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氏經營江陵多年,若蔡瑁真要撕破面子,祖淵他們無任何生機。好在十姓雖然內部矛盾重重,對外卻是一個整體。蔡瑁識的大體,不會如此決絕。
蔡瑁若采取措施,把他們控制在江陵,阻止他們東下,祖淵還是辦法不多,只有寄希望襄陽方面斡旋。
祖淵不斷盤算推演,總是一副“人為刀殂,我為魚肉”的死局。除非蔡瑁不知內情,才有可能蒙混過關。但蔡瑁既然能夠親來江陵,就說明其了解足夠內情。
總之,形勢殊不樂觀。
祖淵進駐江陵後,第一件事就是秘密寫了封信,悄悄著人送回襄陽。
黃順無憂無慮,當晚跟著蔡樓,一夜盡興,直到雞叫頭聲,才意猶未盡的回房休息。
“少爺,快起來吧,馬車都已備好,要去拜會大舅了。”白雪在黃順耳邊呼喚著他,總算把黃順喚醒。
“大舅也真是的,在江陵日子多著呢,非得今天去敘話。有什麽好敘的。”黃順睡眼朦朧的任由白雪擺弄著穿衣系帶,嘟嘟囔囔的抱怨。
“這話,你跟舅舅說去,就怕你沒那膽子。早晚都要去,還是麻溜的完事,後面不就可以愛怎麽玩就怎麽玩了。”白雪嘴上說著,手上利索的幫黃順收拾妥當,推著他出門、上車。
來到蔡府,蔡瑁早已候在書房。今天的蔡瑁,格外的和藹,拉著黃順的手問寒問暖,還過問昨兒玩的怎麽樣。
黃順打小被這個大舅訓斥慣了,此時頗有些受寵若驚,有問必答,知道的不知道的,恨不得全掏出來。
黃承彥真有先見之明,此行雖以黃順為主,但機密要事卻掌握在祖淵手裡。蔡瑁若想從黃順口裡問出什麽,怕是徒勞了。
“順兒啊,可是長大了!過年的時候,還是個只知道玩的孩子,這轉眼間,就能獨挑大梁,帶人遠行啦。”蔡瑁開始感慨。
黃順聽得很是受用,自己也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得意洋洋,“嘿嘿,是嗎?是騾子是馬,得拉出來溜溜。不是老爺子逼我走這一趟,我都不知道,自己原來這麽能乾!”
蔡瑁笑容一凝,皺眉歎了口氣,“你爹也是,籌劃搬家這麽大事,也不跟我商量商量。這事,辦的草率啊!”
黃順一驚,不能置信道:“舅舅,這事,您竟然不知道?不應該呀,爹跟我說,是十家族長商量好的。”
蔡瑁很是不滿的哼了一聲,“倒是打招呼了,可是我沒同意。十族搬家,整個襄陽城都要搬空了,豈是兒戲。若僅僅為了回避曹操兵鋒,更是不妥。曹操志在天下,不但荊州,就是江東,歸化也是遲早的事,到那時,又能搬遷到哪?”
黃順一下找到了知音,忘情的拉住蔡瑁的手,直搖晃,聲音都顫抖了,“舅舅,原來我倆才是英雄所見啊!早知當初找舅舅幫忙推了這差事了。我就說搬家這事不靠譜,可家裡沒人聽我的。唉,眾人皆暗我獨明,孤獨啊!還是舅舅跟我想法一致。”
蔡瑁差點笑出聲,忙端起茶杯掩飾,“這樣,外甥盡管在這裡住著,我修書一封,讓姐夫改變主意,如何?”
黃順大喜,正要答應,再一想黃承彥,頓時泄氣,“老爺子的脾氣,您是知道的。他的決定,沒人敢說不字。大舅在襄陽沒有阻止,現在已到江陵,怕是不行吧。”
“順兒,舅舅還不知道個你,能坐著肯定不站著,能躺著肯定不坐著。你看,舅舅為了迎接你,特意著人從江東采買回一批女子,供你享受。昨晚你也試過滋味,人間極品啊!
江東地貧人蠻,與我荊州又是世仇,你就不擔心小命搭在那裡?還是聽舅舅話,別去了,就留在江陵,過神仙般快活日子。只要你點頭,舅舅保證,無人能強迫你去,包括你爹。”
這是**裸的美人計!換做以前,黃順早就樂不可支的答應了。蔡瑁不愧老辣,深知黃順弱點,略施小計,就可不動刀槍達到目的。
但現在不同,這一路,黃順通過夢境,對未來幾十年的大勢把握愈加清晰,眼界胸懷可謂獨步當世。
對此次江東行,黃順也漸漸有了自己的見識,更渴望著一會江東俊豪。現在,即使黃承彥出面阻止,黃順也會義無反顧的東下。
江南美女,黃順確實喜歡,但此行不就是去的江南嗎?既然將來能夠擁有整個海洋,誰還去稀罕眼前的一瓢鹽水。
還有,一眾荊家村人的前途壓在黃順身上,也不容許黃順半途而廢。他還想著此行立功,攢點資本,後來好跟姐夫撈官做呢。
“大舅,您的好意心領了。這趟出來,正事其實沒我什麽事,我就是跟著見世面、長見識的。這還未出荊州,我已經收獲頗多,自感成長不少。既然已經來到江陵,斷沒道理半途而廢。所以,江東,我還是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