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基地醫院見到了理查茲上尉。他的兩條腿被地雷炸飛了。與其他死掉的人比起來,理查茲無疑是幸運的。阿拉伯人在近戰方面越來越強大,他們擁有那種可怕的外骨骼系統,熟悉地形,心狠手辣……雖然不太願意,但是必須承認,他們已經不是我們最初發動“沙漠風暴”那個時候的樣子。時間改變了一切,他們已經從綿羊變成了餓狼。看來,是時候撤軍了,應該把這片沙漠還給他們。”
“聽說華盛頓方面正在研究外骨骼系統軍事化的相關課題。他們應該很容易就能得出成果。除了動力系統方面強化,還必須加裝防彈裝甲……按照這個模式搞下去,恐怕會出現科幻小說裡的機動裝甲。”
這頁文件只有一半,到這裡就算是結尾。劉天明翻開後面的部分,發現還有另外兩頁。
那是另外一名記錄者,文件內容也不再是外骨骼醫療系統,而是關於病菌。
“記錄者:薩曼莎,哥倫比亞大學全球健康研究所,傳染病兼流行病專家。”
“六月二十八日:泰姬陵真的很漂亮,它徹底消除了我從下飛機以後對印度的所有惡感。弗雷斯特也是這樣認為。雖然這個國家很髒,街道空氣裡充斥著各種各樣難以想象的可怕氣味,但是就目前而言,我對這次旅行很滿意。”
“我不喜歡這裡的食物。我指的不是咖喱,而是諸如油炸麵團之類的甜食。上帝啊!難道這裡的人無論吃任何東西都要放糖嗎?那絕對不是為了調味往食物裡稍微放上一些,也不是喝牛奶時來上兩杓。他們直接抱起糖罐,整個兒的倒過來……我認識幾個英國朋友,英式下午茶裡沒有這種可怕的點心做法。街上賣的那種油炸團子我嘗了一個就再也吃不下去,簡直甜得發膩。弗雷斯特卻吃得津津有味,把我剩下的那份也全部吃掉。他拍著肚子告訴我:不要浪費食物,應該在吃東西的過程中享受到幸福。這是對造物主的絕對服從。”
“七月三日:我們離開孟買,來到了加德滿都。”
“弗雷斯特的情況不太好,從上飛機的時候,他就覺得很不舒服。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他沒有在飛機上進餐,而是向空乘人員要了一杯水。在這之後,弗雷斯特不停的出汗,並且伴隨著強烈嘔吐,然後咳嗽……還好那架飛機上的乘客不多,我們換到了後面人少的位置。弗雷斯特一直在喘息,皮膚白得可怕。我從未見他流過這麽多的汗,整個人幾乎虛脫了。”
“總算是下了飛機,我把弗雷斯特送進了距離最近的一家診所。醫生診斷為腹膜炎,同時伴有上呼吸道感染。這兩種病與弗雷斯特的症狀基本吻合,醫生給弗雷斯特開了藥。一整天了,我哪兒也沒去,呆在酒店裡陪著他。”
“七月五日:弗雷斯特的情況絲毫沒有好轉跡象。他咳得更加嚴重,甚至出現了間歇性顫抖和抽搐。我對印度的醫療技術抱有嚴重懷疑。還好,昨天就買好了機票,也聯系上了我在瑞士的朋友。這種時候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問題,我直接包機前往蘇黎世。路上,弗雷斯特緊緊抓住我的手,仿佛我是他唯一的希望。”
“七月六日:霍夫曼醫生向我通報了檢查結果。不是腹膜炎,也不是上呼吸道感染。弗雷斯特感染了一種非常可怕的細菌,致死幾率高得可怕。”
“人類研製抗生素的目的,就是為了對抗細菌。就像坦克的出現是為了對抗機槍,細菌當中也有抗生素無可奈何的強大存在。感染弗雷斯特的細菌就屬於這種情況。它很頑固,至今沒有被治愈的病例。目前已知的所有感染者都死了。霍夫曼對此毫無辦法。他給我兩條建議:第一,帶上足夠的興奮劑和輔助藥品,帶著弗雷斯特環遊世界。第二,采取保守治療法,讓弗雷斯特嘗試著看看加大抗生素注射劑量。”
“我當然是選擇後一種。我要救我的丈夫。環遊世界是兩個人的事情,我絕對不會帶著一個瀕死的病人前往。我要他恢復健康,重新站起來。”
“七月二十二日:霍夫曼醫生的治療沒有任何效果。大劑量抗生素對弗雷斯特體內的細菌毫無殺傷力。這是原先就預料過的事情,沒有出現意料之外的希望。更糟糕的是,弗雷斯特體內的細菌已經產生了抗藥性。今天的血液檢查證實了這一點。”
“七月三十日:弗雷斯特的病情繼續惡化,細菌感染已經擴散到了血液和肺部。他開始出現膿血性休克,不斷陷入昏迷,甚至出現了幻覺。他在病床上醒了又睡,睡了又醒,不斷說著胡話,我在旁邊看了心如刀絞。我知道弗雷斯特可能撐不住了,這是重症患者瀕臨死亡的征兆。”
“八月二日:霍夫曼把我請進了他的辦公室。他非常抱歉的告訴我,已經用盡了目前所有可以選擇的抗生素,弗雷斯特體內的細菌仍然無法清除,他實在是無能為力。細菌進化的速度遠遠超過新型抗生素的研製速度,這是世界上所有醫生都必須面對的最大難題。”
“我徹底絕望了。”
“晚上,弗雷斯特非常難得的清醒過來。他想要看探索頻道,那是他最喜歡的電視節目。我照做了,屏幕上正好出現了鷹與蛇的搏鬥畫面。”
“這也許就是上帝在絕望時刻給予我的啟發!”
