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永遠都不缺那種捕風捉影的人,在劉凱決定退出恩眾集團之後整個圈子裡的人基本不出二十四小時就全部都知道了。
對於劉凱退出恩眾這件事,一時間江湖上眾說紛紜。
有的人說是劉凱因為未婚妻死了,一方面是傷心,一方面更是害怕了,短短的一年多出道之後,劉凱得罪的人太多了,現在連他自己都說不準到底是誰乾的這件事,既然又害怕又不知道誰乾的,那就不如往事隨風,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也別報仇了,反正掙的錢夠用了,直接退出江湖以後銷聲匿跡的過正常人的生活得了!
有人說劉凱身邊最好的兄弟邵勇的媳婦也沒了,邵勇也差點丟了一條命,最後兄弟二人因為人命反目成仇,一時間恩眾集團土崩瓦解了。
還有的人說,其實劉凱跟邵勇是一對同性戀,雙方形婚之後,邵勇背叛了劉凱,跟形婚的妻子有了孩子之後劉凱懷恨在心,找了殺手過來殺邵勇,結果兩邊打亂桃子了,現在傷心欲絕的兩個人最終發現兩個人才是彼此的真愛之後,攜手退出江湖。
總之這一段時間經常會在C市的大街小巷,地攤子,燒烤店,酒吧,夜店,KTV,夜總會聽見關於劉凱的一切,甚至是某些中學門口的小混混們也都在傳說劉凱金盆洗手的傳說,當然,小混混們嘴裡的傳聞更加的是傳的神乎其神,有說劉凱出道之後要殺夠一萬人,最後一個必須是自己至親之人的,有的說劉凱得道成仙的,還有說劉凱跟邵勇修煉了某種神功的。
總之劉凱跟邵勇的退出,引起了絕對的轟動,也成為了C市所有人茶余飯後的談資!
恩眾裡的人都絕口不提這件事,本來是集體砸鍋賣鐵其勢洶洶的殺到C市準備大鬧天宮的,但是最後因為劉凱跟邵勇的一番話,恩眾出師無名的铩羽而歸了!
眾人心裡都憋著一口氣,所以更是懶得解釋這些無中生有的江湖傳聞。
而恩眾新一代領導班子的張卓跟張霄盛北三個人回到了俄羅斯的第一件事就是聯系了東北會的現在話事人明哥和華哥。
在董鶴鳴的兩邊聯系下,最終由張霄出面說了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話,提了該提不該提的條件,最後跟明哥華哥達成了共識,恩眾集團正式改名東北會恩眾分部,由張霄出任恩眾分部部長,張卓盛北李添壯壯四個人傷人副部長。
恩眾的具體職責就是負責運營東北會名下俄羅斯境內所有的賭場運營和安保工作。
在一定的特定條件下,恩眾分部具有相當大的自由行使權,基本就是你們恩眾自己說的算,想乾誰就乾誰,華哥明哥最後在跟張霄等人喝酒之後,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明哥摟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大洋馬不停的搖頭,而華哥則是跟眾人勾肩搭背的互訴衷腸,最後華哥一句驚醒夢中人的說道“其實恩眾就是我們東北會的髒手套,而我跟明子就是你們的白手套!你們打打殺殺幫我們開疆擴土穩定利益收入,我們幫你們漂白,洗錢,然後成為著名的企業家,老板,商人,再也不是大哥,老大!”
眾人聽著明哥的話集體沉默著,因為這基本就是劉凱最後想做的事,也算是一個混子或者說江湖中人最終夢想。
但是劉凱沒有等到這一天,邵勇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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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在殘酷的江湖鬥爭中離開了這個最殘酷最悲慘,也最沒有人情味的江湖。
沒有人感歎,也沒有人覺得可惜,可能這就是劉凱邵勇最幸福的地方了,他們付出了最慘痛的代價,最後離開了這一片奮鬥過,也為之努力過的江湖。
C市乾峰資產公司辦公室裡,春啟跟眾人在一起開著會,經過短暫的幾天時間,眾人都得到了劉凱退出恩眾或者說是退出江湖的消息。
春啟低頭看著眾人交上來賭盤帳目表良久才放下帳目表說道“你們都有什麽想說的,要說的,平時不好說的,咱們每周開一次會,抓緊開始吧!”
