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汽油很值錢。? ? W?W?W㈧.?8㈧1?Z?W㈧.㈠C㈠O?M”
“肯定有人需要那些油。我們原本可以安安穩穩過上好日子,再也用不著擔驚受怕。可是現在,什麽都沒有了。”
說著說著,楊慧娟越來越氣,對坐在旁邊的張紹全也很是不滿。
“我早就說了讓你乾掉那個女人。你既然不喜歡她,為什麽一直不離婚?我都給你生了兒子,你就是這樣對待我們母子倆?姓張的,你的良心叫狗給吃了?”
“你明明說好了要給我爹媽五百萬養老。上次你回去的時候,才給了六十多萬。我問你,錢呢?你是不是還在聽那個狐狸精的話?”
“我還是把我當做她手底下的員工是嗎?尼瑪的,你也不看看現在外面都亂成了什麽樣子。到處都在殺人,那些怪物見人就咬。你還說政府肯定會管,肯定會有人來救我們。我是看你學歷高,見識廣才跟你在一起。要不然的話,我一個十八歲的黃花閨女會願意跟你這種四十好幾的老男人?碼的,你還在我面前顯擺,說你什麽大學生……我看是大畜生還差不多!”
張紹全被楊慧娟的罵得一陣急,不由得怒火攻心:“我說你怎麽這樣?你搞清楚好不好?你自己也說了,現在外面很亂,誰也不知道生了什麽事。家裡能吃的東西已經沒了,再不出來只能被餓死。”
“就算要逃,也得選個好的去處!”
楊慧娟驟然提高了音量,指著張紹全連聲怒吼:“你也不睜開眼睛看看,這些人從上到下都是些壞胚。你覺得他們隨便扔給你一碗搜飯就是好人?他們是強盜!是土匪!他們拿走了汽油,我們卻連飽飯都沒能吃上一頓。之前你也看見了,他們自身都難保。那飛機是從哪兒來的?炸死了那麽多人,他們又能怎麽樣?我跟你說,這些人很可能是通緝犯,否則不會東躲西藏。我琢磨著,那兩架飛機很可能是政府派來的。我們跟在他們在一起,就成了從犯。”
必須承認,楊慧娟雖然沒有受過什麽教育,思維卻異乎尋常的靈活,而且符合正常社會秩序下的邏輯。
張紹全被楊慧娟說的頓時沒了主意:“那你說我們該怎麽辦?”
楊慧娟壓低聲音:“晚上找個機會趕緊走。城裡這麽大,他們不可能找得到我們。白天被炸了那麽一下子,其實也是好事。他們現在人少,不會留意我們。”
張紹全皺起了眉頭:“那豔紅怎麽辦?還有小許。我們可是一起的。要不,我現在過去找找他們,先聯絡聯絡?”
楊慧娟臉上立刻顯出凶狠的表情:“怎麽,到了現在,你還在想著楊豔紅那個賤貨?”
張紹全囁嚅著:“……她……她畢竟是我老婆。”
“她是你老婆?”
滿面猙獰的楊慧娟冷笑著問:“那我是什麽?被你睡過,專門負責給你生兒子的機器?”
張紹全被問得啞口無言。
楊慧娟卻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
“怎麽,你還對那個賤貨沒有死心?”
“昨天晚上你也看見了,她已經跟那個叫羅寬的男人睡在一塊兒。她心裡根本就沒有你,也沒把你當回事。我早就說了,楊豔紅就是水性楊花的性子,見了男人就挪不動腿。你也不想想,她家裡不是富商,也不是什麽高官,憑什麽年紀輕輕就攢下那麽多錢?開了那麽大的公司?你要說不是跟男人睡出來的,打死我也不信!”
類似的話,楊慧娟不止一次對張紹全說過。可是這一次,在張紹全腦子裡產生的分量卻比任何時候都要重。
就在這個時候,滿面冷肅的楊豔紅大步走了進來。
看見妻子,張紹全腦子裡那些被楊慧娟挑起的怒火忽然瞬間消失。
妻子真的很漂亮,而且氣質一流。尤其是她現在這身打扮,張紹全以前從未見過,也沒有想象過類似的服裝穿在楊豔紅身上會產生何等效果。
我為什麽沒有早些現她這麽漂亮?
張紹全不由得轉過身,看了看坐在旁邊的楊慧娟。
她的確是要比楊豔紅年輕。可是膚色偏黑,五官也沒有妻子那麽精致。寬大厚重的羽絨服從冬天開始就穿在身上,缺水沒辦法洗澡,整個人都散出一股濃烈的體臭。衣服表面全是髒汙,衣領和袖口沾滿了泥。頭亂糟糟的,很多地方結成了硬邦邦的綹。
在絲深處,隱隱約約有某種生物在爬行。可能是虱子,或者叫不出名字的小蟲。
天啊!我怎麽會選擇這種又髒有醜的女人?
