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宜寧回到座位上,譚蕊已經一臉恬柔地坐在那裡了。
見了衛宜寧,笑著說道:“宜寧妹妹怎麽才來?剛才我們還說呢,說你的繡活兒比宮裡尚衣局的繡娘還要好。”
衛宜寧聽了淡淡一笑,說道:“姐姐們過獎了,我的針線最多只能勉強看得過去。”
譚蕊忙說:“不過獎不過獎,你的針線活我見過,真真是好。”
衛宜寧也是一臉和悅的回應道:“和姐姐比還差得遠呢!”
她們兩人這個樣子,外人根本看不出彼此之間有任何嫌隙,倒覺得她們關系異常融洽。
不得不說這兩個人都擅長演戲。
席上依舊談笑風生,彼此間禮貌又親熱,無人再提之前陳官保辱罵衛宜寧那尷尬的一幕。
譚蕊眸光閃閃如暗夜流螢,面上的笑容猶如招搖的罌粟花,心裡的算計卻比砒霜還毒。
衛宜寧不能留,一定要盡快除掉才行,並且就在今天。
她不提前設計,是不想衛宜寧有所察覺,她就要殺個措手不及。
另外她也自負有隨機應變的本事,絕對可以置衛宜寧於死地。
肖家請的賓客眾多,有客人到的比較晚,每當新來了客人,眾人當然免不了要起身迎候寒暄一番,場面熱鬧得有些不堪。
人多擁擠,譚蕊一不小心就扭到了腳,肖家的下人趕緊過來扶住她,眾人也都問她傷的厲不厲害。
譚蕊笑道:“不要緊的,只是扭了一下而已,找個地方坐下揉揉就好了。”
秦氏趕緊過來說道:“那就去東廂房吧,那裡原本就是預備著有客人更衣用的。”又命人找藥酒給譚蕊送過來。
譚蕊抱歉地說道:“都怪我手笨腳的,給伯母添麻煩了。”
秦氏趕緊說:“這有什麽的,趕緊揉揉,別落下毛病才好。”
秦氏不能一直在這裡陪著,就叫了家中的幾個丫鬟在這裡服侍譚蕊。
過了一會兒,譚蕊就說道:“今天府上客人多,你們快去幫忙吧!我在這兒沒什麽事兒,自己就應付的過來。再說我的丫鬟一會兒就到了,用不著這麽多人都在跟前兒陪著我。”說著把身邊的人都支走了。
肖府的丫鬟們拗不過她,便都退了出去,私下裡都說:“這三姑娘真是個能體諒人的。”
直到再也聽不見腳步聲,譚蕊才輕輕地站了起來,她的腳根本就沒受傷。
她走上前去把房門從裡面鍤好,然後翻身開了東廂房的後窗,後窗和外牆之間只有窄窄的一條通道,根本沒有人走。
譚蕊身姿高挑,可以輕輕松松地穿行。
靠著花木的掩映,譚蕊非常小心地走著。
她一邊走,一邊在細心搜尋,終於在一叢灌木後聽到了小小的抽泣聲。
她於是輕手輕腳地走上前,果然陳官保正坐在那裡一邊哭一邊咒罵。
譚蕊知道陳官保這個孩子非常的頑劣,每次受了委屈之後,必定要自己跑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發泄一通。
他家裡人知道他有這個毛病,每當他生氣的時候就會自動離他遠一些,等過了一時三刻再去找他,那個時候他的氣已經消得差不多了。
否則在他氣頭上的時候無論誰在他跟前,都會歇斯底裡的大喊大叫。
在她挑撥陳官保為難衛宜寧的時候,就已經料到這孩子會落單。
“官保,不要哭了,我帶你去玩好不好?”譚蕊溫柔的說。
“你滾開!”陳官保絲毫不領她的情:“我不要你管!用不著你在這兒充好人。”
“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氣急了,”譚蕊在他面前繼續扮好人:“不如我想個辦法幫你出氣好不好?”
“你怎麽幫我出氣?”陳官保一聽譚蕊的提議不禁很感興趣,
他受了這麽大的委屈,當然想要報復回來了,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你罵的那個人她現在就住在這裡,我知道她住在哪間屋子裡。不如我們去她房裡看看怎麽樣?”譚蕊提議。
陳官保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跳起來說道:“這個辦法好,咱們到她的屋子裡去,一把火把她房子燒了!”
小孩子無知無畏,隻想到要報復衛宜寧,根本就不考慮水火無情。
“好啊,那我們悄悄過去吧,只是千萬別碰到人。”譚蕊假意說道:“否則叫人看到咱們就跑不了了。”
“好好好,我們悄悄地溜過去。”陳官保抹幹了臉上的淚,露出滿臉頑劣的笑容:“放了火我們就跑, 誰也抓不到咱們。”
譚蕊平時沒少在肖府走動,對於各處路徑都熟悉,又加上今天前院賓客眾多,仆人們全去前面照應了,後院隻留了幾個專門侍奉肖卿卿的丫鬟婆子,並且這一路上他們都撿沒人的地方走,因此一個人也沒碰見。
他們到了衛宜寧的房間,房門並沒有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這就是那醜女人的房間?”陳官保惡劣的問道。
在他眼中衛宜寧長相本就平平,再加上對她有成見,因此就覺得她越發醜陋。
譚蕊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在身後輕輕掩上了房門。
“這醜女人居然住在這樣好的屋子裡!”陳官保恨恨:“看我一把火給她燒了。”
譚蕊則快速地把房間打量了一遍,一旁的衣架上搭著衛宜寧之前換下來的衣裳,前襟被陳官保用茶水潑濕了。
譚蕊輕輕拿過衛宜寧換下來的衣服的衣帶,覺得長短正合適。
這邊陳官保還在滿屋子的找火種,壓根就沒注意到身後的譚蕊在做些什麽。
而此時的譚蕊已經把衣帶的兩端握在手裡,走近陳官保,飛快地把衣帶套在他的脖子上。
陳官保頓時覺得氣堵咽喉,他本能地伸手去抓撓,但他畢竟只是一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又怎能比得過譚蕊的力氣。
潭蕊是鐵了心要他死,所以下手毫不留情。
陳官保拚命踢蹬著兩條腿,漸漸的眼睛翻白,舌頭伸出,徹底不動了。
“小崽子,去了陰曹地府可別怪我,把帳都記在衛宜寧頭上吧!要不是她逼人太甚,我也不會要了你的命。”譚蕊看著陳官保的屍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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