“我突然想到,弗雷斯特生命能否延續的關鍵,其實在於是否能夠消滅不斷侵蝕他身體的細菌。這就跟警察提前抓住凶手,讓被害者活下來是一個道理。那麽,在抗生素無法殺死細菌的情況下,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沒有能夠殺死細菌的東西?”
“我的職業是研究傳染病和流行病,我知道答案是“有”。”
“很簡單,細菌也是一種生物,它在地球自然界的食物鏈中,同樣處於被其它物種獵食的環節。就像蛇是老鼠的天敵,細菌的天敵同樣也在自然界中。這是規律,誰也不能例外,必須無條件遵從。”
“它的名字叫做噬菌體。”
“噬菌體是病毒當中一個特殊的群體。它們體量微小,會具有針對性的寄生在特定的細菌或者真菌體內,進行自我複製繁殖,從內部將細菌蠶食瓦解……這個過程就是掠食,與草原上的獅子捕獵沒什麽區別。雖然細菌體量比病毒大得多,可是在噬菌體面前,它們就是最好的糧倉。只要住進去,就再也不用為了食物發愁。”
“這是一種純物理性質的生物攻擊,一種殺死獵物以後進食分解的過程,所以完全不會存在抗藥性的問題。天敵之間的捕獵就是如此,草原上永遠不會留下動物腐屍,它們在各個層面種群的生物眼裡,都有著獨屬於自己的價值。”
“我變得激動起來:只要找到合適的噬菌體,就能殺死弗雷斯特體內的細菌,挽救他的生命。”
“說起來,這種方法不是我個人獨創。事實上,噬菌體療法很早就被發現,也在醫學雜志上刊載過詳細描述。這種治療法鮮有人知,主要是因為大量抗生素被發現,然後進入了實用化領域。人類總是喜歡簡單有效的東西,不會選擇複雜繁瑣的物件。噬菌體療法也是如此。如果不是弗雷斯特遇到了意外,我也肯定不會想到這個。”
“八月五日:海軍醫學實驗室的哈莫中校給我打來電話。我昨天沒能找到他,隻好給他在自動答錄機裡留言。哈莫中校是海軍醫學實驗中心負責生化防禦的研究主管。早在十多年前, 軍方醫學部就注意到抗生素在不斷進化的細菌面前失效問題,於是專門設置了這個實驗室。只是因為沒有任何實際病例,哈莫的研究也很少被外界所知。”
“哈莫很樂意提供幫助。這是個非常熱心的男人,他提出兩種方案:我帶著弗雷斯特過去找他,或者是他帶著噬菌體飛來瑞士。從時間上看,顯然是後者要好得多。”
“八月七日:弗雷斯特的腎功能已經衰竭,必須靠透析才能維持。他的情況越來越糟,陷入了持續昏迷。從昨天到現在,隻醒過來三次,每次意識都很模糊,絲毫沒有清醒的跡象。”
“哈莫中校於今天中午抵達醫院。霍夫曼醫生在最短的時間裡做了藥物處理。當那些噬菌體分別通過靜脈和胸前導管緩緩注入到弗雷斯特體內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重新被太陽籠罩,一切都充滿了光明。”
“我是對的,噬菌體治療法對弗雷斯特產生了良好效果,他的身體和意識都開始漸漸恢復。昏迷了好幾個星期,他第一次睜開眼睛,產生了清醒意識。他能認出我,並且叫出名字。上帝啊!我這輩子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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