張紹全覺得自己的心臟猛跳了十幾下。
他以前一直覺得妻子不好看。
三十四還是三十五?具體年齡已經記不清了。那個時候,楊豔紅一直很忙。家裡和公司都是她一個人在操持。相比之下,剛進公司的新員工楊慧娟就要年輕得多。她雖然不是很漂亮,卻充滿了活力,知道如何挑起一個四十歲中年男人心裡的。
張紹全直到現在才現妻子的魅力。
雖然年過三十,可是歲月並未使她的美麗容顏褪色,反而增添了極其濃鬱的成熟。可能是以前太過熟悉,兩個人直接面對也就失去了吸引力,張紹全從不覺得妻子在這方面有什麽過人之處。直到現在,他才看見妻子的皮膚依然潔白細膩富有彈性,筆直修長的雙腿曲線傲人。尤其是搭配著吊帶絲襪和高跟鞋……張紹全忽然覺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什麽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楊慧娟用充滿恨意的目光瞪著楊豔紅,雙手用力摟緊張紹全的胳膊,像惡毒的巫婆一樣低語攛掇:“瞧瞧她這副德行,這是正經女人能穿出來的嗎?怎麽樣,我說得沒錯吧!她就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就是靠著跟男人睡覺才掙了那麽多錢,全部都是髒錢!”
楊豔紅仿佛沒有聽見楊慧娟的這些話。
她的右手一直背在身後,直到現在才轉出來。她雙手握著槍柄,把烏黑粗大的槍口對準自己的丈夫。
這簡直就是出人意料的變化。
張紹全和楊慧娟愣住了。兩個人眼裡不約而同露出驚恐,立刻尖聲喊叫起來。
“你想幹什麽?”
“把槍放下!”
楊豔紅握槍的手絲毫沒有晃動。她低頭注視著滿面驚慌的張紹全,聲音聽起來仿佛在笑,也夾雜著類似哭泣的成分。
“你不是一直想要離婚嗎?我答應你。現在就答應你。”
說完,她用力扣動了扳機。
房間裡響起了轟鳴,子彈從很近的距離飛出,毫無懸念的穿透了張紹全左眼。他連慘叫聲都沒能出就後仰著躺倒,彈頭帶著血花從後腦飛出,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彈跳起來,不知躥到了什麽地方,濺起幾顆驟然即逝的火星。
一股說不出的快意從楊豔紅心裡湧出。
狂亂?
暴力?
還是想做不敢做,直到真正邁出腳步,把一切想象都變成現實之後,油然而生的快感?
楊慧娟被這種劇變徹底震驚,臉上全無人色。
但是她的反應很快。盡管驚駭欲狂,卻趁著手槍反作用力把楊豔紅雙臂震得麻的時候,不顧一切撲了上來。
她雖然不會格鬥,卻明白不能再給楊豔紅開槍機會的重要性。兩個女人拚命扭打在一起,楊慧娟的力氣比楊豔紅更大,膝蓋朝著對方腹部連連狠撞。楊豔紅口中出慘叫,左手卻緊緊握住槍柄沒有松開。
搶不到槍,楊慧娟乾脆推著楊豔紅朝後面的牆壁撞去。她了狠,爆出令人難以置信的力氣。也許是有著張紹全被一槍打死的刺激原因。楊慧娟並不認為楊豔紅會放過自己。她用手肘頂住對手的脖子,疼痛和窒息頓時籠罩了楊豔紅。她感覺身體裡的力量正在急劇消耗,整個人被齜牙咧嘴的楊慧娟抓住肩膀,朝著牆上一下一下狠砸。
身體在劇痛中失去了平衡,楊豔紅歪倒在地上,那股疼痛使她的眼淚都流了出來。楊慧娟眼裡放出精光,不顧一切想要奪下她手裡的槍,卻冷不防被楊豔紅抓住機會,用空出的右手從地上撿起一隻之前在打鬥中踢落的高跟鞋, 握住鞋尖,以自己能過釋放的最大力氣,把又細又長的鞋跟朝著楊慧娟近在咫尺的臉上拚死砸去。
“啊!”
楊慧娟的慘叫聲無比真實!她的腦袋朝著側面猛然一甩,鞋跟牢牢釘進了她的耳朵。幾乎整張臉瞬間變得麻木,腦子裡昏昏沉沉,雙手不由自主松開。
楊豔紅抓住機會,握在左手的槍直接頂住對方側腹,咬著牙,在聲嘶力竭的狂吼聲中,連續扣動扳機。
“你這個該死的婊1子!”
“去死吧!”
楊慧娟身體被巨大的衝擊能量震得顛動了好幾下。她徹底失去了反抗能力,碎肉混在血水裡面,從巨大的彈洞內部滾滾而出。看著那張驚駭絕望的面孔,楊豔紅掙扎著將她從自己身上推開。
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楊豔紅衝著瀕死的楊慧娟啐了口唾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