上元夜,滿街都是衣香鬢影。
天上各色煙花映著明月,地上千萬盞彩燈如七彩琉璃,這樣的世界除了笑語就是歡聲,任誰都可以盡情玩樂不必拘束,這樣的日子一年僅有一天。
其他的節日雖也隆重,卻不得這般自在了。
韋家的幾個女孩子,除了大姐韋蘭珮沒有出來之外,其余的都出來玩兒了。
不過街上人太多,這麽一大幫人想要一起走是不可能的,慢慢就被衝散了。
燕雲堂緊跟著韋蘭珊,韋蘭珊硬拉著韋蘭琪。
“二姐姐,你和燕八兩個人逛好了。”韋蘭琪為難地說:“我自己隨便看看就行,再說不是還有丫鬟嗎?”
韋蘭琪原本以為衛宜寧也沒人陪,她們兩個剛好可以作伴,誰想到衛宜寧今年有人陪了。
也怪她之前沒和衛宜寧商量。
韋蘭珊對燕雲堂還是愛理不理的,不過燕雲堂卻不像以前那般急躁了,就是亦步亦趨地跟著。
韋蘭琪也是想幫他一把,總不能一直這樣不尷不尬下去吧,二姐姐已經二十歲了,終身大事不能一再的耽擱下去。
恰好這天關佑也拉著關佐出來散心,關佐目不斜視,關佑一路上東看西瞧,把略有些姿色的女子都看了個遍,一眼瞥到人群中的韋家的幾個姑娘,頓時感歎人比人得死。
燕雲堂和關佐都是侍衛,早聽說了一些風言風語。
此時關佐恰好和他走了對面,燕雲堂便朝他使了個眼色。
關佐忍不住看了看韋蘭琪,韋蘭琪因為上次欠他人情,總想找個機會好好向他道謝,再加上眼下這種情形,所以就對關佐道了個萬福。
關佐還繃著,關佑卻看明白了,把自家哥哥往前一推道:“五姑娘不介意的話,讓我哥哥陪你逛逛吧!我還要去那邊找人呢!”
說完又從後頭戳了戳關佐,小聲道:“如此良辰美景可要珍惜才是,錯過了可沒處買後悔藥去。”
“哎……”韋蘭珊剛要說話,被燕雲堂扯著袖子領走了,還不忘回頭對關佐說:“有勞你照顧好我五妹妹,她淘氣著呢!”
“走走走,咱們去那邊看雜耍。”燕雲堂對韋蘭珊道:“龜茲來的,有好多你沒見過的。”
韋蘭珊從小就喜歡看雜耍,這些燕雲堂都記在心裡。
“你不願就算了,”韋蘭琪見關佐站在那裡不說話,像個泥像似的,便說:“我隻想說句多謝。”
“我願意的。”關佐見她要走趕緊鼓起勇氣說,話說完了隻覺得臉上熱辣辣的,很多時候不是他冷漠而是特別容易害羞。
可因為對面是韋蘭琪,他才把心裡話說了出來。
這些天他發覺自己根本就沒辦法對韋蘭琪死心,但又怕韋蘭琪像以前那樣回絕他,所以不敢太主動。
街上最多的就是賣燈籠的攤子,各式各樣的燈籠,一般售價都很便宜。而街上的人,無論男女老幼,手裡大多都會提一盞燈籠應景。
“宜寧,你喜歡哪一盞?我買給你。”鍾野見來往的仕女手裡都提著各樣的小燈,便想要給他的小宜寧也買一個。
“不用買,我們自己去贏。”衛宜寧眼睛亮晶晶的,臉上滿是快活的神氣:“我猜燈謎還成,雖然不如宏安,但糊弄個燈籠還是能的。”
衛宜寧蹦蹦跳跳的跑到不遠處一個大燈鼇山前面,所謂的鼇山就是許許多多的燈籠拚成的一個大架子,或如寶塔,或如高山,形式不一。
這座鼇山是一座大船的形狀,上頭的燈籠比別處的更新穎別致,燈謎也就更難一些。
衛宜寧站著看了半天,指著其中兩個說:“我要猜這兩個。”
看鼇山的人拿了叉竿,準備把那兩個燈籠摘下來。
鍾野不等他動手,一抬手就摘下來了。
“鍾公爺,你看這個說的可是韓信拜將?”衛宜寧把謎面拿給鍾野看:“另一個應該是“緣”字。”
鍾野看了看點點頭。
衛宜寧猜對了,贏了兩盞燈籠。
“這兩個給宏安和應爵一人一個。”衛宜寧笑道:“不偏不倚。”
衛宜寧從家裡出來的時候,韋應爵和衛宏安兩個人正要放炮仗玩兒呢,衛宜寧叮囑他們的隨從千萬要小心看著。
一旁還有套圈的,鍾野花了一文錢買了五個竹圈,全都套中了,但只要了兩樣東西,是兩張陶土做的面具。
衛宜寧覺得好玩兒,拿過來一隻稍小的戴上了,鍾野戴上了那個大的。
兩個人互相看著笑彎了腰。
“快看快看,鬥燈的來了!”街上有人喊道:“翠雲樓今年請了南曲班子的紫玉和青雲,恆通鏢局請了花魁錦蘭,這下可有看頭了。”
說著就見雙方擂台打了個對面,鬥燈的人都站在高台上,高台是用長馬車拉著的木頭台子。
此時人們都往這邊聚來,不少人都被擠倒了,甚至個子矮的根本看不到什麽。
鍾野乾脆把衛宜寧提起來放到肩上,他身高極高,一般成年男子隻到他胸口,衛宜寧坐在他肩上一下子就有種“一覽眾山小”之感。
這一幕恰好讓不遠處的韋蘭琪看到了,她急著看打擂,便說:“我也要坐到鍾公爺肩上去看。”
被關佐一把拉住了,冷著臉道:“不許去!”
韋蘭琪不高興道:“為什麽?我就要去!”
“大不了你坐我肩上。”關佐憋了半天說。
“可是你也沒有鍾公爺高。”韋蘭琪噘嘴。
“那也足夠了!”關佐就是不許她走。
韋蘭珊不放心韋蘭琪,一直盯著這邊,喃喃道:“這關佐別不是看上老五了吧?”
燕雲堂在她身後道:“他們不是挺般配的麽?”
“我總覺得那關佐太冷了,”韋蘭珊有些不放心:“這樣的人可靠嗎?”
燕雲堂好笑道:“他對蘭琪不冷就行了。”
韋蘭珊回頭別了他一眼道:“偏你什麽都知道。”
“蘭珠蘭玫的親事我提前也查考過的,都是好人家,本人也上進。”燕雲堂道:“嫁過去不會受氣。”
韋蘭珊眼睛瞪得不能更圓,看著燕雲堂像看怪物:“你怎麽什麽事兒都管啊?!我們家的事自己不會盤算?要你越俎代庖?”
燕雲堂絲毫不以為忤,依舊淡笑著說:“我還不是為了你,如今你們府上是你當家,我這不也是為你分憂嗎?”
韋蘭珊頓時哭笑不得,喃喃道:“過去那個燕昊軒哪裡去了?我還是覺得那個人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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