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李姐的話嚇了一跳,隨即嗤笑道:“你可拉倒吧,還鬼呢,這都啥年代了,我可不相信那是鬼。”
李姐面色凝重,見我不信,便有些急:“我沒騙你,你應該知道,這裡以前可是亂葬崗,相當邪乎,雖然幾十年過去了,但這裡依然沒有人敢住進來,說明什麽,還不是說明這裡陰氣重?我小時候還在這一帶見過鬼火呢,老嚇人了。”
我仍然不相信,好歹也受過良好的教育,怎麽可能輕易就被李姐的這番話給嚇到?
“李姐,電視上說了,鬼火其實就是一種化學反應,看起來恐怖,其實那都是你們自己嚇自己的。”
“那你說,昨天你見到的老頭又是怎麽一回事?”李姐反問。
“這……”我一時無語,但還是找借口道:“說不定是那老頭腦子有問題,鄉下腦子有問題的老頭不在少數。”
“哼,你不信我的話,那就算了,我也不管了。”李姐氣的一跺腳,對我的態度很是生氣。
看到李姐是真的關心我,我也不想再讓她難堪,便笑著向她賠不是:“李姐,你別生氣啊,我這不是第一次遇到這事嘛,那你說,現在我該怎辦?”
李姐看我認錯了,態度也再次溫和起來,說道:“我認為你應該向領導請幾天假,回去找個風水大師解惑或者求幾道開了光的法器護身,才能讓你驅災避難。”
我點頭稱是,找風水大師,這個我沒有考慮,但如果能借這次的事件請個假,休息幾天也不錯。
於是我寫了請假條,讓李姐幫我轉給領導,而領導也同意了,但得到明天才能回家。
晚上的時候,我依舊準備睡在加油站裡,心中卻在想,今晚那老頭還會不會再來。
直到午夜凌晨,我都沒有再等到那老頭的出現,於是松了口氣,準備安心睡覺。
滴滴……
睡夢中,我好像聽到外面有車子鳴喇叭的聲音,起初並沒在意,可是隨著喇叭的聲音越來越響,我終於清醒了過來。
“怎麽回事?這麽晚了還有車過來加油?”我心裡很是不爽,雖然加油站是二十四小時全天服務的,可這裡極為偏僻,一般在凌晨時分就不再工作了,此時我睡意朦朧,自然沒有好脾氣。
穿著人字拖,我推開門走了出去,正要大聲埋怨幾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只見一輛紙製寶馬車正停在加油站前,前方的車燈更是發出幽綠如鬼火一般的光芒,透過車窗,我隱約看到裡面坐著兩個老人,其中一個是昨天過來找我加油的老頭,另一個是個老婦人。
雖然看不太清楚樣子,可那老婦人身上竟然全都是鮮紅的液體!
血!
這是我的第一反應,除了血,這紅色的液體還能是什麽?這一刻,我慌到了極點,背脊的衣服更是被冷汗浸透了,要不是我的定力還好,此刻恐怕早已經叫了出來。
紙車門緩緩打開,我看到坐在駕駛位置的老頭,忽然對著我笑了起來。
“小夥子,給我加滿油……那群不孝子孫,非要燒這種費油的汽車給我,真是敗家啊……”
老頭蒼老的聲音從車內傳出,我聽得身上寒氣直冒,這老頭說的話太詭異了,雖然我一直當他是個神經病,可想起白天李姐的話,我當時就兩腿發軟,差點沒跌倒在地上。
最後,我木訥的來到那紙製油桶處,再次像昨天一樣幫他把油加滿,直到老頭說滿了,我才停下。
然後,
老頭從口袋裡拿出一疊鈔票,放到我手中,這鈔票當然是冥幣。 此時,那疊鈔票就像燒紅的鐵塊一樣,我哪裡還敢收下?當即將它還給了老頭。
我強裝鎮定的說道:“大爺,您也太客氣了,這次的油錢算我請的,下次您多介紹些熟人過來就好。”
話音剛落,我就後悔的想抽自己的嘴巴,我是這犯賤啊,一個老頭都快把人嚇瘋了,還讓他再帶一群過來?
老頭看我把錢還了回去,當場愣了一下,而車內的老婦人卻忽然開口:“這個小夥子不錯,挺會做人的,我喜歡……”
我一扭頭,借著朦朧的夜色,我看到老婦人那張滿臉是血的面容,恐怖、猙獰。
老頭將紙錢收回,嘿嘿笑道:“嗯,確實是個很會做人的年輕人,而且還能看到咱們,老婆子,不如請他到咱們家做客吧。”
老婦人點頭同意了。
我的腦袋突然‘嗡’的炸開來,請我去他們家做客?
開什麽玩笑,我真要是跟著過去,那就不是做客,而是去做死了。
於是我賠著笑臉對二老說道:“那個,今天太晚了,我明天還要工作呢,等改天我一定去你們家做客。”
做毛的客,明天我就不再回這個鬼地方了,真是太嚇人了。
老頭的聲音一沉:“怎麽?連我周老財的面子都不肯給?”
我心裡有苦說不出,害怕他們對我不利,隻得同意跟他們過去做客。
老頭讓我站好,然後他跑到我背後,對著我的後頸吹了幾口涼氣,我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然後聽老頭說可以了,便被拉進了那輛紙寶馬車內。
我此刻處於蒙圈當中,一輛紙製的寶馬車居然能承受我的重量,太不可思議了。
車外的風景很模糊,我不知道他們要帶我去何處,這時,老婦人忽然問我:“小夥子,你叫什麽名字?”
我一聽,心裡頓時緊張起來,我畢竟也是鄉下長大的,小時候聽村裡的長輩講的古,可是記憶猶新,如果有鬼問你的名字,那可是一定不能答應,否則,就會被冤鬼纏身。
其實我現在都不相信世上有鬼這種東西,然而,在面對未知的恐懼時,我還是選擇了相信小時候聽的那些鬼故事。
於是我心中暗暗思量,準備編一個假的名字糊弄對方。
卻沒想到,我還沒開口,老婦人又冷冷的說道:“你叫王宇,對不對?”
我一聽,整個心頭都開始冒著寒氣,原來這個老婦人早就知道我叫什麽名字了。
我坐在車裡,全身顫抖著,可又不敢答應,隻是朝著老婦人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