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大聲說道:“聽好了,最後一步,咬破手指,把手指上的血滴入小潛的口中,讓他吞下去。”
我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又問道:“師父,咬誰的手指啊?”
張潛被惡靈附體,肯定不是咬他的手指,再說了,用自己的血驅除自己身上的惡靈,怎麽說都不現實。
而接下來就是駱霸天的血了,可想到駱老頭的所做所為,我就十分嫌棄。
林玲說:“廢話,當然是咬你自己的手指,別人的血怎麽可能起到作用?”
我‘哦’了一聲,果然還是得咬駱老頭的手指,剛走幾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咬我自己的手指。
“師父,憑什麽得咬我的手指啊,你不知道咬破手指多疼嗎?”
用牙咬手指,那傷口得多大啊,光疼就得疼死人了,如果用針扎個血洞倒是沒什麽關系,可眼下也沒這個條件。
“你只是疼一下而已,但沒有你的血,小潛就會被那陳南天弄死。”林玲沉聲說道。
我很鬱悶,為毛受傷的總是我?
“師父,用駱老頭的血行不?”我不死心的問。
“不行,他身上又沒中冥婚咒,他的血起不到任何作用!”林玲否決。
原來用我的血是看中了我體內的冥婚咒,想來也對,但凡怨靈惡鬼幾乎沒有哪個不怕我身上的冥婚咒,就連山洞裡那隻僵屍在咬我時,都被嚇得連連後退,可見這鬼咒的威力得有多麽強大。
我還在猶豫不決,其實受傷我不怕,可你讓我這樣咬傷自己的手指,說真的,我下不去這個口。
“你別磨蹭了,再慢一點,小潛就真的沒命了!”林玲大聲喊道。
她的聲音給我很大的壓力,最終我一狠心,用牙咬破了中指,當時十指連心的疼痛讓我全身打了個哆嗦。
“臭師兄,我為了救你,做出這麽大的犧牲,你以後可得好好補償我才行。”
我一邊流著淚,一邊把中指伸到張潛的嘴邊。
然而發狂的張潛差點沒一口把我的手指給咬掉,嚇得我連連後退。
“小王,用手扣住他的嘴,把血送進去,快點,時間來不及了!”林玲聲音有些焦急,看來這已經到了死生關頭的時刻,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聽到師父的喊叫,我也不再像個娘們一樣,於是很粗魯的用手掰開張潛的小嘴,然後把流著血的中指伸了過去。
在擠血的同時,我還很壞的用中指對著張潛做出鄙視的動作。
“讓你請神的時候不小心,讓你像個笨蛋一樣被鬼附身,我鄙視你!”
幾滴鮮血滴入口中,一直在掙扎的張潛突然安靜了下來,那團黑氣也消失不見。
“這就可以了?”
我望著張潛,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好了,那隻惡靈有沒有被我驅除。
這時候,安靜的張潛突然張大了嘴巴,大聲嚎叫了起來,嚇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從他的嘴裡,我看見一個半透明,帶著無比黑色的人形陰魂衝天而出,那陰魂看起來像是受到巨大的驚慌,甚至整個身影都有些發抖。
“出來了!”
林玲大聲叫道:“小王,守好三個方位,把它往南邊位置趕!”
我沒時間驚訝這隻陰魂為何這般倉皇,立刻拿起陰鈴繞著東、西、北三個方位搖動起來。
陰魂本是慌不擇路,見我擋住了三個方向,立刻轉向南邊逃去。
“哼,你既然走了南邊,
那就別怪我林玲收掉你了!” 林玲話音一落,立刻從包包裡取出三張符紙,嘴裡念道:“天官賜福,百無禁忌,給我收!”
那三張符紙就像長了翅膀一樣,直接朝著陰魂逃走的方向追去。
陳南天的陰魂速度很快,可那三張符紙比它更快,只是一瞬間的時間,便撞在了一起,發出‘啪啪’的爆破聲。
那陰魂慘叫一聲,便消失不見了。
“小王,快去把符紙收回來,裝到瓶子裡。”林玲說道。
我立刻跑了過去,看到地上有三張符紙,也不知道哪一張成功收掉了陳南天的陰魂,於是便把這三張都收了起來,小心的裝到那特殊的玻璃瓶中。
林玲全程都在用眼睛盯著我,生怕我做錯了一步,直到看我把瓶子蓋好,這才松了一口氣。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最後的贏家還是我林玲,哈哈哈!”
師父開心的大笑起來,我能聽出來,這是劫後重生的笑聲。
此刻陳南天已經被收,我便問林玲,為什麽搖陰鈴的時候要留下南邊位置,其他的位置就不行嗎?
林玲告訴我,像陳南天這樣的惡靈,光是用陰鈴是無法將其攝魂而出的, 但能起到擾亂它的靈魂波動的作用,之所以留南方是因為南方屬陽,在這個山林裡陰氣過重,其他的位置無法對它造成影響。
最主要的是一旦陰魂受到刺激,逃向南邊位置時,那它基本上是沒有任何防備的,所以這才輕易被幾張符紙收掉。
“這裡最重要的就是你的血,沒有你的血,哪怕陰鈴能將它驅離小潛的身體,只要它不向南逃,便隨時都有可能反擊,我們還是會很危險。”
林玲感慨的說道:“真沒想到,一代江湖扛把子居然都不是給你下鬼咒那人的對手,難不成那個宴婚女子現在已經是鬼煞級別的厲鬼?要真是這樣的話,這個冥婚咒可就難解了。”
我聽到師父這話,整顆心都像是掉進了冰窖一樣,窪涼窪涼的,這麽說來,這個困擾我老王家的詛咒不就永遠沒法解脫了嗎?
“師父,那可怎麽辦是好啊,我……我還想給老王家傳宗接代呢。”我流著眼淚,可憐兮兮的對林玲說道。
“小王,你也別太著急,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解決的。”林玲用很蹩腳的話安慰我,可這話聽在我耳朵裡卻是更加想哭了。
陳南天被收掉了,駱霸天也讓我給砸暈,接下來自然是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張潛現在還處於暈迷狀態,雖然我胸口還是很疼,但也沒辦法,隻得由我來背著他離開。
而林玲卻看著那兩箱財寶,臉上露出無比糾結的表情,她不想放棄這些東西,但她的傷痛同樣讓她無法輕松搬動這些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