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針扎的尤其緩慢,銀針上散發出淡淡的熒光,其實之前並不是張老頭眼花,而是楚歌將自己內體的內力附著在了銀針之上,這才導致了其散發出光芒。
針沒入了有三分之一,一股淡淡的黑氣忽然順著銀針蔓延而上,就像是被墨水浸染一般。
接著,第二根,第三根,每一根銀針扎入之後,都會在短時間內變成黑色!
楚歌的手越來越快,而老爺子的背上也開始往外冒著淡淡的黑氣,一股濃烈的惡臭味充滿了整個房屋。
終於,當老爺子背後刺滿銀針之時,楚歌眸光一凝,拿起一根相比起來要粗大很多的銀針,一下刺入了老爺子背後。
“噗——”一口烏黑的血液噴出,老爺子瞬間就像是一個溺水的人剛剛上岸般,張大嘴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但是他的臉色卻逐漸紅潤下來。
看到這一幕,楚歌終於松了口氣,一根根將銀針拔下,小心的放進布套之中。現在每根針上都沾滿了劇毒,必須要妥善處理。
“就像是忽然卸下了一座大山啊!”老爺子幽幽一歎,順勢靠在了床頭,雖然看起來依然虛弱,但是神色間已經輕松了太多:“看來,老頭子這下是真的有救了!”
“今天只是暫且把命保下,不過你體內的毒素並沒有祛除乾淨,而且內傷也是個麻煩。”楚歌將針套小心翼翼地放好,這才轉頭說道:“這段日子,每隔三天我會來幫你針灸一次,一個月之內,就能將你體內所有隱患全部祛除。”
老爺子的表情也嚴肅起來,這可是救命之恩,當即抱拳說道:“我歐陽家別的不敢說,但是在魔都這塊地方,還是有些能量的,以後小兄弟如果遇到了什麽難處,盡管來找,歐陽家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老爺子客氣了!”楚歌沒有拒絕這份好意,他出山並非要混吃等死,否則也是在愧對於老頭子交給他的這一身本事,至於為什麽選擇魔都,只因為老頭子當年的一句酒後之言。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魔都,便是你的化龍之地!”
老頭子當時喝的酩酊大醉,然而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清醒的可怕。
“你覺得,歐陽家怎麽樣?”
就在楚歌準備收拾東西出去時,歐陽老爺子忽然冷不丁這麽問了一句。
楚歌一愣,動作緩了緩:“魔都四大家族之一,家大業大,威震一方。”
“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老爺子看著楚歌的眼睛,笑道:“說說吧,家族裡從來沒人跟我說這些。”
那也得敢跟你說啊!
楚歌心裡腹誹一句,不過還是老實答道:“表面和諧平靜,內裡風起雲湧!”
十二個字,卻道盡了歐陽家目前的形式。就連老爺子都撫掌大笑道:“說的好,可謂是鞭辟入裡!”
說到這裡,他的笑容逐漸收斂,情緒有些低沉下來:“這些年啊,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手心手背都是肉,一個掌權了,另一個自然不甘。可有什麽辦法?一山容不得二虎,我在的時候還能將這些矛盾壓下來,可我一旦走了,只怕以往的矛盾,都會瞬間爆發出來!”
看破不說破,這就是老爺子的態度。
沉默良久,楚歌才說道:“老爺子,你貪心了。”
老爺子愣了愣,忽然搖頭笑道:“確實,是我貪心了!歐陽家這麽大的攤子,別說是親兄弟,親父子恐怕都能反目成仇。”
楚歌沒打算繼續聊下去,
再往下說,那就要牽扯到內部事情了,他還沒打算投身到一個家族的內部大漩渦裡面去,當即打斷道:“老爺子身體好多了吧?那不如讓他們都進來,否則恐怕得懷疑我是個騙子,走不出歐陽家的大門啊。” 老爺子也知趣的沒有繼續往下談,緩了口氣後直接拿起了一旁的衣服:“還是我親自過去吧,咱倆一起下去。”
就在這邊準備著下去的時候,樓下大廳裡卻來了一批不速之客。
領頭的是一個看起來放蕩不羈的男人,一身名牌西裝,頭髮還被染成了金色,向後梳起,打上了蠟,看起來就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模樣。
在男人身後,則跟著七八個身穿黑西服,帶著黑墨鏡,保鏢一樣的人物。
看到男人的瞬間,大廳中有部分人眉頭深深皺起,就連歐陽康實的眼中都透過幾分厭惡之色:“你來幹什麽?”
“我怎麽就不能來了?這是我家啊!”中年男人敞開雙臂,做出一副誇張的笑容:“怎麽,幾天不回來, 你們不會已經把我逐出家族了吧?”
“回來就回來吧。”能看的出來,歐陽康實是在強忍著厭惡,說道:“爸最近身體不好,你能回來看看,也算是好的。”
然而中年男人卻並沒有領情,反而嘲諷的笑了笑:“什麽身體不好,我看老爺子是快要不行了吧?”
“歐陽康裕,你怎麽說話呢!”一個看起來五十歲左右的老人猛然拍了下桌子,低吼了一聲,周圍的人都對老者露出尊敬之色,想必也是歐陽家的一位老人。
然而被稱作歐陽康裕的中年男人卻笑了笑,聳肩道:“怎麽,被我說破真相,惱羞成怒了?”
“爸現在情況不明,你不要無理取鬧!”歐陽康實低喝一句。
然而歐陽康裕卻絲毫不讓,對吼道:“到底誰他媽無理取鬧?十年前,本該是由我來接手家主之位,可是也不知道你這個野種在老爺子面前說了什麽,居然硬生生把我踢了出去?”
“還有你們!”歐陽康裕環視一圈,目光中帶著強烈的恨意:“這個野種當年到底給了你們什麽好處?居然一個個這麽幫他!”
見到自己父親受辱,歐陽蝶蹭的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剛準備過去,卻被歐陽康實攔下,只能憤憤的說道:“我父親當家主那是眾望所歸,就你這樣的,家族交到你手上,遲早要被你敗光!”
“喲呵,還知道袒護了?”歐陽康裕的目光在歐陽蝶身上來回打量著,忽然露出一個猥瑣的笑容:“小蝶居然都長......”
“夠了!”一個威嚴的聲音忽然自樓梯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