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范小艾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一想二罵三感冒!小艾,誰在想你?”楊慧普神仙道道。
“我怎麽知道?”
鼻頭一酸,眼睛從開始的有些刺激感,到睜不開,隨著“阿嚏……”一聲,鼻子的酸脹感緩解了卻控制不住地掛了兩條熱烘烘的鼻涕。
兩個?豈不是有人在罵我?
回想著在扇形廣場被羞辱的場景,范小艾也心中不太好受。
“窮鬼!”這兩個字像是魔咒一樣,深深烙在范小艾的胸口上。那句“即便是喝茶,我也會帶他來最好的茶館!”一下子襲上心頭,再回想起在“歐香小鎮”吃飯的場景,范小艾覺得胸口堵悶,像是寬坦的馬路一時間變的水泄不通。
周一格在女生宿舍走廊裡,恰好和豆芽,嬤嬤二人狹路相逢,回想起扇形廣場上,二人出言不遜,周一格攥了攥拳頭,還沒找她二人算帳,便開始手癢。
周一格生平最忍受不了的便是被別人罵“窮”。想想自己當年過好日子的時候,揮金如土,一擲千金,連“窮”字怎麽寫都不知道,如今淪落到被別人數落的份兒上,雖然渾身上下名牌,還是心底裡發虛。
豆芽和嬤嬤轉身便躲回自己宿舍,大概吃過周一格的苦頭,長了點記性。
周一格回到宿舍的時候,范小艾正在噴嚏連天。
“鼻涕都流出來了,怎麽了?感冒了?”周一格提著一盒紙巾,扔到范小艾懷裡。范小艾抽抽搭搭地擦著鼻子,隻覺得有些鼻塞。
“隔壁宿舍那幾個恐龍,我看還是欠收拾!”周一格罵咧咧的。
“瞎嘚瑟!像她這樣徒有虛表的人,吸引別人的絕招不就“父能量”嗎!”平日這個時候,范小艾一定會勸阻幾句,今天卻是稀奇,反倒火上澆油起來。
“要不是擔心會被劉秀梅請家長,我早就上去扇他們幾個嘴巴子了。”
“算了算了!幹嘛要跟那種人生氣?氣壞了身體更是得不償失,你又沒錢買藥!”楊慧普本想安慰一番,倒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周一格和范小艾怔怔地看著楊慧普,差點被最後一句話嗆出眼淚。
“什麽時候嘴變得這麽毒辣了!”周一格有些詫異,但想著跟潘沫這種人在一起,待久了,肯定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了!
范小艾一頭栽在床上,心中默念著,有錢有什麽了不起,本寶寶也能賺錢!對!我去!我怎麽沒想到?我可以使勁兒賺錢啊!
那一瞬間開始,范小艾滿腦子裡裝的都是人民幣,她開始覺得,亨利·戴維·梭羅《瓦爾登湖》裡的那句話,“花了一個人的生命中最寶貴的一部分來賺錢,為了在最不寶貴的一部分時間裡享受一點可疑的自由。”這是一句空洞沒有任何價值的雞湯文。
人這一生能夠用錢捍衛尊嚴的時刻,實在太多了。一定要好好賺錢!我再也不要過曾經的那種生活了!
當下的自己,沒有悲觀的權利,也根本沒有安之若素的權利,唯有面對現實的勇氣,與苦難抗爭的力量,這就足夠了。
好不容易回來一次,不能就這樣荒廢虛度下去。從這一刻起,我范小艾要淪為金錢的奴隸。
范小艾從床上跳起來,徑直走到書桌旁坐下,迅速地羅列出“快速致富”的幾個方法,盯著看了一會兒,仿似全身充滿能量,點點頭,便開始哈哈大笑。
眾人被突如其來的笑聲鎮住,以為范小艾上次發燒的後遺症又發作了。周一格走到范小艾身邊一探究竟,范小艾噌地站起身,竟然拍拍周一格的肩膀,信誓旦旦。
“說吧!你有什麽夢想?”
周一格有些愣住,怔怔地看著范小艾,以為范小艾發燒又燒壞腦袋了。
范小艾抖了抖手上的“快速致富”清單,大喊道:“想幹什麽就跟姐說,姐馬上就會變成有錢人了!到時候帶你吃香的,喝辣的。”
宿舍其余幾人都被范小艾莫名其妙的舉動驚嚇到。楊慧普弱弱地說道:“小艾,我們就希望你能快點好起來,不要嚇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