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聽起來令人啼笑皆非。--可是宋彩霞明白,這是凶屍長老對自己的讚賞。
“在這座城市裡,你可以調用任何需要的資源。無論你想要什麽,我們都可以幫助你得到。黃金、食物、乾淨的水……目前來說牲口需要的就是這些。另外,你還得建立起一支保護我們的軍隊。”
說著,凶屍長老眯起眼睛,目光頓時變得森冷起來:“我們的弱點只有大腦和心臟,你們人類則不同,幾乎身體任何部位受到攻擊都有可能致命。我給予你足夠的權限從牲口當中挑選戰士。他們可以得到比普通牲口更高、更好的待遇。無論他們想要什麽都行。財富、漂亮的雌‘性’牲口,或者是牲口最喜歡的食物……而你,可以成為牲口之中的‘女’王。”
這些話說的是如此,毫不留情。
宋彩霞覺得自己被侮辱了。不是作為一個‘女’人,而是身為一名人類。
她絲毫不敢在凶屍長老面前流‘露’這種情緒。
她繃緊了臉上肌‘肉’,盡量做出一副勉強的笑容。
她只能接受條件。
幾分鍾後,那名英俊的凶屍帶著宋彩霞離開房間。
所有凶屍都沒有對渾身的宋彩霞多看一眼。
牲口就是牲口,人類的美醜觀念無法被凶屍理解。就像我們看到光溜溜的一頭豬,或者是穿著衣‘褲’,帶著小帽的豬,最多會覺得有些意外,卻不會改變豬是人類食物的事實。
……
黃河搭乘大型升降梯從地底來到地面的時候,時針正好指向下午兩點三十九分。
外面的空氣依然乾燥,很冷,黃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身體縮了起來。
田光耀和李潔馨從升降梯裡走了出來。
對於在地下深處生活了很長時間的人來說,再也沒有什麽比新鮮空氣更值得期待的東西。田光耀閉上眼睛,舉起雙手,無比貪婪地大口呼吸著。
李潔馨穿著一套寬松的大號黑‘色’製服,手裡抱著一個嬰兒。柔軟的布料做成繈褓,既保暖又舒服。孩子睜大雙眼,好奇地打量著外面的世界。
孩子名字叫做黃小強。
李潔馨覺得這名字實在難聽,卻拗不過黃河的意思。按照他的說法:這是老輩人的做法,孩子名字起得隨便些,容易養活,也不會那麽嬌貴。總之,這就是個過渡‘性’的稱謂。等到孩子長大,如果他自己覺得不好聽,再改也不遲。
小強!小強!小強!
聽起來他碼的就像蟑螂。
為了這件事,李潔馨跟黃河吵了一架。可是還不等兩個人對爭論產生結果,田光耀已經抱著孩子“小強小強”的叫了起來。
基地裡只有三個人。局面是二對一。李潔馨就算心有不甘,也只能默默認輸。
當然,是暫時‘性’的。
現在已經是冬天。
看著地面上滿目瘡痍的建築和各種廢棄物,田光耀臉上全是感慨的表情:“我們回來了。”
新北京方面留在這裡的監控人員早已撤走。他們一無所獲,自始至終也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田光耀等人一直隱藏在地下。尤其是黃河,他極有耐心等待著孩子出生,渡過了李潔馨身體恢復的頭幾個月,通過地面監控設備確認基地周邊沒有任何潛伏者,這才重新開啟升降梯,來到了地面。
“劉天明那小子一直沒有消息,他們現在到底怎麽樣了?”田光耀有些疑‘惑’。
黃河聳了聳肩膀:“我怎麽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還活著。”
這是身為相同血脈感染體唯一能夠感應到的信息。
田光耀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走上前,用力拍了拍黃河的肩膀:“來吧!我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廢棄的基地需要重啟,尤其是食品生產車間與武器工廠,對於基地的恢復至關重要。
還有一件事。
必須找到那些長時間失去聯系的同伴。
……
寒冷的天氣對鄭小月毫無影響。
她依然穿著極其‘性’感的黑‘色’絲襪,只是把牛仔熱‘褲’換成了略長的皮質短‘褲’。柔順的長發高高挽起,黑‘色’絲質襯衫根本無法掩蓋尺度驚人的高聳‘胸’脯。
冬天就該有個冬天的樣子。一雙高筒高跟長靴必不可少,黑‘色’‘女’式大衣也‘弄’了一件。只是鄭小月絲毫沒有系起大衣紐扣的意思,任由這件衣服披在身上。寒風席卷著大衣下擺,不斷在空中翻滾,每次都能‘露’出令人驚‘豔’的修長‘腿’腳。
這是一片‘混’‘亂’的戰場。橫七豎八的屍體倒在地上。幾堆篝火即將熄滅,周圍散落著‘亂’七八糟的木箱和物資。
