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我問張潛,他是怎麽將我從水精鬼那口水缸裡救出來的,因為很好奇,那種詭異的水缸,究竟是怎麽打碎的。
張潛告訴我說,其實沒什麽,他不過是把那塊黑驢蹄砸了過去,因為黑驢蹄子有驅邪的作用,不但對付惡靈有效,甚至連一些發生屍變的怪物都有一定的克制作用,這是風水師必備的一種道具。
我一聽,心裡立刻將這黑驢蹄子的作用牢牢記在心裡,以後再要出差驅邪什麽的,身上必須帶足黑驢蹄子才能安心。
悶油瓶告訴我,那口水缸是水精鬼的本源,一旦被他裝夠了替死鬼,那他就會從惡靈升級到厲鬼,後果不堪設想。
他的水缸被打碎,主要還是因為水精鬼把注意力集中在我的頭上,這才讓悶油瓶找到機會,不然後面真要鬥起來,我們未必能這樣輕松。
水精鬼已經被除掉,李淋那邊就沒有什麽大礙,現在我們回去交代一些事情,就可以撤了。
我忽然想起自己被水精鬼追趕的時候,還跑丟了一隻鞋子,趕緊問道:“師兄,我那隻鞋子丟了,師父給報銷吧?”
張潛白了我一眼,反問道:“你說呢?”
聽到這話,我的臉色頓時沒有表情,不用想了,以林玲那種摳門的性格,這隻鞋子怎麽可能會給我報銷?
我們一到李淋家,連口熱水都沒來得及喝,就被李炎拉到房間焦急的問事情處理的如何了。
張潛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說道:“放心吧,你兒子明天就能醒來。”
李炎一聽,激動的不知道說些什麽,隻是一個勁的對我們道謝。
張潛說道:“我們明天就會離開,在這之前,我有個建議,希望你能聽進去。”
得知兒子沒有事了,李炎很高興,見張潛有建議要說,自然是立刻點頭,請他隻管說。
“你兒子五行犯水,現在名字居然還帶水,他能活到現在都是上天保佑你家了,所以為了以後不再遇到同樣的禍事,你最好給他改個名字,名字中像你一樣,帶火才能化解。”張潛沉著聲音說道。
“原來如此,難怪我兒子從小就經常落水,都是名字惹的禍!”李炎的聲音帶著一絲恐懼,他是真的被嚇到了。
“多謝大師解惑,您就是我兒子的救命恩人啊!”李炎朝著張潛深深的鞠了一個躬,表情無比誠懇。
我在一邊羨慕的要死,其實這次的驅鬼行動,我的付出一點都不比悶油瓶低,結果我卻跟個沒事人一樣,被人忽略,真是心裡很不爽。
晚上睡覺前,我問張潛:“師兄,我隻聽說過五行缺土、缺木什麽的,卻沒聽過五行還能犯水,是不是李家小子五行過多才導致他犯水?”
結果該死的悶油瓶又變回那副面癱的樣子,沒有理我。
我算是知道了,悶油瓶隻有在工作的時候話才會比較多,平時真是一點都不愛說話,真是無聊透頂的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我們還沒起床就聽到李炎又大哭又大笑的聲音,我閉著眼睛都能猜到,他的兒子應該醒了。
果然,沒多久,李炎就跑來告訴我們說他的兒子剛剛醒來,還會叫爸爸了,一張臉激動的無比通紅。
看到他這麽高興,我的心情也跟著好了起來,這是我第一次感到幫助別人所帶來的樂趣。
鄉下人一遇到高興的事情就喜歡擺流水席,李炎非要請我們在他家裡吃上三天三夜才肯讓我們離去。
我雖然想吃,
但看到悶油瓶那張面癱的臉,我就知道,這飯肯定是吃不了的,於是婉言拒絕了李炎的熱情。 將余款結清,我和張潛便收拾好包袱,準備離開。
而這時,門外進來一個中年人,大約四十來歲,個子很高,臉很瘦,穿著一身老舊的中山裝,頗有幾分江湖術師的味道。
他一進到房間,看了我們一眼,便皺起了眉頭,臉色也變得無比嚴肅。
“李炎,我這次從師父那求來了開過光的護身符,把它戴在你兒子身上,就能保他平安。”中年人看著李炎開口說道。
李炎有些尷尬,他搔了搔腦袋,笑著道:“錢大師,那個,我兒子已經沒事了,您的好意我心領了。”
中年人不悅道:“李炎,你這是什麽意思?既然請了我錢麻子,怎麽又找別人?”
李炎隻能乾笑著向他賠不是。
我本來想繼續看熱鬧,卻聽悶油瓶說了一聲‘咱們走’,隻好背好東西準備離開。
我們的工作就是驅邪,既然工作完成,剩下的事情就和我們沒有關系了。
可惜我們是這樣想的,但對方卻不這樣想。
錢麻子對著我們大聲喝道:“站住,你們是混哪裡的,怎麽一點規矩都不懂!”
李炎怕我們起衝突,趕緊跑上來和我們說道:“那錢大師之前是我請來給兒子驅邪的,可是驅了好多天都沒有成功,我著急之下才又找到你們,給你們添麻煩了。”
李炎還算是個好客戶,在他的調解下,我們成功離開了下關村,可是那錢麻子卻不依不饒,一路跟著我們。
我頓時脾氣上來了,罵道:“你丫有病吧,自己沒本事救不了人,跟著我們做什麽?”
錢麻子惡狠狠的盯著我說道:“你們把所得的錢交出一半,這事我就不追究了。”
聽完這話,我愣住了,不敢相信的道:“你說什麽?讓我們把錢交出一半?你這樣算是搶劫嗎?”
錢麻子冷聲喝道:“這一帶是我們的地盤,你們撈過界了,現在隻要你們交出一半的錢來,已經便宜你們了!”
原來那些走鄉躥戶的江湖術士就跟大城市的乞丐一樣,都有各自的地盤,別的江湖術士想要跨界賺錢,就要先拜碼頭。
當然了,這些我都不懂,林玲雖然風水術很強,畢竟年輕,也不太懂這些個門門道道,所以我根本沒把錢麻子的話放在心上。
“趕緊滾,再攏⌒奈易崮恪!
錢麻子的臉皮一陣抽動,見我話說的絕,便陰冷的問道:“小子,你夠狂,敢把名字報出來嗎?”
我無所謂的道:“那有什麽不敢,記清了,我叫王宇,不服的話盡管來找我。”
別的我不敢誇,想當年我在村裡可是打架的孩子王,就錢麻子這種體格的家夥,我一個能打三個。
“王宇,我錢麻子記住了,希望你別為今天的舉動而後悔。”
錢麻子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切’了一聲,根本沒在意,然而張潛的臉色卻有些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