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後勤部‘門’的問題。,最新章節訪問:ШШШ.79xs.СоМ 。”
副官用右手把文件夾在肋下,複雜的目光盯著面前的辦公桌。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過了幾秒鍾,才猶豫著說:“我昨天收到報告:後勤三區主管殷博智準將調用了一個連的戰鬥部隊,‘交’給地面防衛部的呂濤上尉指揮,前往西北基地平叛。”
殷文華坐直了身子,很是驚訝地問:“殷博智?平叛?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終於明白,為什麽副官會對這件事情覺得猶豫。原因很簡單————殷文華的權力范圍只是在戰鬥、情報、訓練等軍事管理部‘門’。殷博智是後勤三區主管。按照軍例,兩個人之間的控制項目通常不會產生‘交’叉,殷博智調用的戰鬥部隊也只是基地地面防衛力量。換句話說,無論士兵還是軍官,都只是受過軍事訓練的普通人,不是從地下訓練場直接調用的感染體。
不要說區區一個連,就算調用兩個齊裝滿員的師團,只要軍事編制隸屬於“地面防衛”這個范疇,殷博智都有這個權力。
新北京基地的核心軍事力量是地下訓練場裡出來的感染體,不是普通體質的士兵。
然而,殷博智調派軍隊的針對‘性’目標,卻是西北基地。對於那個地方,殷文華不久前才下達了收攏命令,打算把那裡的剩余戰鬥人員全部收歸新北京基地,納入訓練場控制。
正因為如此,副官才覺得,兩件事情必然有所衝突。可是他的職權范圍不應該對上級主官進行評價,才猶豫著是否應該把這件事情告訴殷文華。
殷文華關心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西北基地為什麽要叛‘亂’?
“把西北基地的所有資料調過來。”
“上次派去的聯絡人員是怎麽搞的?他們對西北基地殘余人員都說了些什麽?”
“還有,關於西北基地,病毒爆發以後的相關資料必須詳細,我要親自審核。”
殷文華不是那種權力控制‘欲’特別強烈的人。但他絕不容許有人在自己決定的事情當中引發變‘亂’。身為基地二號指揮官,他很清楚經歷戰火的殘余士兵有多麽珍貴。那絕對不是從普通平民中挑選的受訓者能夠相比。無論戰鬥意志,對武器的‘操’控熟練度,以及其它各種方面,前者都要強於後者,而且還是地下訓練場裡最為‘精’銳的種子。
這絕對不是毫無根據的空口白話。大量數據表明:從平名當中挑選出來的受訓者,與正規軍士兵在訓練場上的差異非常明顯。前者的存活率非常低,甚至連一個百分點都不到。後者的存活率高達百分之六十以上。正因為如此,地下訓練場方面不得不加大平民受訓者的投放數量,才能滿足每天訓練的正常消耗。
殷文華需要知道西北基地究竟發生了什麽事。在他看來,就算那個基地裡所有人真的集體叛‘亂’,也絕不應該由後勤三區的殷博智‘插’手。畢竟,對所有基地殘余人員的收攏命令是自己簽發,即便產生了某種責任,也是由自己一人承擔。
在基地全面聯網的情況下,相關資料和信息很快就能調閱。看著簽有呂濤名字的調查報告,殷文華的眉頭再次深深皺了起來。
他很快看穿了呂濤在調查報告裡玩‘弄’的文字遊戲,也看到了西北基地叛‘亂’的那些理由。
最高主官田光耀擅自修改基地控制權,擅自變更軍銜。
這是調查報告上羅列的最醒目重罪。
殷文華很清楚,這種罪名其實可大可小。現在是非常時期,任何人在危險環境下,都會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決定。就像兩個人面對一頭饑餓的獅子,其中一個人趁著同伴不注意,突然出手將其打昏,把他扔給獅子當做食物,自己趁機逃走……這種卑鄙無恥的行為肯定會遭到無數人指責。可是就當時的情況而言,他只是按照求生本能行事。
半小時後,看完所有資料的殷文華下達了命令。
“立刻聯絡後勤三區主管殷博智,讓他中止此次行動,把呂濤調回來。對西北基地的事情重新進行審查。無論他們提出任何理由的上訴,必須在第一時間轉到我這裡,不得由其他人經手。”
……
現實與想象中的差距是如此巨大。
呂濤已經清清楚楚感受到了這一點。
他從未想到過,自己會變得如此落魄,甚至連轉身逃走的機會都沒有。