“我不怕劉凱出手跟咱們死磕,但是我怕的就是劉凱走了之後恩眾沒有了領頭的人,下面的人可是全都變成了攝政王,開始各自為戰的亂打一氣!到時候咱們就被動了!”二鬼子摸著自己的八字胡眯著眼睛說道。
“鬼爺,一會你跟我出去一趟!”春啟聽了二鬼子的話之後說了一句。
“好的!”
隨後眾人又說了點無關痛癢的話之後,二鬼子再三叮囑眾人不要惹事之後跟著春啟出了公司上了車。
車上春啟跟二鬼子點了一根煙相互沉默了一會之後,二鬼子笑呵呵的率先開口說道“你如果有顧慮,我就去,這沒有什麽丟人的!”
“算了!還是我去吧,你陪著我隨時開導我就得了!”春啟笑呵呵的說道。
“嗯!”二鬼子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一個小時之後,春啟帶著二鬼子在C市市局後面的一個小壇肉館裡等到了董哥!
“你來找我最好是好事,不是壞消息!”董哥沒有著裝,低頭拿起筷子悶頭吃起了壇肉。
“董哥,凱子跟我是一個頭磕地上的兄弟,我倆雖然是要準備擺開架勢乾一下子了,但是他突然出了這個事,是我不願意看到的,如果他結婚,我還準備過去隨個最大份子呢!”春啟認真的對著董哥說道。
“直接說你的訴求!”董哥說著拿起一瓶飲料喝了起來。
“董哥,劉凱說退出就真的退出了麽?我想好好的消停的孝敬你兩年?”春啟眯著眼睛臉上帶著笑的說道。
“我吃好了,回頭打電話吧”董哥說完站起身就離開了壇肉館。
二鬼子看著董哥離開扭頭問道“他能去麽?”
春啟依舊笑呵呵站起來買單之後沒搭話直接離開了飯店。
晚上劉凱站在邵勇的病房裡,看著邵勇換完了藥之後兩個人換了衣服出了病房。
“凱哥,勇哥!”小森看兩個老大出來有點緊張的趕緊走過來打招呼。
“沒事,你們在這待著,我倆出去隨便走走溜達溜達。”劉凱笑呵呵的扶著邵勇說道。
“我跟著你們吧哥!”小森低頭小聲的說了一句。
“嗯?”劉凱樂呵呵的看著這個平時不怎麽交流,也沒怎麽說過話的小兄弟。
“跟誰學的話裡有話啊?該說啥說啥!”邵勇張嘴說了一句。
“哥,他嘴笨,我說吧!”小才走過來小嘴說了一句。
“一分鍾,說吧!”劉凱看著小才覺得有點意思的說了一句。
“哥,就算是你們要走,我們也攔不住,但是你倆也可能需要個開車跑腿的吧?我們段位不高,平時也乾慣了跑腿伺候人的活了,你們走了回去我倆也得挨罵,你說呢哥?”小才說完直勾勾的看著劉凱。
“現在的孩子腦袋都不空啊!”邵勇感歎了一句之後轉身就走!
“你倆沒家沒業啊?”劉凱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我倆都爹媽沒的早,就在外面混當著,沒有龍哥,蘑菇哥,我倆可能早就讓不是人的大哥禍害了,或者讓人乾死了!”小才低聲說著。
“呵呵,你倆還行,那走吧!”劉凱笑呵呵的說完扭頭就走了。
“鐵子,咱倆這是成帶刀侍衛了唄?”小森呲著牙看著小才問道。
“趕緊的吧,走了!”小才說了一聲趕緊快走兩步跟上了劉凱。
劉凱邵勇小才小森四個人出了醫院的大門,一輛低調的老式帕薩特停在醫院門口將近半個小時了。
車裡的人看見劉凱等人出來,按了按喇叭。
劉凱等人眯著眼睛朝著車裡看去,隨後劉凱認出了車裡的人之後扭頭朝著三人示意了一下,單獨一個人上了車。
“你怎麽來了哥?”劉凱面無表情的問道。
“我一個公職人員,天天摻合你們這幫人的爛事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凱子?”董哥笑呵呵的遞給劉凱一根煙說道!
