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劉天明說話,鄭小月二話不說就猛撲過來。
她雙手摟住劉天明的脖子,雙腿以無比豪放的姿勢,在他身後交叉鎖緊,仿佛一條黑色的人形水蛭,死死巴在他的身上,片刻也不願意松開。
沒有任何話語,直接就含住了劉天明的嘴,舌頭拚命往他的嘴裡塞。劉天明也狂吻著她,右手的骨刃縮了回去,雙手用力撫摸著鄭小月的腰,還有她美妙的臀部曲線。被灰色褲襪包裹的臀部非常性感刺激,尤其是在現在這種空氣中充滿血腥的特殊環境,劉天明覺得身體裡有種說不出的亢奮,腦子裡有無數的暴力思維拚命衝擊,仿佛想要掙脫牢籠的野獸。
沉浸在美妙感覺中的一切是那麽美好。兩個人足足吻了近半分鍾才分開。
抹掉沾在唇邊的口水,劉天明看見一個暴徒正從鄭小月身後襲來。他想也不想就拔出手槍,朝著那個想要偷襲的家夥扣動扳機。子彈從他的眼睛裡鑽了進去,那人慘叫著,踉蹌著後退,在樓梯邊上身子一歪,從十多米高的位置摔了下去。
“你是來救我的嗎?”鄭小月當然知道身後發生了什麽,她滿眼迷醉地看著劉天明,臉上充滿了幸福。
“你這輩子都是我的。”
劉天明有些答非所問。可是下一句,就變成用凶惡字句對“愛情”兩個字的完美詮釋:“不管是誰想要打你的主意,老子都會活活整死他!”
……
石偉彪快要活活氣瘋了。
他從未感覺自己像現在這樣狼狽。
手下的人根本擋不住那些進攻者。雖然他們人數不多,連十個都不到。但是他們火力凶猛,根本沒有想象中應有的招呼,直接上來就開槍殺人。
現在,事態已經非常嚴重,失去了控制。
石偉彪想到了被郭勇志帶來交換通訊器材的鄭小月,也想到了上一次接觸的時候,郭勇志說過的那些話。
“他們有很多槍,很多子彈。”
“他們很能打,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如果你惹了他們,會給你自己帶來很大的麻煩。”
該死!一切都應驗了。
盡管大樓裡的人很多,真正能打的卻沒有幾個。何況,面對劉天明那種鬼魅般的速度,任何人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只有他自己,只要時間足夠,完全可以殺光整幢大樓裡所有的人。
下面的暴徒已經慌了。他們從未遇到過這種事情,從未遇到過如此強大的對手。幾名親信私下商量一番,膽戰心驚的問石偉彪:“彪哥,現在該怎麽辦?”
石偉彪臉上的表情很難看。他想了想,盡管不太願意,還是陰沉地點點頭,吩咐道:“派幾個人下去,跟他們談談。先停火,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
幾名手下如釋重負,迅速離開。
……
羅寬跟著黃河衝上三樓,正好看見鄭小月從劉天明脖子上把手松開。他不由得吹了聲口哨,酸溜溜地叫嚷著:“你們可真會抓緊時間。瞧瞧這裡,到處都是死人,倒是都是血,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做這種事。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頭兒,你和你婆娘的口味真是很獨特。”
劉天明沒有解釋,他略點點頭,淡淡地說:“人已經找到了。現在,走吧!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一名暴徒從三樓隔間裡跑出來,攔在劉天明面前。他手裡拿著一個白色的物件,神情激動地張口說道:“等等,別開槍,我是……”
話未說完,黃河已經抬腳朝著他前胸用力踢去。那人猝不及防,失去平衡,後仰著從樓梯上滾落。他的速度很快,在樓梯底端撞上了玻璃隔板,然後碰撞著,繼續朝著轉折過後的樓梯翻滾下去。
羅寬勉強看到了對方手裡的物件,疑惑地說:“他好像舉著一塊白布。”
黃河用力拉上槍栓,凶神惡煞地低吼:“狗屁的布,我看就是那家夥的內褲。”
羅寬若有所思:“他該不會是想要投降的吧?老黃你動作也太快了,至少讓人家把話說完啊!”