田光耀站在呂濤面前,雙眼微微發紅,用野獸般猙獰的目光盯著他。
上次被巨型飛蟲襲擊之後,西北基地的機場就位於安全區以外。殷博智調派了一架軍用運輸機,上百名武裝士兵在呂濤的帶領下抵達西北。為了‘迷’‘惑’目標,呂濤特意發出“調查組再臨”聯絡訊號,對此一無所知的田光耀派人過去迎接。他們通過了自動防衛系統,順利進入了安全區域。可是誰也沒有想到,看見田光耀出現的時候,滿面微笑的呂濤立刻變了臉‘色’,下達了格殺令。
基地裡爆發了‘激’烈的槍戰。
誰也沒有想到襲擊者竟然會是自己人。多達數十名基地留守人員猝不及防,被當場‘射’殺。田光耀注‘射’過劉天明的血和免疫‘藥’劑,也通過收集凶屍後腦紅‘色’斑塊的方法完成了初次進食。他的戰鬥力雖然遠遠不如其它感染體,能力也尚未達到幼生體階段,可是對於普通體質的人類,田光耀已經擁有碾壓的資本。
他非常警覺,依托辦公室裡的家具,與進攻者展開戰鬥,同時按下控制器,拉響了警報。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呂濤感到憤怒,也覺得事情失去了控制。他帶著從新北京基地派來的懲罰部隊,在基地裡橫衝直撞。
呂濤的目標很明確————他只要這座設施齊全的基地。至於那些該死的留守人員……既然他們拒絕服從我的命令,那就一個不留,殺光他們。
呂濤牢記著父親呂閆東說過的話:現在和過去不一樣了,只要控制設施完備的基地,就能源源不斷產出糧食和生活物資,同時收攏流落在外的難民。讓一個、十個人聽從命令,你身邊會多出幾個隨從。可是用食物控制上千、過萬的人,你就會成為國王。
只要有足夠多的人,也就有了與新北京基地談判的資本。我們可以從他們手裡得到更多支援,以及更大的權力。他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控制所有地方。我們只要西北基地,只要這裡。
應該承認,呂閆東在局勢考慮方面很是值得稱道。他很清楚,既然新北京基地一直對西北基地沒有收攏,也沒有派駐更多軍力,那就意味著一種放棄的態度。雖然呂閆東對此感到驚訝,也不明白上層為什麽會做出這種決定,可是他看到了機會,屬於自己和整個家族,前所未有的絕佳機會。
這相當於接助別人的力量,成就自己的事業。就像《三國演義》裡家破人亡,不得不寄居在袁術手下的孫策,用傳國‘玉’璽從袁術手裡接到了三千‘精’兵,進而打下了江東六郡八十一州的帝王之資。
我也可以做到這一點,我也可以成為一方霸主。
上次帶領調查組過來的時候,呂濤詳細記錄了西北基地的所有數據。他知道這裡的留守人員不多,知道這裡有著完整的自動防禦系統。只要有人帶領,穿過自動防禦線,那麽基地內部的老弱病殘根本不是對手。正因為如此,出發以前,呂濤仔細計算過所需的兵力,得出了一個戰鬥連隊就能解決問題的結論。
事情的確與呂濤計算的結果出入不大。毫無防備的留守人員成片倒下,來自新北京的戰鬥人員都是‘精’銳,他們訓練有素,得到的上級命令也是“消滅叛‘亂’者”。在這種情況下,任何呼救與哀求統統無用。呂濤下達的命令是“全部格殺”。雖然也有部分士兵產生了猶豫心理,卻沒有提出反對意見。
整個基地裡到處是血,遍布死屍。
變‘亂’從黃河與李潔馨開始。
他們各自帶著一隊留守者,穿過基地地下走廊,從進攻者意想不到的後方出現,徹底打‘亂’了對方陣腳。兩名變異感染體帶來的衝擊效果令人猝不及防,盡管呂濤已經留下了後衛人員,卻根本不是黃河等人的對手。五分鍾之內,所有後衛全部被殲,田光耀也帶人從前面緩緩反壓過來。到了最後,呂濤帶領的進攻部隊被壓製一條五百米長的管狀通道裡。盡管他們拚死反擊,消耗過快的彈‘藥’卻得不到補充。到了最後,黃河與李潔馨突破了最後一道防線,‘射’殺了兩名掩護人員,生擒呂濤。
抬起腳,從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屍體上方跨過,田光耀帶著無比強烈的怒火和殺意,慢慢走到呂濤面前。
他幾乎被嚇癱了。要不是黃河在旁邊用力拽住胳膊,把他從地上狠狠拉起來,呂濤幾乎就是一團身子蜷縮的爛泥。
他一直在發抖,慘白‘色’臉‘色’幾乎不像是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