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我將雇傭布迪先生和柯尼塞格先生,擔任灰泥堡建築師,對灰泥堡進行改造、升級、加固,並且以灰泥堡的升級,作為布迪和柯尼塞格的考驗,隻要他們的成果,讓我滿意,我會同意他們在領地進行全面改造。”
“其中包括伐木場、糧田、兵營、城牆等,優先建造戰爭建築,其次改善領地生活環境,修繕街道,搭蓋房屋,讓灰泥堡領地煥然一新!”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二件事!”
轟!
這一次,當朝歌說完,人群的反應更加劇烈。
除了受到雇傭的布迪與柯尼塞格外,但凡沒有真正見識過凱恩領主真面目的平民,都怨聲載道。
“溫斯特都打過來了,城堡就算變成龜殼,又能怎麽樣!”
“不就是想要增加賦稅!”
“呸!貴族!”
“呸!領主!”
“我們離開吧,就算到了領地外,和野人睡在一起,也比待在吸血鬼領主手下強!”
“噓,你們小聲一點,別讓所羅門聽見,我可是聽說,凱恩所羅門殺了他哥哥帕米爾,才繼承的爵位和領地!”
“什麽?他竟然是這樣的領主!”
“虧我還聽漢克提起他,說他仁慈、和藹,一心為民!”
“沒想到他竟然是披著羊皮的豺狼!”
“嗚嗚...我們家已經沒有錢了,領主再收稅,還不如讓我們都去死!”
無數嘰嘰喳喳的聲音,傳進朝歌耳中,他有些失望,失望的不是眼前這一群平民,而是對所羅門多年來的統治失望,所羅門兩代人的努力,他卻沒有在領地的平民中看到成果。
得民心者得天下,所羅門根本不懂!
清了清嗓子。
朝歌繼續張口。
“我要說的第三件事,嗯,其實也不算事,隻是一段話,是我被迫離開封地的這段時間裡,聽一個吟遊詩人說的,可以分享給大家!”
“當邪惡的領主來抓奶農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奶農。”
“當他們來抓裁縫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裁縫。”
“當他們來抓城堡建築工人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不是城堡建築工人。”
“當他們來抓鐵匠時,我保持沉默,因為我是農民。”
“當他們來抓農民時,已無人替我說話了。”(注釋1)
“溫斯特堡要攻擊灰泥堡了,那是領主之間的戰爭,和你們沒關系,所以你們保持沉默,等溫斯特佔領了灰泥堡,你們變成二等平民,變成了奴隸,你們可以說,沒事,我還活著,還能吃黑麵包!”
“等作為二等平民的你們,終於在溫斯特的腳下苟活下來時,溫斯特被又一個溫斯特攻打了!”
“於是,你們淪為三等平民,淪為奴隸!你們的妻兒成了敵人的玩物,你們成了釀成悲劇的幫凶!”
“也許,當你們都將老去的時候,你們會想起灰泥堡,想起凱恩所羅門,心裡後悔,為什麽,當時我沒有站出來,為什麽在奶農被抓的時候,沒有站出來!為什麽在領地被攻擊的時候,沒有站出來!”
“現在,我以所凱恩所羅門男爵,灰泥堡領主的身份,告誡那些想要的離開的人,你們可以離開,我凱恩所羅門,不會讓你們受到任何阻攔!”
“也誠摯邀請留下的人,灰泥堡領地,需要你們的努力,需要你們參與,需要你們拋灑熱血。”
“跟著凱恩所羅門,
有飯吃!” “跟著凱恩所羅門,有金幣拿!”
“跟著凱恩所羅門,不會變成奴隸!”
朝歌用盡力氣,將最後三句話吼完,然後跳下石階,從退讓的人群中離開。
凱恩所羅門走了,管家哈裡森怔怔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被那孤寂、挺拔的背影感染,哈裡森緩緩撩撥耳邊的銀發,看向一片寂靜的人群,搖了搖頭,向灰泥堡中走去。
等灰泥堡兩位大人物相繼離去,圍攏在廣場上的眾人中,不知是誰發出一聲悠長的歎息。
“哎!我不走了,要走你們走吧!我老了!走不動了!”
“我是奶農鮑勃,我家奶牛生了五個崽,大人給我賞了1枚金幣,我才不走!”
“我也不走了,我不想成為沉默的最後一個!”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嗎?領主大人根本沒有提起稅收的事情!”
“這件事我知道,我是布迪,領主大人雇用我,用的是自己的錢,而且領主大人交給我和柯尼塞格修建城牆、伐木場、糧田的任務,都是凱恩大人自己出錢!”
“領主大人竟然自己掏錢,來改善我們的生活,我們為什麽還要離開?”
“你們不知道,領主大人曾說過一句話“領地的木材和石料,必須用在保衛領民身上!””
“真的?”
“領主大人竟然這麽仁慈!偉大的父神啊,您竟然降臨了這樣一位領主在灰泥堡!謝謝偉大的父神!”
廣場上,平民的討論聲,從最開始的詆毀、謾罵,到後來的感恩、崇拜。
這一切,朝歌並不知道。
他隻是拖著疲憊的身體,再一次癱在臥室床上。
隻有像鹹魚一樣攤著,他才能感覺到,自己是朝歌,而並非凱恩所羅門。
戰爭動員,對於他來說,隻不過是將穿越這幾天,對於底層人民的辛酸,和日漸臨近的威脅,一股腦的發泄出去罷了。當然,作為擁有智慧的鹹魚,他並沒認為自己的行為莽撞。
為什麽會在今天做戰前動員,因為此前他在小婊砸的系統面板上,看到領主聲望那一欄中,凱恩所羅門的聲望值,有50,而隨著與鐵匠、奶農、泥瓦匠的接觸,他的聲望在一點點上漲。
也就是在今天演講前,達到了66.
這是一個吉利的數字,也是系統中民眾歸心達標後的數值。
有了系統直觀的保障,朝歌只需要在動員大會上,將本來就對他充滿敵意的人,激發出他們更多的敵意,讓他們自己脫離灰泥堡。
而本就歸心的人,在這次動員大會後,會變得更加忠心。
看著領主面板上不斷上漲的聲望值,最終定格在81上,朝歌嘴角挑起一個弧度。
“今天之後,領地就不會有隱患了!”
注釋1:來自波士頓猶太人大屠殺紀念碑銘文改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