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常情況下,陽光炙熱,地表的水分會蒸發的很快,水蒸氣很快消散在空氣中,就形不成霧氣,也有一種情況,樹林過於茂密,空氣不流通,會形成霧氣。
眼前的這片樹林茂密程度還行,但這樣茂密的樹林應該生活了很多小動物,即使大部分午休了,也會有幾個出來透透氣吧,可是裡面很安靜,安靜的像剛剛經過一場洗劫。
“我覺得有問題,太安靜了。”我說。
“什麽就有問題了?不就是樹林裡升起一點霧氣嗎?有霧氣說明空氣潮濕,空氣潮濕說明空氣是新鮮的,這大毒太陽的,你說讓我們怎麽過去?只有南方的原始森林才有瘴氣,那是大量的腐爛的樹葉產生的氣體,空氣不流動就產生了瘴氣,還沒有聽說過咱北方這邊有瘴氣的,你看這片林子能有多大?底下也沒有常年腐敗發霉的樹葉,怎麽可能有瘴氣?你要是怕在後面呆著,我先走進去試試。”袁偉朝十分不耐煩,太陽底下他走的累了。
龍縣長一把按住他的肩頭,說:“別莽撞,青鬼善吐瘴氣,還是小心一點的好。”
“渡水過去。”龍縣長當機立斷的說。
袁偉朝還十分的不大情願,前面明明有路卻要跳水,龍玲瓏一拉他的胳膊,說:“為了大家的安全,辛苦一點吧。”
溫柔的魅力勝過說教,袁偉朝撅著的嘴才放平了一點,無精打采的跟在後面。
衣服剛剛晾乾,現在又過水,沒有辦法,裝備還在駐地,沒有裝備就無法打開陳家大墓,來這裡幹什麽的?
渾濁的雨水飽和了泥沙,比黃河還黃。“這水,簡直就是小黃河。”張順說。
“黃河水比這清,黃河水能養魚,這水能?”鄭峰水。
“連蛤蟆也不養。”袁偉朝說。
我跳進水就聞到一股腥味,緊閉了嘴唇,別濺進嘴裡泥水了,我自以為水性不差,帶頭渡水,水深的位置有兩米,這個我有一米七的個頭,水都能漫過我頭頂,需要蛙泳才能全身而渡,走著過去一定會嗆水,就是張順最高,他最多一米九,也得淹過他嘴巴的位置。
水面寬三十多米,我很快就遊到了對岸,我後面是龍縣長,他的水性也不差,距離我兩三米,在後面是龍玲瓏,依次是袁偉朝張順、鄭峰,這仨人幾乎是並排,他們的水性差的要多,我到了對岸,他們還在水中央。
我伸手拉領導一把,其實也不用,邊際的水已經很淺,他已經走著上來了,就是怕地下有看不到的大石頭會絆腳,拉一把顯得我會關照領導。
我拉著龍縣長的手正往岸上走,忽然聽袁、張、鄭三人驚呼:“大小姐!大小姐······”
我就往剛才看到龍玲瓏的水面位置看,那裡已經沒有了她的影蹤,在她原先的位置一層大的波暈蕩開著,雨水渾濁,根本看不到水下面的情況,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袁、張、鄭三人立刻潛到了水裡,尋找龍玲瓏,當成還亂哄哄的渡水場面即刻變得鴉雀無聲,只剩下一圈一圈的大波暈。
我身上帶著小紅送的柏木削成的匕首短劍,青鬼最忌怕的就是柏木,如果是它在下面搗鬼,我就用這個刺它。
“我下去看看。”我抽出柏木短劍,深吸一口氣潛回水中,在水裡睜開眼睛,視線只有一尺的距離,一尺外的東西還是模模糊糊的,這跟睜眼瞎沒有什麽區別。
唯一能辨別前方是否有人的方式是水流動的方向,這是一片死水,
沒有東西攪動它是絕對不會動的,我感覺右前方有水流異常,我就朝那裡遊了過去。 觸手碰到了一個人,我拉著他升出水平面,一看是張順,問:“龍小姐那裡去了?”
張順摸了一把臉,還有一根枯草葉搭在他的頭上,異常的明顯,想多了一條傷疤,說;“好像被一個東西拖到了水底。”
我四下一看,發現右側有較大的波暈蕩開,龍玲瓏可能在那裡,我深吸一口氣,再次潛進水中,感覺水流的方位,朝那個地方遊了過去,忽然我手中抓了一件衣服,這次真沒法判斷出是誰,另一隻持柏木劍盡量避開手中抓的人,朝前亂刺,然後左手提拉抓住的人,發現能被我拉動,就順勢把他拉上了水面。
那人一上來救噴出了一大口泥水,吐的我滿臉都是,根本顧不上睜眼看他是誰,我左手一模,再看那人,還沒有看清,隻覺得影子一晃又已經沒入了水底。
我無暇細想,應該多半是龍玲瓏,就是這靠這種感覺,我立即潛進水中,在身旁附近這一片距離裡亂摸, 忽然有人碰到了我的手臂,然後那人順勢拉住了我的手,隨即就松開了,他一定是感覺到了這是一隻男人的手,認定我不是龍玲瓏,就松開了,我也感覺到了他的手也是一個男人的手,關節粗壯,皮膚粗糙,這人一定是袁偉朝,只有袁賤人能乾出這事。
忽然我腳被什麽東西抓住,一股巨大的力將我往水底拉,我的身子順勢被拖進了水底,我估計它一定是忌憚我手中的柏木劍,打算先將我弄死,再殺其他的人。
——它一定是傳說裡的饕餮惡鬼,只有它才懼怕柏木劍。
它抓著我的腳踝,已經把我按在水底的石面上,我的脊背觸碰到了凸起的碎石。我潛進水下有一段時間了,打算上去換氣了,結果不幸被它拖了下來,我感覺水已經壓著我的胸腔往裡塌陷,恐怕在等個十來秒中,我只有張口喝水了,人在水下一喝水,這人就徹底上不來了。
在這生命的最後一刻裡,我左手扶住水底石面,借力彎頭快要貼近膝蓋了,右手木劍朝被抓著腳踝的地方劃了一道,頓時感覺腳下一松,當即一踩地面,身子向水面上竄去。
終於在最後一刻,我的頭冒出了水面,張口吸氣的時候還吸進了一口泥水,我趕忙吐了出來,睜開眼,感覺這個世界的色彩很新鮮,很明媚,有一點陌生的感覺了,剛才鬼門關門口走了一遭,覺得這個世界美好了許多。
這個家夥在水底還真不好對付,我眼望四周,只見波暈蕩漾,沒有人上來換氣,不會有人遇到不測了吧?剛才讓龍縣長在岸上等待,這時他也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