她靠在一輛表面漆層斑駁的“長城M9”越野車上,默默吸著香煙。
周圍有二十來個人在打掃戰場。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手裡握著突擊步槍,武器裝備極為‘精’良,屬於那種光是看看外表就足以表明“‘精’銳”兩個字的類型。
鄭小月運氣不錯,她遇到了六名團隊跟隨者,還遇到了廖秋。
機械控制異能對於戰鬥毫無幫助。可是作為後勤輔助人員,廖秋在團隊裡的重要‘性’無人能及。
他‘花’了一個多星期的時間,終於依靠思感聯系上了停在西安城內的“親密愛人”,也就是那架被他反覆改造過,從頭到尾都徹底產生了變化的重型直升機。
那是一個極其痛苦,也極度漫長的過程。滑翔逃生艙降落地面後,廖秋立刻把這台機械改造為自行車。他在附近來回晃‘蕩’,‘弄’到了一些食物和水。就是那個時候,廖秋產生了極其愚蠢,甚至可以說是懶惰的想法————他竟然利用幾輛汽車殘骸改造成自動掘進機,使用這種機械鑽入地下避開了搜索,依靠一根通氣管進行呼吸……說起來,廖秋真的很幸運,在這個地區負責搜索的部隊沒有感染體成員。否則,他無論如何也躲不過去。
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因為變異細胞的感應。是它們告訴廖秋,應該暫時留在這個地方。
然後,就遇到了鄭小月。
武器裝備在任何時候都很重要。利用思維意識聯系遠在千裡之外的直升機“親密愛人”,總要比站在地面聯系遠在宇宙的空間站要簡單得多。鄭小月很有耐心的等候著,在廖秋進入思維狀態的時候對他進行保護,尋找食物……終於,當天邊出現了熟悉的直升機影子,他們覺得所做的一切都沒有白費。
無論鄭小月還是廖秋,都沒有提過要尋找劉天明。來自變異細胞的感應是如此清晰,團隊首領還活著,可是他不知道為什麽陷入了停滯狀態。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很安全,也暫時不會做出改變。
自己的丈夫也許是在休眠。
這是鄭小月的理解。她甚至有些好笑,劉天明該不會是變成了一隻青蛙?或者一頭熊?當然,如果變異細胞沒有感應到“絕對安全”的概念,鄭小月早就開始了孟薑‘女’千裡尋找萬喜良的愛情故事模擬。
“親密愛人”上滿載著武器彈‘藥’,以及各種急需的物資。這架直升機當然不是只能機器人,它只是按照廖秋通過思維發布的要求,執行了自動駕駛程序。
到處都是幸存者。無法通過和平年代的正常方法對他們進行善惡評判。一直有很多不長眼的家夥對鄭小月動了邪念,他們無一例外都被虐殺。
暴力和野蠻正在變成這個世界的主旋律。在接下來的時間,鄭小月收攏,並且招募了更多的人。那是一種極其殘酷的做法,只有在戰場上幸存下來,富有經驗的“老兵”,才有資格加入鄭小月的團隊。
團隊名稱還是“怒雷”。這是劉天明的命令。
剛剛結束的這場戰鬥,其實從一開始就充滿了偶然‘性’。對方是一群在荒野上四處流竄的幸存者,正好看見鄭小月團隊在這裡臨時休息,於是過來商量著想要‘交’換物資。這種行為很正常。社會秩序的崩潰導致物質無法流通。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就必須用自己持有的物件進行‘交’換。
當然,在這個過程中,肯定會出現眼紅與貪婪,瘋狂與邪惡,搶劫殺人之類的事情在所難免,爭鬥與卑鄙在世界上每一個角落都在持續上演。
像鄭小月這樣美麗的‘女’人, 如今已是極為罕見。
尤其是她的團隊成員,‘精’良的武器裝備更是令人眼紅。
貪婪和‘欲’望使人變得盲目。原本只是想要‘交’換物資的幸存者決定賭一把:他們裝模作樣拿出食物,在荒野上點起篝火,熱情要求鄭小月等人共進晚餐。
他們宰殺了兩條狗,這絕對是令人眼前一亮的高級‘肉’食。
烤‘肉’表面被悄悄抹上了氰1化物。貪婪幸存者的目標很明顯:只要毒死那些孔武有力,身強力壯的武裝人員,所有武器彈‘藥’都將屬於自己,還有那個漂亮的不成樣子的‘女’人。
必須承認,幸存者的動作很隱密,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察覺。
這些貪婪的人犯下了致命錯誤。
他們不想‘弄’死鄭小月。屍體肯定沒有活人那麽好玩,也絲毫感受到蹂躪的樂趣。與其這樣,不如直接從屍體上割下一塊‘肉’,用刀子‘插’個窟窿,就是世界上最好的新鮮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