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情況比其它地方好得多,這裡的喪屍數量較少,進化至今的凶屍就更少。此消彼長,幸存者數量也就隨之增加。
軍列上的武器彈藥早就被取用一空。
城裡的幸存者分成不同幫派,分散在不同區域。車站周邊屬於一個叫做“鐵拳會”的組織。月台上的這六名幸存者,都是鐵拳會成員。他們來這裡只是為了碰碰運氣,看看能否找到食物。
只要對方有訴求,雙方就很容易達成共識。在劉天明的安排下,這些幸存者被單獨分開。饑腸轆轆的人們在餅乾飯團面前沒有絲毫抗拒能力。他們通過食物看到了這些陌生人的善意,狼吞虎咽大口吃喝過後,一份份交流資料送到了劉天明手裡。
之所以把這些人分開,就是為了防止他們相互串通。從一個人嘴裡說出來的話可能是謊言。從兩個,或者更多人嘴裡說出同樣的話,真實可信程度就高得多。
這座城市裡的幸存者幾乎都有槍,只是子彈數量越用越少,很多槍支都變成了廢鐵。
包括鐵拳會在內,所有幸存者團體都不排斥外來者。之所以會這樣,其實也不難理解。城市本身沒有任何產出,幸存者之所以集中在這裡,完全是因為超市商店裡的大量生活物資。糧食、煙酒、藥品、汽油……總之,只要能夠想到的任何東西,都可以在城市裡找到。
這種情況只是從前,現在就不同了。隨著病毒爆發過去了一年,大量生活物資被消耗。很多幸存者開始從城內轉向了城外,他們在臨近城市的郊區開墾荒地,收獲雖然少,卻也聊勝於無。雖然來自凶屍的威脅比其它地方輕微得多,可是食物匱乏的問題一直無法得到解決。整日因為如此,當地幸存者相當歡迎外來者。那意味著得到更多的物資與交流,尤其是一些緊俏的藥品,比如抗生素,在城市幸存者之間很受歡迎。
既然是交流,就肯定會產生物資交換,也就是和平時代所謂的貿易。
“我喜歡你們的罐頭,味道很不錯,很久沒吃到這麽好的東西了。你們的貨物可以在城裡賣個好價錢,我保證。”
“你們都是些不錯的人。嗯!你們想要什麽?我們有很多酒,還有一些可以讓你們提神的東西。要女人嗎?鐵拳會裡的女人很多。當然,她們按照身材和長相收費,漂亮的肯定貴一些。”
“我們這裡有很不錯的演出。嘿嘿嘿嘿!你一定猜不到那是什麽類型。脫衣舞?別開玩笑了,那種事情連表演的邊兒都算不上。告訴你吧!是真人角鬥。給我一個肉罐頭,我就帶你去開開眼,保證血腥!保證刺激!我敢用腦袋打賭,你看過以後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這座城市與其它地方區別真的很大。
在這裡,只要是有用的東西,都可以用作交換。
基本情況就是這樣。
雖然對此感到驚訝,劉天明卻沒有在臉上流露出情緒。他放走了幾名幸存者,讓跟隨者們從列車上下來,以車站為中心,開始構建臨時營地。
那些幸存者說過:這座城市已經被不同的團體,也就是幫派佔據。劉天明來到這個地方只是為了得到遺物。他不想惹麻煩,也不會呆得太久。列車燃料充足,如果事情順利,最多就是在這裡呆上幾天,就能離開。
另外尋找合適的駐扎點?
