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然還是那麽邪惡,這個男人臉上壞壞的笑容仿佛天生就是這樣,永遠不會改變。他一直用挑逗的眼光看待自己,其中摻雜了幾分看待藝術品的欣賞意味,也有些挑剔的成分。但是楊豔紅肯定,那絕對不是因為荷爾蒙而產生。
有那麽幾秒鍾,她想起了克拉克,蓋博。如果在輕佻嘴唇上面加上一小撮胡須,眼前這個男人與其相似程度至少會高達九十分以上。
“不用穿褲子了。”
羅寬一邊說話,一邊從床上站起來。
他走到手足無措的楊豔紅面前,雙手如鐵鉗般牢牢固定她的肩膀,富有魅力的嘴唇毫不客氣壓了下來,將無法躲避的紅唇穩穩蓋住。楊豔紅覺得身體驟然緊繃,十指不受控制的用力抓緊,平滑白皙的手臂繃成直線。有那麽一點點期盼,更多的還是恐懼,摻雜著被強迫的羞辱,身體卻釋放出莫名其妙的愉悅。
大腦告訴她必須反抗。
身體卻用誘惑的聲音在呢喃,只要閉上眼睛,默默享受就好。
我不能……
我想要……
羅寬用舌頭撬開楊豔紅貝齒的過程並不複雜。前後耗時不超過三秒鍾。整個突入過程非常順利,細滑的舌尖比想象中更加美妙,兩條糾纏在一起的口腔器官分泌著*隔著薄薄的衣服,羅寬感覺這具被自己控制的柔軟身軀正在發抖,有淡淡的體溫滲透出來。
楊豔紅的腰肢在扭動,羅寬卻將她整個人橫抱起來,轉身放在床上。
她覺得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所有防禦動作使楊豔紅感到無比辛苦。一種又麻又癢,沿著皮膚延伸到大腦的奇妙衝動,正在迫使她放棄最後的矜持,松開最後的自我禁錮。
很意外,羅寬沒有進一步的動作。
他拉起綿軟的被子,給楊豔紅輕輕蓋上。
蠟燭微光照出了楊豔紅不知所措的明亮眼睛。
他想幹什麽?
先是讓我洗澡,然後換上乾淨的衣服,現在又把我放在床上……他還想有什麽變態的動作?
羅寬親了親楊豔紅柔軟的嘴唇,讚許地笑道:“我喜歡這個牌子的牙膏。”
這句話寓意雙關。
死亡面前,很少有人還記得清潔習慣。楊豔紅能夠在洗澡的時候順便刷牙,的確出乎羅寬意料之外。否則,他絕對不會親她。
替她拉好被子,羅寬很是隨意地拍了拍她的面頰,頗為憐愛地說:“別想那麽多,好好睡一覺。”
說完,他站起來,吹滅蠟燭,走出房間。
一切重新恢復了黑暗。
楊豔紅顫抖的身體直到幾分鍾後才逐漸平靜。
床很軟,被子也很暖和。
手指撫摸著系在腰間的丁字1褲結扣,楊豔紅忽然覺得自己似乎弄錯了什麽,就連這種極其暴露,曾經認為是不正經女人專屬物品的東西,也漸漸在腦海裡變得可以接受。
很多事情與想象中截然不同。
這個叫做羅寬的男人,真的很有意思。
眼皮越來越重,楊豔紅很快進入了夢鄉。
她實在很累了。
……
吉鑫農場。
黑暗的夜幕下,一堆旺火在搖曳閃爍,釋放出熱能與光明。
殷傑嚼著餅乾,眼睛從厚厚眼瞼下面望著火堆。那些燒紅的木柴正在變得透明,散發出光亮的特殊顏色帶有危險預兆。
殷平坐在火堆對面,面前擺著一個吃空的罐頭盒子。
她剃著光頭,用特殊脫發藥水處理過的光滑頭皮上,紋著一條張牙舞爪的蜥蜴。殷傑不明白一個女人怎麽會喜歡這種東西。那個令人厭憎的生物張著嘴,鋒利獠牙正好把殷平整個頭顱包在其中。只有走到後面,才能看到鱗片細致的身體,還有彎曲成鉤狀的尾巴。
火堆是一道分隔線,乾燥的空氣中傳來殷平略帶沙啞的女聲:“我上個月才突破幼生體第五階段,你是什麽時候突破的?”
殷傑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半年以前。準確地說,距離現在一百九十二天。”
停頓了一下,殷傑問道:“你問這個幹什麽?”
“我不喜歡比我強的男人。”
殷平慢慢解開戰鬥服衣領的紐扣,似乎是想要透透氣:“我的名字不是你想象的那個“平”,而是帶著草和水。”
殷傑從鼻孔裡發出一聲冷哼。
姓名究竟是哪一個字組成,這種事情毫無意義,只有女人才會關注這些。
殷平冷漠沙啞的聲音仍在繼續:“我不喜歡和你一起執行任務。”
“我對你沒興趣!你也不會給我帶來什麽樂趣。”
殷傑用極快的語速發出傲慢宣言:“你長得很醜,尤其是你腦袋上那條該死的爬蟲。”
殷萍忽然“格格格格”發出放肆的大笑:“知道為什麽剛才我要問你的進化時間嗎?”
