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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染體》第95節 痛苦中的追悔
  尚未落座,錢廣生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把抓起擺在桌上的水果刀,朝著王怡蕾的腹部狠狠捅去。

  這一刀插得很是用力,直至沒柄。

  死亡降臨的沒有任何預兆,王怡蕾徹底呆住了。

  她眼睛裡的瞳孔驟然急縮,充滿了恐懼。雙手緊緊捂住腹部,一股熱流順著皮膚表面慢慢流淌出來。

  王怡蕾感覺力量和生命正在從自己身體裡流失。這是她短暫人生中最為驚恐,也是最令人絕望的的可怕經歷。

  抬起顫抖的右手,王怡蕾看見了鮮血。

  觸目驚心的鮮紅塗滿了整個手掌。指尖很黏,溫熱的液體正在沿著手臂緩緩下墜。她悲哀痛苦的目光在恐懼中閃爍,看見了錢廣生同樣充滿痛苦的面孔。

  “我是那麽的喜歡你。可是,你卻要這樣對我。”

  錢廣生一直沒有松開手裡的刀柄,他忍住疼痛,像怨婦般絮絮叨叨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恨意。

  “為了你,我什麽都可以不要。我想盡辦法,千方百計滿足你的要求。不就是錢嘛!不要說是五百萬,就算是那一千萬都被你拿走,我也心甘情願。我殺了譚瑞,還有他的那個小跟班。其實我手裡根本沒有什麽化驗單,上次給你的那張就是唯一的。我也不可能把這種事情告訴譚瑞的老婆。我知道這樣做會讓你很難堪。我費盡心思想要幫你,想要得到你,你卻總是對我不聞不問,甚至覺得我很討厭。我為你做了這麽多,你非但不覺得感激,反而想要殺了我?”

  這是王怡蕾第一次從錢廣生口中得知譚瑞的死訊。

  她被嚇得魂不附體。

  王怡蕾終於明白,自己到底是招惹上了一個什麽樣的瘋子。

  可是,明白的太晚了。

  “臭婊子!你要殺了我,是嗎?”

  錢廣生突然變得暴怒起來。

  他用令人心驚的怒吼聲,將這句話直接傳到王怡蕾的耳朵裡。

  她感覺自己變得呆滯遲緩,腹部的劇痛倒也也沒有之前那麽強烈。只是不知道為什麽,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很混亂,非常模糊。

  “你在酒裡下毒,你想要弄死我,是這樣嗎?”

  盡管這些問題已經不再需要什麽答案,都是非常清楚的事實,錢廣生仍然覺得憤怒。

  他用另外一隻手抓緊王怡蕾的頭髮,左搖右甩,衝著她的耳朵用殘酷至極的聲音怒吼:“你這個該死的賤貨,就算是死,老子也要你走在我的前面。”

  說著,錢廣生手腕猛然發力,握緊刀柄,朝著側面方向狠狠一轉。

  奄奄一息的王怡蕾被這股力量推動得猛然仰起頭,嘴唇不由自主張開,兩眼發直,咽喉深處發出痛苦無比,聲音卻無比微弱的慘叫。

  她感覺自己的腸子斷了。

  那把水果刀之前就捅穿了腸管。現在,錢廣生用力在自己身體裡攪動,把柔軟的內髒徹底攪碎,鋒利的刀刃破壞了一切。就算是現在有人衝進來,打電話叫救護車,把自己送到醫院搶救,也根本無濟於事。

  眼前閃過一片鮮紅色的迷亂。在這片擋在眼睛前面的朦朧深處,王怡蕾看到了一幕幕曾經遺忘的畫面。

  一個扎著羊角辮的小女孩背著書包,蹦蹦跳跳走進了學校。在教室裡,對著課本,認真大聲念出了“熱愛祖國,熱愛人民,熱愛中國共產黨”的句子。

  初中時代的女孩,把一封偷偷塞進自己書包裡的情書,還給了那個暗戀自己的男生。微笑著對他說:“我們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

將來才能成為對國家有用的人才。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老師,我們大學裡再見吧!”  終於長大了。面對社會的時候,感受到了堪比凜冽寒冬的殘酷。無論自己怎麽努力,工資還是少得可憐。老板是個和善的中年人,他讓少女管他叫“大哥”,說是想要每月給少女幾萬塊錢包養她。那個時候,少女性子剛烈,猶如百合花一般純潔。她嚴詞拒絕了老板的“關照”,離開單位,想要憑借自己的剛強,重新創出一片屬於自己的新天地。

  那就是我。

  可是,我沒能堅持到最後。

  社會並不像小說裡的那麽美好,它是一個光怪陸離的陷阱。我深深的陷了進去,再也沒能爬出來。

  王怡蕾眼睛裡失去了最後一絲光彩。

  看著躺在面前再也不會動彈的女人,錢廣生臉上的暴怒漸漸平緩下來。

  他松開手,撫摸著自己的胸口,可呼吸還是平緩不下來。腹部的痛感越來越強。

  疼痛並非一直持續,也有過幾次減緩的間歇。

  錢廣生一直在醫院化驗科工作,知道這應該是某種生物鹼在發揮作用。他感覺自己的情緒很激動,鼻孔裡一直在流血。這是毒藥對神經中樞產生的刺激效果。

  根據這些特征,錢廣生迅速判斷出:王怡蕾摻在酒裡的毒藥不是單一品種,應該是兩種以上混合起來的藥物。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解毒,無疑增加了困難。

