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尚屬襄陽,是十姓的勢力范圍,即使存在個把毛匪,也絕不敢打十姓的主意,何況黃順帶出來的,是一百多人的強悍隊伍!
此時的黃順,還躲在車廂裡呼呼大睡,諸事不理。祖淵接到報告,與身邊眾人紛紛嗤之以鼻不同,為難的緊鎖了眉頭,不安的來回踱步,思量著如何應對。
祖淵跟著黃承彥有二十年,走南闖北,人極是精明幹練,否則也不會被委以重任。此行之內情、目的,祖淵最為了解。
因為了解,所以謹慎,他知道,敢在這裡站出來,攔住他們去路的,來頭一定不小,左右不出十姓范圍。
“本來想著他們就算找事,也是在遠離襄陽後。沒想到,剛走到這,就迫不及待冒頭,難道,老爺的算計,他們已經洞悉了?”祖淵一邊自言自語,一邊想著對策。
襄陽十姓,雖然各有山頭,矛盾尖銳,但都知道合則利,鬥則敗的道理,一直維持著彼此和氣,沒有撕破臉。
既能肯定對方來頭,就不能大打出手,粗暴解決,總要尋個合適的辦法,讓對方知難而退為好。這個難不倒祖淵,真正讓祖淵躊躇的,是不知道那幾家,對於此次江東行,到底掌握了多少?
祖淵還在思索權衡,黃順聽說了前頭遇匪的消息,興奮的一骨碌從車裡下來,急忙趕過來,見所有人都在等著祖淵決策,而祖淵又是一副婦人模樣,優柔寡斷的,便大不耐煩,大嗓門招呼著人馬趕往前面,要去會會土匪。
黃順如此勇猛,可是存了好幾個私心:此處離襄陽城不遠,快馬加鞭,半天就能到。若眼前這夥土匪真強的逆天,大不了黃順匹馬逃回襄陽,還有充足的理由回絕這趟差事;而更大的可能,是黃順帶人三下五除二就把土匪乾趴下。如此正好威風一把,不但在眾人面前樹立自己威猛的形象,日後也是極好的談資,何樂而不為。
土匪的人數,出乎意料的少,不過十來人,個個臉蒙黑巾。這倒符合黃順一直以來想象中的土匪形象。但此時正是酷暑時節,如此裝扮,人遭罪不少。
黃順可不想跟土匪廢話,看身邊人手,數量直接碾壓對方,意氣風發的一揮手,就要殺過去。祖淵及時趕到,出口製止了黃順,自己對著前面一拱手,和顏悅色的與對方開始攀談。
黃順急的團團轉,心說就那幾號人,幾刀的事,老人辦事就是墨跡。
對話很簡單,一個要過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一個要擋道,給錢也不好使,就是不讓走。
祖淵有意磨蹭,留意觀察,對手寧可太陽底下捂出痱子,也不摘下黑巾。看來之前所料不差,其中必有相熟之人。
祖淵拿定主意,不再廢話,直接提出比武決勝,敗方退出。對方顯然與祖淵有著相同顧慮,欣然同意。
黃順在旁邊看的直撓頭:這是對付土匪嗎,怎麽像紳士之間的決鬥呢?
這麽一愣神的工夫,這邊林安已經下場與對方鬥在一起。兩人武功伯仲之間,都采取謹守門戶的策略,一時半會難以分出勝負。
黃順湊到祖淵身邊,咬耳朵獻策:跟土匪客氣什麽,一窩蜂上去亂刀剁了!
祖淵隻是搖頭,不準黃順擅作主張。
黃順鬱悶,欲走又不舍,煩躁的看著場上二人決鬥,不知不覺間已與大部隊拉開距離,落了單。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決鬥上面,沒人注意不安分的黃順。異變突起,場上比鬥的土匪一下跳出戰圈,朝著黃順甩手一個繩套扔過來。
正是後世蒙古人的絕技,奔跑中的狼都能套中。此人顯然也是個中高手,黃順不提防,一下被套了個正著,隻覺繩上一股大力傳來,黃順整個人被帶到半空,撲通摔在地上。再被一摜,黃順如同小雞般被人隻手提溜著,成了俘虜。
“哈哈哈,黃家小兒在我手上,你們等著收屍吧。”對方一聲狂笑,打馬回去。絲毫不做停留,十幾個人回撥馬頭,狂笑著飛馳而去。
“糟了!他們的目標是三少爺!”祖淵惱火的直拍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