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山腳下,密道的入口之處,明教的弟子們正在嚴陣以待,他們一邊訓練,一邊警惕著有可能的來犯之敵。
此時,已經距離萬安寺一役三天了。
這三天來,為了保住密道入口,他們已經打退了朝廷的數十次進攻,最後還是有人靈光一現,提議將山上溪水裡的清泉引入密道,這才徹底結束了一切。
不過,這裡距離大都終究還是太近了,即便沒有了密道,朝廷的大軍也遲早會找來,到時候恐怕又是一場惡戰。
“哎,我說,你們教主什麽才能出來?要是再這麽下去,大家就只能綁著一起死了。”
議事大廳之內,此刻濟濟一堂,除了昆侖與華山兩派中途開溜的,其他幾大門派都在。
本來,按理來說,明教救了他們,這幾大門派應該心存感激才對,但意外的是,此刻的大廳氣氛卻不是很秒。
一切的因由,只因杜飛消失了。
他當日救下楊逍等人之後,便直接帶著眾人通過密道回了山莊,按理來說,這個時候撤退是最好的選擇,因為大家都有傷在身,根本已經不宜再戰了。
而這裡又離大都太近,幾十分鍾的路程,簡直就是處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叫這些剛經歷過一段淒淒慘慘的黑暗時光,這時候才剛脫險的六派中人怎麽能受得了?
他們恨不得立即就走。
但偏偏明教就停下了,而且一停就是三天,要不是被逼問的緊了,誰會想到,人家的那位教主大人居然閉關了!
天,在這個要命的時刻,要命的地點,居然閉關?
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們崆峒派不陪你們玩了,告辭。”
崆峒派這次大戰的損失不小,連掌門人都已經犧牲了,代表他們發言的是一位僅存的長老,不過也身受重傷。
這位崆峒派的長老還算明事理,行至中途,又扭頭道:
“你們明教大可以放心,這次的援手我們崆峒派記下了,不就是起兵抗元嗎?
好,我們答應了,等回去後自有弟子下山相助。”
這才轉身離開。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貧僧也是時候告辭了。”
空性大師起身宣一聲佛號,朝楊逍微微一禮,道:“楊居士,煩請轉告敝教杜教主,我少林守土有責,這次的義軍必會有我少林的一席之地。”
“好,少林果然高義,那楊某就代教主在此先謝過大師了。”
楊逍起身回禮,並且親自將空性大師禮送出大殿,這才轉過身來,眉頭已經微微皺起。
“宋大俠,丁掌門,你們又有何打算?”
現在誰都知道留下來危險重重,離開是最好的選擇,但偏偏他們明教不能走,還不能說出不實情。
這就是很難受了。
“你們不用看我,小師叔不出來,我們武當派是不會走的。”
宋遠橋坦然相對,誠懇的說道。
他雖然不知道杜飛為何會突然閉關,但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明教是最需要支援的時候,若是走了,人家或許不會多說什麽,但肯定會留下隔閡,以後再想彼此親密無間,恐怕就難了。
他們武當本就早已經將寶壓在了杜飛身上,自然不會再另起爐灶。
只是,這峨眉派無親無故的,居然也選擇留下,那就是讓人很意外了。
“丁掌門,你當真不再考慮一下?”
楊逍很認真的相問。
他的言下之意很明顯,這個地方太危險了,你們峨眉派實力不行,還是趕緊走吧。
得...
雖然是一片好心,但還是挺打擊人的。
誰叫滅絕師太死後,
峨眉派已經青黃不接了呢。“不誤會,你們都是小芙的親人,我只是不希望多出一些無謂的傷亡罷了。”
或許是看對面的峨眉弟子臉色不對,楊逍面皮微微抽搐,又強笑著解釋。
這個時候,峨眉派的一眾女弟子目光都在丁敏君的身上。
她們的這位掌門大師姐,脾氣可是出了名的火爆,受此輕視,不會和明教徹底翻臉吧?
她們擔心不已。
“也罷,既然如此,那我們峨眉就不強留了。”
出乎所有人的預料,丁敏君居然沒有發怒,而是婉轉一笑,看了看身後的周芷若,扭頭道:“要不,我把小師妹給你留下吧,替我們峨眉派牽橋搭線,以後大家一致抗元,也好有個互相照應。”
“那當然好。”
楊逍還沒有點頭,旁邊已經有人滿臉的興奮。
扭頭看去,不是張無忌是誰。
惹得眾人哈哈大笑。
“張公子,那你呢?又有何打算?”
認真說起來, 張無忌還不是明教中人呢,曾經杜飛也提議過,讓他繼承金毛獅王謝遜的法王之位,但是被張無忌推遲了,非要堅持等到將謝遜接出冰火島後不可。
杜飛也就只能由他了。
“楊左使,外公,無忌還是想先去接義父回來,只要二哥沒事,我就準備出發了。”
張無忌恭恭敬敬的向楊逍與白眉鷹王行禮,到也沒有仗著自己的實力,有絲毫的不敬。
眾人聞言紛紛點頭。
只是,杜飛到底是怎麽回事?又會等到什麽時候出關?
這裡恐怕只有楊逍父女兩人知道了。
“大家放心吧,教主沒事,不日就將要出關。”
楊逍送走峨眉派,安撫好眾人,終於緊著眉頭往後院而去。
他沒有停留,而是徑直出了山莊,進去後山密林,兜了一圈,再往前穿行數裡之後,才在一片崖壁面前停了下來。
“見過楊左使。”
守在此處的劉小丫示意手下把路讓開。
這是一個天然的山洞,兩面都是石壁,楊逍進去後又一直走了數百米後,前方才豁然開朗。
一張巨大的石床,杜飛汗如雨下,正痛苦的在上方掙扎,而楊不悔則站在旁邊,戰戰兢兢的不時遞上一大杯涼水。
她心痛的已經淚流滿臉。
“教主好些了嗎?”
楊逍在數十米外行禮。
“不用刻意,楊左使進來吧。”
杜飛嘴臉大白,顫抖著再次接過石杯,一飲而盡,終於又恢復了一點精力。
“快了,這家夥有點頑皮,等我徹底的將它控制,就可以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