  錢廣生抬起顫抖的胳膊,擦掉從嘴角流出來的唾液。

  那瓶紅酒裡的毒藥分量其實不算多。沾口即死的毒藥,那只是在小說裡虛構的東西。即便是毒性猛烈的氰化鉀,仍然有著固定的發作時間。自己沒有將整瓶紅酒都喝下去,只是兩杯,進入身體的毒質有限。

  問題的關鍵,在於之前追著王怡蕾奔跑的那段時間。

  血液循環加快了毒質傳播速度,遠遠超出了肝髒正常的解毒功能。

  錢廣生對自己現在的身體狀況心知肚明。如果沒有奔跑,喝下紅酒當時就立即趕往醫院接受救治,那麽還來得及清除毒素。至於現在,恐怕已經晚了。

  無比強烈的恐懼,從錢廣生腦海深處迅速彌漫開來。

  不,我不要死。

  錢廣生想起了在地下室裡,被陳婆活活啃光的那名保鏢。那種死亡的場景實在是過於駭人。可那畢竟是發生在別人身上,與自己無關。

  可怕的死亡畫面在錢廣生頭顱裡爆裂,就像是遭受了電擊一眼,錢廣生猛然產生了一個及其瘋狂的念頭。

  他記得,上次在醫院地下室裡,院長宋嘉豪對自己說過的那些話。

  “這是一項能夠改變人類文明的研究。這裡的事情不能對外公開,因為很危險,所以選擇了在地下進行試驗。陳醫生在我們研究小組裡負責清潔工作。她違反了操作規程,不慎感染了病毒才變成這樣。等到我們發現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陳婆被感染了。

  她沒死。

  她還活著。

  關鍵在於,她還活著。

  錢廣生想起了在地下室裡,自己把譚瑞保鏢從牆洞裡塞進去的那一幕。

  陳婆咬斷了保鏢的脖子。可是,那顆按照醫學觀點明顯不可能存活的頭顱,竟然在幾分鍾以後,重新睜開了眼睛。

  也許,我不用死。

  只要被那種病毒感染,我就不會死。

  讓陳醫生咬我一口。或者,注射陳醫生體內的血。

  錢廣生並不覺得這念頭有多麽瘋狂。任何瀕臨死亡的人,都會不顧一切死死抓住在他們看來可能成為救命稻草的東西。

  一秒鍾也沒有耽誤,錢廣生掙扎著從地上站起,搖搖晃晃走到床前。等到他費了很大的功夫穿好衣服之後,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五十五分。

  天快亮了。

  必須抓緊時間,搶在醫院上班以前,趕到地下室。

  忍著一陣陣襲來的腹痛,錢廣生跌跌撞撞走出別墅,拉開車門,鑽進了駕駛室。 當他擰轉鑰匙發動引擎的時候,從倒後鏡裡看見自己毫無血色的慘白面孔。握住方向盤,發現兩隻手心裡全是汗。

  這種時候,已經顧不上收拾被自己殺死的王怡蕾。強烈的求生欲望,壓倒了一切。

  ……

  在這個時間,城市還尚未從沉睡中蘇醒過來。馬路上車輛很少,早起晨跑的人在黑暗中揮灑汗水,環衛工人開始了一天的工作,一切都顯得祥和安定。

  錢廣生死死咬住牙齒,駕著車,風馳電掣般一路狂衝。他覺得自己就是在與死神爭分奪秒,也清楚感受到生命跡象正在從身體內部一點點流失。如果不是為了避免麻煩,他甚至在進入醫院大門的那道關卡前根本不會減速。

  很幸運,一路上都沒有遇到人。車子在大樓坡道位置剛剛挺穩,錢廣生就急不可待地從駕駛室裡跳下。他用抖索的雙手掏出鑰匙開鎖,然後踉蹌著腳步,以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跑了進去。

  劉天明與宋嘉豪早已離開了地下室。

  防盜門緊鎖著。

  為了通過著最後的關口,錢廣生不得不再次施展自己的開鎖神技。這種疏忽是致命的。如果之前就從宋嘉豪那裡得到鑰匙,就不會如此麻煩。

  聽到防盜門鎖芯裡傳來清脆“哢嗒”聲的時候,錢廣生覺得簡直就是天堂對自己敞開了大門。跌跌撞撞跑進去,拚著最後一點力氣抽開夾牆縫隙上那塊木板,錢廣生覺得自己整個人已經虛脫。他嘴唇發白,渾身顫抖得厲害,只能勉強靠在牆上,帶著說不出的恐懼和期待,把左手伸進了夾牆縫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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