“哥,現在已經沒人在乎他媽的江湖事江湖了這些老掉牙的規矩了,但是我自認為我劉凱做人做事不籃子吧?”劉凱咬著牙問道。
“劉凱到啥時候都是這個,沒毛病!”董哥聽著劉凱的問話豎起大拇指說道。
“我也給人逼著走投無路過,拿人家人說事過,但是前提是差我事差到那了!我媳婦馬上跟我領證了,癱了,在他媽的人家爹媽面前癱的,勇哥都他媽的有孩子了,不混了,就因為我,媳婦孩子都沒了!眼看著三十歲的人了,一雙乾乾淨淨手又要拿刀拿槍討生活了?董哥,你今天還來找我問我們之間的破事你到底應不應該摻合?”劉凱情緒有點崩潰的喝問著。
“那你想怎的凱子?”董哥沉聲問著。
“哥,我恩眾就是玩的再卡拉我是不是也能掀起來點雨點子?我為啥沒讓他們動?我還退出了?我他媽的也要對他家人動手麽?那是曾經一口一個乾兒子喊我給我做飯吃的爹媽啊!”劉凱說完痛苦的捶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我送你走凱子!”董哥想了一下說道。
“不用了董哥,你幫我帶句話吧!算是幫幫弟弟了!”
“你說!”
“我就想過普通人的日子,不想玩了,都別逼我了,我就當報應來了,我躲不開了!”劉凱說完推開門下了車。
“唉!”董哥看著劉凱下車離開長長的歎了一口氣,隨後拿起電話邊打著電話邊開車離開了醫院。
邵勇看著劉凱沒有說話。
“上車走了!”劉凱說了一句之後,邵勇把車鑰匙給了小才,隨後四個人開著邵勇的陸地巡洋艦奔著C市朝陽溝開去。
晚上的朝陽溝,陰森恐怖,但是四個男子沒有一點害怕的到了公墓園裡。
一個嶄新的大墓碑邊上還帶著一個小墓碑。
大墓碑上寫著愛妻程柔柔,小女墓碑上寫著愛子邵天意。
小才跟小森兩個人拎著在外面買來的各種香燭元寶紙片堆在了墓碑前。
隨後邵勇直接跪在了柔柔的墓前,劉凱帶著小才小森也直接跪了下來。
“媳婦!我來看看你和孩子,我現在還好好的, 醫生說你後背上中了七槍,你都是替我挨的,你怎麽那麽傻?你留下我自己,我怎麽辦?我他媽的怎麽活下去?”邵勇泣不成聲的哭著。
“嫂子!都說老嫂比母,我謝謝你嫁給我哥,也謝謝你拿我當你的親弟弟,以後擋子彈的活,我來!我肯定讓我哥好好的活著!我給你磕頭了!”劉凱流著眼淚“咣咣”的磕著頭!
小才小森也跟著不停的磕頭。
“媳婦,你還記著咱倆結婚那天晚上你說的麽?你說大哥二哥沒了,那你就是我唯一的家人親人,我記得你懷孕那天,你說以後要給我多生幾個孩子,讓我們家裡永遠都是家人陪伴,幸福的一家,你說你也只有我,我們誰也不離開誰!現在你走了,我心裡難受媳婦!我疼啊!”邵勇撕心裂肺的哭著。
“嫂子,我對不起你!”劉凱喊著繼續磕著頭!
“媳婦,到那邊有爸媽,走哥哥們,你別怕,別擔心我,給孩子好好的帶大,等著我!”邵勇匍匐著爬到燒紙堆前點燃了火。
衝天火光吞噬了黑暗,映照著邵勇跟劉凱等人的臉。
“嫂子,血不能白流,咱家沒有這規矩!”劉凱一直嘟囔著說道。
“媳婦,我要走了,我不敢看你和孩子,我還是難受,我心疼!等我回來媳婦!”邵勇擦了擦眼睛轉身就走。
劉凱跟小才小森再次看了看墓碑之後也毅然決然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