殷傑抬起頭,冷冷注視著她。
“我們倆的進化時間差不多,又是同一進化等級,實力上不會差別太多。你打不過我,也就無法強1奸我。”
殷萍摸了一把光禿禿的頭頂,毫無顧忌的脫掉上衣,露出已經根本稱不上“乳1房”兩個字,而是輪廓分明的兩大塊結實肌肉。她笑聲很大,臉上的皮膚和肌肉都在扭曲,看著就像是頭頂那條蜥蜴活了過來。
看著正在脫掉軍褲的殷萍,殷傑低聲罵了一句:“你這個該死的瘋婆娘!”
說完,他拿起自己的背包,從地上站起,走進隔壁的空房間,抬起腳,狠狠把房門踢了關上。
按照殷劍事先發出的信號,搜索小隊多次校正方位。殷鋼駕駛直升機去了西面,殷傑和殷萍在吉鑫農場這裡匯合。在體內變異細胞的指引下,他們很快發現了殷劍的身體殘留部分。
他被吃得很乾淨,只剩下一堆骨頭。
細胞指引到此結束。
這意味著,吃掉殷劍的那些人已經走遠。不過,就算是隔著很近的距離,細胞之間也不會產生感應。生物營養就是一種食物,它會被消化,原本屬於殷劍的部分也會成為另外一個人的戰利品。他已經不存在了,轉化為另外一個感染體身體裡代表生物營養多少的數字。
卡勒爾。
天色已經晚了,必須在這裡休息。
通訊設備運轉正常,隨時可以呼叫殷鋼過來匯合。
殷傑首先找到這個地方。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聯絡殷平和殷鋼。他也有私心:生物營養從來就不夠分配,雖然還不清楚殺死殷劍的對手實力強弱,但只要掌握其行蹤,也就有了下手的機會。
獨自飽餐一頓的機會可不多。
更重要的是:外面的食物與基地提供的生物營養區別很大。病毒剛開始爆發的時候,殷傑在蘇州那邊執行任務,曾經品嘗過外面獵物的味道。很新鮮,有著獨特的滋味兒,尤其是進入身體以後的飽腹感,真的是令人意猶未盡。
好東西當然要一個人獨享。
殷傑、殷平、殷鋼三個人軍銜都是中校。軍銜本身其實沒有任何意義。這一點,在基地的時候大家就有了充分認識。在那些熟悉的夥伴當中,殷傑認識的最高軍銜持有者,也不過是上校,從未突破過這個限制。
將軍和校官之間的概念完全不同。從殷文華那裡接受命令的時候,殷傑真正感到了威脅和壓力。對方就像一頭爪牙鋒利的猛虎,自己只是毫無抗拒能力的寵物狗。
可是,地下基地裡那些持槍警衛,他們的軍銜卻是尉官。
殷傑不明白這究竟是為什麽。
躺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防水睡袋總是讓殷傑覺得不太舒服。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裡充滿了對殷萍的無聲嘲笑。
真是滑稽,這女人居然認為我會對她產生興趣。
老子就算是乾一頭母豬,也絕對不會碰她一根指頭。
就她那個樣子,還能算是女人嗎?
殷傑至今記得自己在蘇州執行任務時,吃掉的那個獵物。
感染體的很多基本概念都是通過變異細胞進行傳輸,直接在大腦生成思維信息。有了進食的概念,殷傑很自然的想到:身邊同伴是否可以成為獵物?
這樣的念頭,僅僅產生了一次。
他再沒有過類似的想法,也從不認為身邊這些人可以吃。
這大概是變異細胞對中樞神經系統的強製作用。
想那麽多幹什麽。
閉上眼睛的時候,殷傑忽然想起殷平關於名字的那番言論。
“平”和“萍”,有區別嗎?
這大概是她的殘留記憶吧!
在基地的時候, 每當殷傑遇到類似的問題,教官總會做出這樣的回答。那也是一種很有意思的經歷,殷傑每問一次,就會被教官帶到後勤部門接受檢查。那裡有幾個女醫官很漂亮,殷傑每次都會在那裡睡上一覺。等到醒來,很多事情都會忘記。
記憶大概是世界上最沒有價值的東西。
不能吃,不能用,也無法用來殺人。
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殷傑腦海裡總會浮現出一個陌生人的面孔。
那是一個老婦,臉上全是皺紋,頭上白發蒼蒼,帶著一副寬邊眼睛,掉了太多牙齒的嘴唇癟縮得厲害。
先定個小目標,比如1秒記住: 書客居手機版閱讀網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