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是現成的,比賽很快開始。
程瑤開始便疾風驟雨般進攻,拳打腳踢間,進退有據,頗有章法。
黃順的注意力幾乎全放在程瑤身上,看的頻頻點頭:這丫頭,一段時間過去,武功這麽好了!招式有板有眼,看上去賞心悅目……
不知不覺間,眼裡看到的東西就變了,眼光不自覺的往不該看的地方瞅:這丫頭,什麽時候有料了啊。
“啪!”黃順抽了自己一耳光,“禽獸!看什麽地方呢。”黃順心裡罵自己。
“哎呀,又沒打著。”旁邊白雪一聲歎息,把黃順從自己的世界拉了回來。
“啊?怎麽回事?”不知時間過去多久,黃順忙問白雪比賽如何。
白雪盯著擂台不動,回答說:“對方太佔便宜了。手長腿長,隨便動動,瑤瑤就沒辦法。這麽下去,耗也耗輸了。”
得白雪提點,黃順看去,果然如此。護衛隻守不攻,仗著身高臂長,力氣又是碾壓般優勢,輕松就能化解程瑤的全力進攻。
顯然人家沒來真格的,就是要耗盡程瑤體力,逼她自己認輸。
這一點,戰鬥中的程瑤心知肚明。招式用盡,卻未碰人家衣衫一次,而自己卻有些氣息不勻。而對方,氣定神閑,連腳步都沒怎麽動過。再這麽下去,遲早要輸。
爭勝心切的程瑤銀牙一咬:必須險中求勝才有勝機。
程瑤虛晃一招,右腿一抬,當胸踢來。或是打鬥時間長了,程瑤的動作較開始不再迅捷,護衛單手一抄,便握住程瑤的腳踝,正要甩手擺脫。程瑤以護衛的手為支撐,整個身體騰空而起,憑借過人的腰臀之力,左腿空中朝護衛頭部掃過去。
此時的護衛,若放開手,失去支撐的程瑤勢必半空跌落在地,她還在做著進攻動作,難保不受傷。
護衛一手支撐著程瑤,另一隻手側擋程瑤的左腿。程瑤對他的反應早有預判,左腿中途變向,劃了個圈,拚著損失大半力道,左腳終於擊中護衛的脖子。
正當下面的人為程瑤這記軟綿綿的攻擊惋惜時,異變突起,程瑤左腳勾住護衛的脖子,上身以左腳為軸,轉了小半圈,頭朝下逼近護衛身體。
兩人此時近乎親密接觸,護衛身高臂長的優勢頓時成了劣勢,急於擺脫卻一時擺脫不掉,又不敢有大動作,一時有些慌亂。
程瑤卻毫無顧忌,頭朝下剛好接近護衛襠部,揮拳就打。那裡可是男人的要害,即使小孩子打上去,也會疼的要命。若程瑤這拳打實了,護衛這輩子就徹底廢了。
好在程瑤一番打鬥,心氣消了不少,也知道是對方的忍讓才讓自己得到這個機會,所以只是輕輕一碰,沒有下死手。
一擊之下,護衛痛的松開手,程瑤左腳一松,整個人敏捷的離開護衛身體,一個跟鬥站了起來。
護衛此時眼淚都要出來了,忙朝程瑤擺手示意,承認自己輸了。
下面所有人,都看的明白,笑的前仰後合。白雪紅著臉,小聲嘀咕了一句:“這丫頭,跟誰學的損招。”
程瑤得意的跳下擂台,黃順第一個迎上去,拍著程瑤的肩膀直樂:“你這招‘斷子絕孫’誰教你的,看我怎麽收拾他。”
黃霸此時笑的眼淚都流下來了,先揮揮手讓護衛自己下去,自己對程瑤打趣:“你這可是勝之不武。”
程瑤不服氣:“抓住破綻當然要攻擊,我已是收手了。反正我贏了,順哥哥,以後你要遵守條件。
” 黃順聞言,朝護衛方向怒目瞪了一眼,然後喜笑顏開的回過頭對著程瑤:“好,好,我遵守諾言。現在我要去茅房了,你要跟著嗎?”
“哈哈哈”又是一陣爆笑。
第二天,黃順計劃帶白雪和程瑤出去玩,還沒出門便被祖淵叫住。他要跟黃霸繼續研究此行的細節,想讓黃順一塊參與,為將來江東談判做好充分準備。
黃順不在乎道:“操那麽多心做什麽。荊州和江東肯定會聯合抗曹;曹操肯定會兵敗荊州;我們肯定會得到荊州。這是上天決定的,人力不可能更改。我們現在做的,正是順應天意的義舉,不用準備。”
留下“三個肯定”,黃順拉著白雪和程瑤,一溜煙跑了。剩下祖淵和剛走過來的黃霸乾歎息。
“昨晚表現那麽積極,還以為他從此上道了呢。剛過一晚,就原形畢露。”祖淵搖頭。
“三弟年齡還小,”黃霸無論各方面,都更像黃順的長輩,而不僅僅是二哥,“不然,老爺怎會勞動祖老的大駕,辛苦走這趟。有些事躲懶不得,我們還是自己忙活吧。”
繞道沔陽,已是耽誤不少時間,所以不能在沔陽久待。不出十天,黃霸就為他們準備好遠行的船只和輜重,送他們乘船南下,直下江夏郡偃月城。
偃月城地勢險峻,扼守長江水道,易守難攻。尤其鎖穴要地,更是抵禦下遊攻擊的最大依仗。
所以,偃月城自來便是江夏郡的軍事重鎮,即使放在荊州,也是數一數二。江夏郡太守黃祖,便常年坐鎮偃月城。
由於之前被孫策偷襲奪佔了沙羨,偃月城便直面江東水軍威脅,大戰小戰不斷。無論孫堅、孫策還是現在的孫權,都不斷在偃月城用兵。
江陵城的軍備物資,大半倒都是為偃月城準備的。
這次黃順他們要路過偃月城,黃霸早給黃祖打了招呼。算起來,黃祖算是黃順的叔叔,雖然兩家不怎麽走動,怎麽說都是一個“黃”姓,當不會留難黃順。
出發五天后,黃順的船隊靠岸登陸。祖淵的打算,進城跟黃祖打個招呼,便過偃月城進入長江,直下秣陵。所以,大部人馬仍留在船上,祖淵隻帶著黃順幾個,騎馬準備入城。
離城門還很遠,便被五六騎攔住去路。為首一人,精赤上身,身上黑黝黝的全是肌肉,長發披散,八字眉、龍王眼,胡須似鋼針,一眼看去,宛如羅刹轉世。
盛方並不慌忙,馬上稽首:“幾位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為首壯漢高聲發問:“敢問可是襄陽黃氏的人?”
盛方微笑:“正是……”
剛說出兩字,對面人便鏗鏘一聲長刀出鞘,頓時殺氣騰騰。坐下戰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心意,興奮的打著響鼻,跺著戰鬥的小碎步。
盛方無視對手殺氣,笑意盈盈,“朋友,我們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