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樸素到極點的字句。可是在特殊環境下說出來,總會令人浮想聯翩。
弱者被欺負總是容易讓人憐憫,宋彩霞並不介意被打,她甚至很對方的這種行為。那相當於坐實了自己的詭詐欺騙,也給了其他人動手的完美借口。
兩個瘦子打一個壯漢可能會輸,但是三個人的獲勝幾率就大為增加。宋彩霞總是在趁著對方不注意,用鋒利的骨頭尖端朝著腰、腹等柔軟的位置猛刺進去,然後以極快的速度拔出來,像受驚的小白兔一樣蹦跳著後縮。每當這種時候,宋彩霞總是覺得很享受。尤其是看著重傷瀕死者那雙充滿絕望與憤怒的眼睛,聽著從樓上“咚咚咚咚”跑下來的凶屍腳步,她就覺得爬上了人生巔峰,完成了普通人難以想象的偉大壯舉。
同樣的騙術,在同一群人中間很難發揮作用。
第一次欺騙的效果最好,所有人都相信了宋彩霞的謊言,甚至就連金屬欄杆對面的四個廚娘,也睜大了眼睛看著這邊。她們從頭到尾看到了宋彩霞的表演,一字不漏聽見了她說的話。
如果這些人一直活著,宋彩霞的騙局肯定無法長久維持。
凶屍接連不斷帶回來其他俘虜。
它們的狩獵情況顯然沒有想象中那麽好。從宋彩霞那群人被抓住以後,連續兩天都沒有收獲。直到第三天,才補充進來三名俘虜,都是男人。
新人沒來以前,宋彩霞一直在提心吊膽。她對凶屍的力量和速度一清二楚,明白自己不是那些怪物的對手。揮舞一根斷骨衝上樓梯的結果,只能是被很多支鋼鐵長矛透穿身體,在痛苦的嚎哭與慘叫聲中被殺。除了不斷更新花樣的欺騙,在恐懼中等待,她什麽也做不了。
最強壯的人死了,攻擊矛頭肯定要對準剩余人群中的最強壯者。騙局還是和從前一樣老套,活著的人卻很吃這一套。尤其是宋彩霞裝作無助,當天晚上與俘虜當中身體最瘦弱的一個男人發生關系以後,她徹底佔據了主動權。
擁有武器就是不一樣,盡管只是一根骨頭,卻比拳頭要堅硬得多。從這點來看,宋彩霞其實很有遠見。她用不同尋常的方法得到了武器,偏偏這件武器在凶屍看來,與食物殘渣沒什麽分別。既然是垃圾,隨便扔在哪裡都是對的。正是因為這種思維邏輯上的偏差,導致宋彩霞在地下室俘虜群中不斷佔據上風,依靠內容方式完全相同的謊言度日。
三名新俘虜被關進來的當天,她立刻委身給了其中一名男子。那是個強壯的家夥,塊頭很大,偏偏胳膊受了傷。他最初沒對宋彩霞產生興趣,完全是被宋彩霞主動用身體觸碰以後引起了生理反應。嚴格來說,這是凶屍的錯。這些野蠻怪物為了吃人的時候省去麻煩,不準俘虜穿衣……雖然死亡危險隨時可能降臨,人類的基礎欲望卻怎麽也難以消除。默默大腿,拉拉胳膊,胸口與肩膀之間的摩擦,很容易碰撞出荷爾蒙火花。
宋彩霞絕對沒有用語言挑逗,這是非常重要的關鍵。當壯漢把表面上看似手足無措的她用力推倒,宋彩霞也看到了此前與自己發生過關系那個男人眼睛裡噴射出熊熊怒火。
她滿面驚恐,心裡卻樂得笑開了花。
“不準碰她!她是我的!”
“不長眼的狗雜種,給老子滾一邊兒去!”
