檢查是寫過了,但是紙包不住火,母親張淑芬還是知道這件事了。
范小艾在電話中被訓斥一番,還是躲不過要回家受罰。
本來心情就十分沮喪,回去的路上,見到有一對情侶等車,坐到車尾。那座位,正好只剩了一個,男孩便讓女生坐下,自己站在身側。
范小艾恰好緊挨著女孩,男生越過范小艾,二人卿卿我我,好不親熱,時不時地身體還會蹭到范小艾身上。
范小艾隻覺得雞皮疙瘩都出來了,鬱悶起身,把位子騰了出來。
回到家中的范小艾,將書包一攤,窩在沙發裡,等待母親張淑芬聲色厲下。
張淑芬拿著擀麵杖便從廚房中衝出,幾乎咆哮著,“范小艾,我們是讓你學打架才把你培養到上大學的嗎?”
范小澤剛好放學回家,本想把班主任老師請家長的事情跟母親說一番,結果看到姐姐如此這般,嚇得退了回去,不敢吱聲。
不一會兒,母親接到了范小澤班主任的電話。態度忽而緩和下來,恭而敬之:“喂,李老師?您有什麽事兒啊?小澤給您添麻煩了!什麽?早戀?……”
張淑芬怒目圓瞪,盯著兄妹二人,恨不得將范小澤吃了!
“你是長本事了啊!能耐了你!”
張淑芬氣地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們倆要把我氣死是吧?”
順手掄起牆角的笤帚疙瘩走上前來,范小澤奪門而出。
待到父親范海田從店裡回來後,才結束了這場雞飛狗跳的鬧劇。范小澤已經被堵到牆角處挨了一頓揍了,這別開生面的場景,換做別人家算是稀罕,但在范小艾家裡,這就如同家常便飯,見怪不怪了!范小澤摸著屁股,很明顯是挨揍不輕,像是電視劇裡挨了板子的太監宮女,走起路來都齜牙咧嘴。
范小艾拍了范小澤的腦門:“你就不能讓爸媽省點心?”
以一副大姐的姿態教育著弟弟,很顯然,范小澤很是不服氣。
“姐,你要感謝我!咱媽這次是把揍咱倆人的力氣全花在我一個人身上了!看著沒,都紅了!再來幾下,都快要出血了!”
范小澤一臉抱怨,也不嫌害臊,撅著屁股讓范小艾鑒定傷處。
“嘚瑟吧!告訴過你,早晚會出事兒!”
范小澤是在小樹林裡和張萌萌約會時,被班主任逮了正著。范小艾瞅了一眼已經被抽得禿嚕毛的笤帚,心裡咯噔一下。
都說是“小學生戀情死於換座,中學生戀情死於分班,高中戀情死於家長,大學戀情死於畢業啊。”果不其然呀!不過還好,長痛不如短痛,年紀大了就會知道,社會戀情更是威武,它可以死在小三,鈔票,房子,車子,丈母娘……
“切!你不也闖禍了嗎?”
“你懂屁!我那是見義勇為,拔刀相助!咱倆性質不同!”
范小艾長籲一口氣,知道下一個便輪到自己了,隻得做好心理準備,等待數落。
范海田在一旁勸阻,沒等張淑芬數落完,她便不再說話,把後背往下縮了縮,像個嬰兒一樣蜷在椅子裡,嘴角頹喪地垂著。???
“小艾”,范海田湊上前來,十分關切,想了想說,“你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有事情要多跟我們溝通啊!不要自己憋在心裡。”
范小艾看了一眼慈愛的父親,突然伸手抱住了范海田, 淚水汩汩。
傷心了半天,反倒關心起父親來:“爸!您看上去太操勞了!相由心生,你的眉心有豎紋了。”
“傻孩子,爸媽在操勞,都是心甘情願的,再說,年紀到了,哪有不長皺紋的?以後有事情多跟我們溝通,好不好?是不是零花錢不夠了?”
范小澤耳朵尖,聽到零花錢幾個字,嘟囔著老爸偏心眼。
母親張淑芬還未消氣,躲進廚房繼續忙著手中的活,包著水餃,嘴裡還不停地嘮叨著,“這麽大了讓人不省心”之類的話。
范小艾理解父母的愛意,嘴上罵著,心裡卻不忘記自己嚷著饞自家包的水餃啦。
母親做飯不如父親拿手,可是不論母親做的飯有多難吃,范小艾都開心滿足的吃掉。
“姐,打你電話怎麽總是關機啊?”
“丟了!”
“什麽?”范小澤一臉不懷好意,終於等到機會。
“別在我這幸災樂禍!”
范小澤不忘參上一本!
“媽!我姐新買的手機丟了!”
“一個個敗家子……”
張淑芬聽到此事,又是一陣嘮叨。范小澤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甚是欠揍,真是親弟啊!
范海田見范小艾這次回家,心情有些失落,倒是擔心起來。
第二天,一如既往要回學校的,大包小包準備好,臨出門的時候,范海田把自己的私房錢拿出來,放在了范小艾的口袋中,讓她買手機,還不忘偷偷囑咐:“別讓你媽和你弟弟知道啊!”
范小艾摸摸口袋,眼淚在眼眶中打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