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本來是打算幫馬小姐把那鬼降術給驅除掉再收錢,可馬小姐卻在第二天就把余下的款項全都打到了她的帳上,這讓她感動無比,連連讚美馬小姐是個好客戶。
這樣主動打錢過來的客戶,不管怎麽說,林玲都是要用心去對待的,甚至打算在三天之後的除靈行動上,動用公司裡最昂貴的百年桃木製成的桃木錐,可見她對馬小姐的用心程度了。
然而,事情卻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順利。
第三天的中午時分,我因為無聊,便背著林玲偷偷的打開她的電腦逛起論壇貼吧來。
無意中在一個本地的論壇裡看到一個貼子,帖子的標題是《家庭暴力引發的血案》,這類貼子我一般沒有什麽興趣看,但實在是無聊,便隨手點了進去。
結果我這一點,卻愣住了。
裡面寫道:城西一對新婚才一年多的夫妻,因為丈夫經常對妻子施加暴力,最終釀出家庭慘禍,在昨天夜裡不堪家庭暴力的妻子將熟睡中的丈夫殘忍的殺害。
貼子裡還有一組圖片,正是我認識的馬小姐!
照片裡的馬小姐目光黯淡,且面無表情,這讓我想起她那天臨走時的樣子,也是這般生無可戀的味道。
這可是大事情,我立刻大聲把林玲從房間裡叫了出來。
林玲穿著拖鞋從房間裡出來,見我動她的電腦,很是生氣,剛想罵我幾句,卻突然看到貼子裡的照片,當即不可思議的說道:“這……這個是馬小姐?”
我點了點頭。
“怎麽會?她不應該啊?”這是我第一次見到林玲失態的樣子,她似乎根本不相信貼子裡說的事情。
這時張潛也出來了,他看到那個貼子,沉聲說道:“看來是那個鬼降術出了問題。”
悶油瓶平時不說話,但一說話總能說到點子上。
林玲立刻醒悟:“沒錯,是那個鬼降術出了問題,否則,馬小姐不可能在中了鬼降術還會有勇氣去殺人!”
“可是,到底是什麽地方出了問題呢?”林玲和張潛都陷入了沉思。
我沒有去打擾他們,而是看著貼子裡的照片,回想到當時在燒烤店裡馬小姐被打成那樣都不敢還手,我就知道,張潛說的沒錯,那個狗靈胎或許是出了什麽問題。
“小王,你焚剛符沒有拿錯吧?”
林玲開始尋找問題的原因,發生這種事情,和公司肯定脫不了關系,而且林玲從出道以來,還沒有失過手,這次是第一次,她很是憤怒。
我連忙搖頭:“師父,那些符紙我現在閉上眼睛都不會拿錯,再說了,我拿出去的時候,你不是也看了一眼嗎?”
林玲確實是看了一眼,她擔心我會拿到價格貴重的符紙給客戶,所以要把把關,倒是沒太注意那兩張符有沒有拿錯,可是,現在她又不好意思說我什麽,便又問了些其他的問題。
最後找了半天的原因,都沒有找到哪裡出了差錯。
“我們這邊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就是不知道馬小姐回去的時候有沒有照著師父的話去做。”我小聲說道。
“就算她不照著我吩咐的去做,她也只是維持原狀而已,可現在她居然殺人了,這就一定出了問題。”林玲眯著眼睛說道,她現在很鬱悶,接工作這麽久了,頭一回出現這樣的事情,公司的名譽,她個人的水平都可能會被同行嘲笑,這是她不能忍受的。
這時,張潛似乎想到了什麽,他對我說道:“把你手機拿出來。
” 我警惕的看著他,問道:“你想幹什麽?”
不是我小氣,實在是男人的手機裡經常會有很多的小秘密,我可不想被這個悶油瓶看到。
張潛說:“上次你在馬小姐家拍的那張罐子照片還在吧?”
我點點頭,說:“還在啊。”
張潛點頭:“我要看一下。”
原來是要看那張照片,我這才松了一口氣,於是把那張照片找了出來,拿給他看。
張潛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照片,看了差不多有半分鍾的樣子,然後抬起頭,淡淡的問道:“那個罐子,你拍完照片之後,是怎麽放回原處的?”
我一聽,便回憶當時的情況,說:“當時那個罐子發出臭味,我拍完照片之後,馬小姐非要我拿到樓下打好蠟,以防她老公發現,所以我就照做了。”
張潛眉頭緊皺,沉聲道:“果然!”
林玲也是秀眉一挑, 臉上無比難看。
他們兩個的樣子讓我有點害怕,顫聲問道:“怎……怎麽啦?”
林玲陰著臉說:“小王,你闖下大禍了!”
我嚇了一跳,心想,難道師父和悶油瓶想讓我背這個鍋?這怎麽得了?我可不想背黑鍋。
林玲繼續說:“那罐子上的蠟封其實是一種經咒,相當於封住狗靈的一把鎖,可你把那把鎖打開了,就算你重新再打上蠟,那又有什麽用?那狗靈因為經咒被毀,自然就不再受馬小姐老公的控制,反過來害她們一家倒是極有可能。”
聽了林玲的解釋,我很震驚,萬萬沒想到,馬小姐會殺死她老公的間接幫凶,居然是我!當時我整個人都怔住了,心裡很不是滋味,我問自己,這到底是馬小姐的錯,還是我的錯?要是當時我不去拍這個照片,是不是她家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她們一家的婚姻本來就是個悲劇,而馬小姐也有離婚之意,說不定就算沒有我打開那個罐子的蠟印,也會發生命案。
不管怎麽說,我都很自責,因為我的緣故,害得馬小姐現在被抓,怎麽說,都和我脫不開關系。
按理來說,這個事件連雇主都被抓了,工作就算終止,可是林玲不甘心,她要把那條狗靈胎抓住,不能放任不管,否則會害更多的人。
許是看到我在那裡自責,她難得好心的對我說,晚上我可以不用去了。
可是,卻被我拒絕了,事情既然和我有關系,我就要負責到底,那隻可惡的狗靈胎,我無論如何都要將它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