劉天明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雖然想要避免麻煩,卻也不是一味退讓。總之,列車就停在這裡,這個地方我暫時借用。無論是誰過來,劉天明都是這個說法。如果對方懂理明事,劉天明並不介意送他一些食物,數量上甚至可以商量。可若是對方蠻橫強硬,要求自己離開,那麽一路上已經殺了太多的人,殺一千和殺一萬之間,也就是數字大小的區別。
臨時營地的構建速度很快。人們從列車上搬下重機槍,架在了車站的製高點。除了留下兩條進出通道,所有入口都被家具和雜物封死。因為從幸存者口中了解到城內凶屍不多,跟隨者們做起事情來也就肆無忌憚。他們搬起沉重的條形櫃台,砸碎玻璃,在大樓入口前設置各種障礙。另外一撥人順序清理房間,就近安排床鋪,尋找可以食用的淨水。
大約三小時後,車站外面走來了一群人。
他們為數眾多,粗略計算,不會少於五十。
這些人身材高大,肌肉強勁,一看就是經過特別挑選。他們的服裝比較統一,都是黑色與深藍色的運動衫。看胸前和大腿側面的條紋形狀商標,估計是洗劫了城內的某個“阿迪達斯”專賣店。
所有人手裡都拿著突擊步槍,戰鬥背心幾乎人手一件。鼓鼓囊囊的側包裡應該是裝著彈夾,甚至還掛著手雷。這種精良的裝備,已經不能把他們算作是普通平民,應該看做一支小型軍隊。
負責警戒的跟隨者第一時間把消息傳給了劉天明。他帶著其他團隊核心成員匆匆趕到,站在車站出入口的大廳前面,用平靜冷漠的目光注視對方。
為首的是一個中年人。他應該是剛刮過胡子,面頰上乾乾淨淨,頭髮修剪的也很整齊。一套運動裝很合身,透過敞開的夾克,可以看到緊貼肌肉的運動汗衫。他的腿很長,估計病毒爆發前的職業不是專業運動員,就是健美教練。
“你好!我叫胡浙海,是鐵拳會的首領。”
說出這句自我介紹的時候,他的目光順序從劉天明及其身邊所有人身上掃過。這應該是他的習慣。劉天明注意到,胡浙海看到鄭小月的時候,微微有些怔住,顯然是被她的容顏所震驚,導致短暫失神。不過,這個男人很快恢復常態。他的視線沒有在鄭小月或者楊豔紅身上多加停留,而是很快轉移到了別處。
男人不好色,就意味著擁有很強的自控力。
劉天明走上前去,平靜地說:“我聽說過你的名字。”
這當然是之前那些幸存者提供的信息。
“看來我們之間已經有了溝通交流的基礎。”
胡浙海臉上洋溢著微笑,他為人精明,已經看出對面這幫人的武器裝備絲毫不弱於己方,態度上就變得更加重視,說話也變得謹慎小心:“不知道閣下該怎麽稱呼?”
“我叫劉天明。”
這句話說得不卑不亢,隨即側過身子,朝著其他人指去:“他們是我的朋友,還有妻子。”
胡浙海的微笑很是令人舒服:“我的說法方式可能有些直接,請不要在意,我對你們沒有敵意。但是有一點我想首先聲明:西安車站屬於鐵拳會的控制范圍,我想知道的是,你們為什麽會在這兒?”
“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
劉天明時刻注意著對面這些人的動作,看到沒人抬起槍口,戒備也就沒有之前那麽緊繃:“我不會在這裡待很久。三天,或者五天,我們就會離開。”
“原來是這樣!”
胡浙海很聰明的沒有問劉天明要處理什麽事。能夠從病毒爆發的混亂環境中活下來,並且成為一個幫派的首領,本身就證明了他的能力不俗。短暫思考過後,胡浙海笑著說:“我可以把車站暫時交給你們使用。看得出來,你們都是些不錯的人。我喜歡和你們這樣人打交道。”
這已經表明了他的態度。
劉天明也笑了:“我們不是敵人。這樣很好。”
接下來的談話,氣氛也很不錯。胡浙海屬於那種善於與別人打交道的人:“我對這裡很是熟悉,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盡管提出來。”
劉天明也不客氣:“說起來,還真是有些小麻煩。我們需要生活用水,可是附近好像沒有水源。 ”
胡浙海點頭笑道:“的確是這樣。這裡不適合居住,如果是生活用水,要到南面的河裡取用。我們也是這樣。”
劉天明皺起了眉頭:“那條河距離這有多遠?”
“至少有十二公裡。但是我並不建議你過去取水。這座城市分屬於不同的勢力。大家手裡都有槍,就算你們裝備精良,路上也很危險。因為你們是陌生人,想要通過那些地方,就必須與各大幫派取得聯系,進行溝通。那樣做很費功夫,還得交給他們很多好處。你可以理解為交稅,就像以前政府所做的那樣。”
胡浙海表明了自己的來意:“我是從別人嘴裡聽到你們的消息。這樣吧!我給你給建議,你們需要的生活用水可以交給我來負責。當然,不是免費的。”
聯想起之前那些幸存者說過的話,劉天明淡淡地笑了。
只要有需求和交換就好。正常合理的要求,其實都可以滿足,也減少了自己這邊的麻煩。
不過,與其它生活物資比起來,水有些特別。
它不像米面肉菜,必須通過特殊設備才能裝運。而且,劉天明所指不僅僅只是飲用,還包括洗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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