已經無法證實究竟是誰先動手,總之兩個男人扭打在一塊兒。身材瘦小的男人肯定不是壯漢對手,偏偏那家夥胳膊受傷,只能用一隻手搏鬥。一個抱著一個腦袋往牆上撞,一個抓住一個朝地上砸。牙齒亂飛,鮮血四濺,瘦男人肚子上挨了一記重拳,疼得連眼淚都流出來。無賴打法顯示出凶猛殘忍的威力,壯漢雙腿中間的部分被他張口咬住,狠命撕扯,那家夥疼得雙眼翻白,拳頭不要命的朝瘦男人身上招呼,打斷了脊梁骨,兩顆渾圓的肉1蛋蛋從褲襠裡撕裂掉出來,帶著鮮血和淡黃色的附睾,在肮髒的地面上滾動。
凶屍照例從樓上飛快跑下,看著兩個奄奄一息的笨蛋,用難聽的單音節字詞交流著,把他們扛在肩上,拖到了樓上。
第三批俘虜有六個,其中有個女人。可能是長期缺乏食物的緣故,身材很瘦,皮膚卻很白,長相也很清秀。
以宋彩霞的能力,三言兩語就弄清楚了這些人相互之間的關系。
女人有丈夫,他也被凶屍抓了進來。這對夫妻進來以後就相互埋怨,一個說一個當時怎麽不把房門關好讓凶屍闖進來,一個指責一個沒選好藏身的地方,所以才被抓住。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也很有意思,也許是覺得逃生無望,兩個人在短暫爭吵之後,徹底拋棄了恩怨。他們相互抱頭痛哭,用最溫柔的字句向對方表達愛戀,簡直就是愛情電影裡活生生的現實版本。
宋彩霞就是一根不要臉的攪屎棍。
女人哭累了,躺在地上睡著了。
宋彩霞偷偷摸摸坐到那個丈夫身邊,特意把頭髮攏成較為好看的形狀,把豐滿的胸部緊貼對方的胳膊,壓低聲音,做出一副驚恐畏懼的樣子:“大哥,你是個好人。到了這種時候還能對你老婆這麽好,我怎麽早點兒沒遇到你呢?”
男人有些發愣,一時間沒明白發生了什麽事。過了好幾秒鍾,才遲疑著點點頭,然後搖頭勸解:“那個……別這麽說。”
宋彩霞臉上充滿了執著與癡情,她用力摟住男人的胳膊,把赤裸的身子貼得越發緊密,臉上全是花癡般的渴求表情:“這個世界上到處都是壞蛋。我運氣不好,一直遇不到好人。打個,反正明天也是死,那些怪物遲早要把我們吃掉。不如你做做好事,滿足我最後一個心願好嗎?”
男子有些發懵:“我能滿足你什麽心願?”
宋彩霞恬不知恥地低聲呢喃:“大哥你要了我吧!我這輩子都沒見過像你這麽好的男人。我不想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你好好要我一次吧!就算是死,我也認了。”
男子睜大雙眼,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宋彩霞。
她的目光很清澈,兩眼炯炯有神。
他確定這女人不是神經病,也不是腦子有問題。
不過想想也覺得正常,人生在世總有自己的願望。每個人的訴求不同,尤其是在臨死的時候,每個人都有著未完的意願。這種事情電影電視上看得多了。難道不是嗎?經常可以見到半死不活躺在床上的老頭老太太嚎叫著說“我下輩子要做皇帝”、“我要乾XXX”、“老子要當億萬富翁”、“我要整死XXX……”
願望!
願望!
都是尚未了結的願望啊!
男人被宋彩霞左一個有一個的“好人”捧得心裡直癢癢。說實話,宋彩霞長得很不錯,尤其是凹凸有致的身材,比自己乾乾瘦瘦的老婆更有看頭。她那句話說的很對:反正早晚都是死,不如大家在臨死前互相滿足,都爽一回。
地下室裡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總之就那麽大塊地方,幾個俘虜關在裡面,還要另外隔出一塊給四個女人當做廚房做飯。在這種沒有任何私密可言的公開環境裡,男人很直接趴在宋彩霞身上,當起了騎兵。
“妖媚”這詞兒通常都是用來形容女人。當然,和平年代也適用於那些外表和女人沒什麽區別的男人身上。
宋彩霞把“妖媚”兩個字領悟到了極致。她呻吟的聲音不大,足以勾起男人的欲望。不僅僅是正在運動的這個男人,就連旁邊已經睡著的男人也沒驚醒。人多了動靜就大,再加上宋彩霞趁著身為丈夫的男人不注意,狠狠用腳踹了沉睡中的妻子幾下,一切問題都變得公開,繼而爆發了妻子向不貞丈夫喋喋不休的家庭鬧劇。
“你在幹什麽?這個賤1貨是誰?你今天給我把話說清楚!”
“我……我……我沒幹什麽啊!我是在好心幫這個小妹。她……她說大家明天都要死了,所以我就幫幫她……真的只是幫幫她而已……”
丈夫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卻不肯從宋彩霞光溜溜的肚皮上挪開。他保持著固定姿勢,身體還在朝前拱著,只是面對妻子咄咄逼人的追問,實在有些抹不開情面。羞愧、丟臉、鬱悶……很快演變成了滔天怒火,燃燒著心靈與大腦的狂暴能量。
“媽痹的,反正都要死,老子在臨死前爽一把有什麽錯?”
“不高興是嗎?你可以去找別的男人啊!反正都這樣了,就算是死,老子也要好好過過癮。”
男人的瘋狂與絕情,在這種時候得到了淋漓盡致的發揮。妻子用難以置信的目光看著他,仿佛不認識這個與自己同床共枕多年的人。她覺得腦子裡所有理念都被顛倒過來,不再有什麽溫情,也沒有所謂的愛情。男人和女人之所以聚在一起,就是為了那點從肉質管道中噴射出來的渾濁黏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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