劉天明看了看他們,牽著鄭小月的手,快步走下樓梯。
耳邊傳來鄭小月的聲音:“就這麽走了?裡面還有很多人。”
劉天明沒有弄明白鄭小月話裡的意思:“放心吧!他們一個也逃不了。既然做出這種事情,就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鄭小月指的是大樓裡那些女人。
她下意識的想要解釋,兩個人已經跑出了商場。站在台階上,鄭小月看見一輛“雪佛蘭”越野車正從遠處駛來。
車速很慢,車裡應該是安裝了高音喇叭之類的音箱設備。音樂聲很大,震耳欲聾。曲子很熟悉,是很多人耳熟能詳的《男兒當自強》。
齊元昌和楊慶國等人也離開商場,他們互相掩護著,跑下樓梯,登上了停在那裡的另外一輛車。
透過擋風玻璃,鄭小月看見迎面駛來的越野車駕駛室裡坐著周元。他把車子在商場前停穩,鄭小月跟隨劉天明走過去的時候,發現車子後面用鐵鏈拴著一個人。幾十米外的馬路上,擠擠挨挨全是行屍。它們被巨大的音樂吸引著,向這裡聚集。
那個人應該是一直被拖在車子後面,他的手腳都被鐵鏈捆住,頭部被粗糙的地面磨得面目全非。車子後面全是血,腿腳和肩膀上的皮肉也不見了,很多地方被磨得只剩下骨頭。
“他是郭勇志。”
劉天明簡單的解釋了一句。他繞到越野車背後,拔出手槍,對準昏迷不醒的郭勇志頭部扣動扳機。巨大的轟鳴過後,劉天明收起槍,解下了車尾的鏈條。
“我不會犯與齊隊長一樣的錯誤。”
劉天明鑽進車廂,仿佛是在為自己的行為作出辯解:“我早就應該在修理廠乾掉這個家夥。或者,把他們全家都扔在那個地方。”
說著,他把鄭小月緊緊摟在懷裡,用無比堅決的口吻低聲道:“如果你有什麽意外,我不會原諒自己。相信我,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為了你,也為了張偉利,他們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坐在駕駛室裡的周元一言不發,只是注視著倒車鏡裡不斷接近的屍群,慢慢控制著音箱的功率。
他的臉上全是殺意。
車子沒有熄火,引擎一直在咆哮。
鄭小月忽然明白過來。她非常驚訝的對劉天明喊道:“怎麽,你要殺光大樓裡所有的人?”
劉天明點點頭,語氣陰沉地回答:“他們必須死。”
鄭小月有些不知所措:“可是……可她們不是每個人都這樣。裡面還有很多女人,她們什麽也沒有做啊!”
“管不了那麽多了。”
劉天明搖搖頭,目光很是複雜:“我不可能救走所有無辜的人,也沒有時間對每個人進行善惡評判。那是上帝的工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
鄭小月想起了掛在李潔馨胸口的那枚銀色十字架,不由得問:“你什麽時候開始相信這個?”
“我只相信自己,相信我身邊的朋友。”
劉天明更正著鄭小月話裡的錯誤:“可是,在這樣的世界裡活著,多多少少要有些寄托。”
密集的屍群已經很近。通過鏡子的反射,可以看清楚它們猙獰凶殘的臉,聽見它們嘴裡發出的嘶嘶低吼。
劉天明關上車窗,淡淡地吩咐:“走吧!離開這個肮髒的地方。把一切都留給它們。”
周元駕駛越野車離開原地的時候,鄭小月忽然明白了劉天明所說的最後一句話。
只有行屍才會部分善惡。
也只有它們,才最合適評判誰能在這場混亂中活下去。
太陽仍然炙烤著大地,兩輛越野車在迅速駛離這片危險區域。空出來的位置,被無窮無盡的屍群淹沒。它們張著嘴,揮舞著枯瘦的胳膊,潮水一般爬上台階,穿過破碎的玻璃幕牆,鑽進了商場。
石偉彪覺得整個世界都亂了套。
他聽見樓下傳來淒厲的慘叫,也看見了那些沿著樓梯一步步爬上來的行屍。
數量太多了, 根本殺不完。
沒必要再派人去看守一樓的倉庫。那些女人不是一直想逃嗎?她們現在根本出不去。站在這裡,石偉彪甚至可以想象出那一張張被恐懼力量扭曲的臉。
說起來,老子也算是享受夠了。
老教授從房間裡連滾帶爬的跑出來,身後跟著一個年輕女人。她穿著非常性感的紅色薄紗睡衣,裡面隱約透出同樣色調的腿上是帶有花邊的吊帶長筒襪,整個人流露出嫵媚誘惑的風情。
這女人長得很不錯。大樓納入石偉彪控制的第一天,她就被老教授要走,此後一直呆在他的房間。石偉彪一直壓製著手下其他人的意見。他覺得,老教授的確有資格享受那個女人。
老頭臉上充滿了惶恐震驚的表情,聲音也在顫抖:“小石,怎麽……怎麽突然來了這麽多的行屍?到底是怎麽回事?”
石偉彪握緊了手中的棒球棍,神情淡然地搖搖頭:“我怎麽知道?這座城市裡到處都是這種東西。它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