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財接著說道:“因為林姑娘將比試的時間推遲了一個月,所以比試地點將由莫林前輩選擇,我則代表風水師協會對這次比試進行公證。”
“這次比試一共有三關,第一關、解蠱,第二關、附靈,第三關、陰洞取寶。首先是第一關,解蠱,地點是在雲南的兩個偏遠山村裡,比試雙方各選一處山村,在那裡解決村民中蠱的事情,哪邊解決完,哪邊就算勝出。”
“這第一關的規矩我說明一下,雙方可以使用任何風水道具,還可以向外人求助,但這個人必須是和比試之人身份對等的才行,在比試途中如果出了意外,那後果也應當由比試者自己負擔。好了,第一關的要求我也說完,接下來你們二人各選一處山村,選好後便可以出發了。”高財說完,便坐回自己的位子上。
高財說可以向外人求助,但必須身份對等,也就是說,我在比試時,遇到麻煩不能向林玲求助,因為林玲是我師父,名義上屬於長輩,身份不對等,要求助也只能找張潛。
於是我小聲對師兄說:“我去比試的時候,你的手機可千萬別關機啊。”
張潛點頭‘嗯’了一下,算是答應了我的請求。
兩個山村的人中的蠱都是差不多的,沒有哪邊難哪邊容易之分,所以師父隨便選了一處地點,然後起身領著我們離開,她現在連招呼都懶得跟莫老頭打了。
師父走在最前面,張潛次之,我則走在最後,也不知道是我耳朵太好使,還是莫老頭的徒弟故意大聲說話。
我隱約聽見錢麻子對莫老頭說:“師父,這次混進去一隻黑色厲鬼,到時定讓那小子吃盡苦頭!”
靈魂為黑色,自然級別屬於厲鬼,可厲鬼也分強弱,不是每一隻黑色的厲鬼都有陳南天那麽厲害的。
但對於我這樣的風水師學徒來講,哪怕混進去一隻靈魂為黃色的惡鬼,也足以讓我難以招架,所以聽到錢麻子的話,我心裡頓時惴惴不安起來。
“師父,我剛才聽到他們說要弄幾隻厲鬼搞我,這可怎麽辦啊?”
我光是想到厲鬼的可怕就已頭皮發麻,要知道,厲鬼的樣子很血腥的,而且一旦糾纏起來,肯定會達到那種不死不休的局面。
他~娘的,現在我不僅要小心被人下蠱,還要小心厲鬼的搞事,這也太難辦了吧!
林玲瞪了我一眼,沒說話,看樣子是不打算幫我,於是我隻好把求助的目光移到張潛身上。
“師兄,我可是你唯一的親師弟啊,那天你昏迷,可是師弟我從駱家聚集地一步一個腳印親自背著你回來的……”
張潛被我這肉麻的話說的臉皮都抽搐了一下,趕緊從身上掏出兩張黃符給我,將我打發了。
“這是什麽符?”
我看著符紙上的圖案,印象裡並沒有見過,便出聲問道。
林玲突然將我手中的符搶走一張,然後說:“臭小子,看你師兄對你多好,連這種符都舍得送出來,你還不好好謝謝他?”
原來這兩張符又叫‘困靈符’,說白了,一旦有惡靈被此符打中,或是進入它的陣法范圍時,就會迷失方向,如同人被鬼打牆一般,這種符能困住黑色級別的厲鬼,是張潛早年間得一位風水高人送的。
如今會畫這種符的風水師已經很少了,現在市面上一張困靈符已經賣到五萬塊錢的天價,卻仍然沒有人嫌貴。
得知師兄為了我居然送出這樣大的禮物,我頓時感動壞了,
可是,為毛師父非要搶走我一張困靈符啊? 真是讓人很不爽,不過沒辦法,師父就是這樣的人,天上飛過一群雁,她都能想辦法從它們身上扒下一團毛來,更別說我了。
出了包廂,當我看著酒店裡的服務生來回走動時,竟然產生了一瞬間的不真實感覺。
以前我和他們都是一樣的普通人,如今,因為身上的鬼咒,我已經和這些普通人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或許前方很坎坷,但我知道,堅持走下去的話一定會很刺激……
出了酒店大門,我們一直沒能打到出租車,所以隻好傻傻的繼續等路過的車子。
這時,莫老頭和他的徒弟也走了出來,他們的車子停在附近,當那個陰陽眼的女孩路過我的那一刻,我聽見她對我小聲的說了一句話:“和你這個中了鬼咒的廢物比試,我感到很丟臉。”
她的話裡充滿了嘲諷,高傲的語氣之中更是將我當成螻蟻一樣狠狠的踩在腳底。
我咬了咬嘴唇,沒有回嘴,但我的心裡卻很難受,眼睛一直盯著她的背影看,直到她跟著莫林上了奔馳車離開,這才收回目光。
就在我心情低落的時候,忽然感覺有人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抬頭看時,原來是師兄張潛,剛才莫林女徒弟說的話他也聽見了,想來是準備安慰我的。
“贏過她,讓她知道你不是廢物。”
這是我那個沉默寡言的師兄對我說的話,我知道,他一直很關心我,雖然內向,卻和師父林玲一樣,也是個極為護短的人。
這次他被對方的鄙視激怒了,目光之中一片冰冷。
面對這樣冰冷的師兄,我的內心卻是一片溫暖,從小我就缺少親情,雖然親戚很多,但他們都是例行公事的撫養我而已,從來沒有人真正的關心過我,在他們眼中我是要步王家男人後塵的,在死之前能給王家傳宗接代就算是功德圓滿了。
因為身上的詛咒,就連在村子裡也沒有一個能交心的朋友,他們都被父母告誡,說不能和王家的孩子玩,說王家的孩子都是短命鬼……
如今,我的悶油瓶師兄會因為我被人小看而生氣,這讓我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他是我的師兄,也是我的大哥,那一天,我就是這樣想的。
“嗯,我會證明自己給她看的!”我雖然笑著回答,可眼眶還是濕潤了起來,這是感動的濕潤。
但落在張潛眼中,我的流淚卻成了受到莫家師徒委屈導致的,他的臉色更加陰沉起來。
這時林玲終於攔到一輛出租車,招手讓我們過去。
“小王,你的眼睛怎麽了?哭了?”林玲察覺到我的眼眶濕潤,便不解的問道。
“沒……沒哭,是剛才不小心進了沙子。”我對師父扯了個謊言,我相信要是師父知道我讓人鄙視了,她肯定會找莫老頭拚命。
張潛的嘴唇動了動,想把實情告訴她,但最終他還是沒有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