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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第871章 暗鬥(上)
第八七一章暗鬥(上)

 其實那胡神醫,正是馮保安排的局。孟和雖然在宮裡無根無基,但畢竟是司禮大璫,又為了巴結皇帝,什麽下作事兒都肯乾,因此深得隆慶歡心。加之外廷還有高拱的支持,所以一般的小錯小罪,還動不了他。

 不過這難不倒馮保,作為東廠督公,栽贓陷害那是必修之課。他抓住皇后和貴妃都禮佛,肯定對喪盡天良之事極為反感,便替孟和找了個胡神醫,拐著他往邪路上走……當然,孟和也是也是自己作死,沒人逼他,不值得可憐。

 “乾爹,孟和外宅那幫人,已經在孩兒們的掌心裡了,隨時都可以武動乾坤動手。”徐爵目1ù凶光道。

 “等一等,等一等……”馮保卻搖搖頭,一臉冷酷道:“還不是時候,要是孟和這蠢材完了,誰替我把該乾的事兒幹了?”

 聽到這話,饒是知道四下無人,徐爵還是渾身一顫,不敢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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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夜晚人人無法安靜,就在馮保忙著拜訪棋盤胡同和紗帽胡同的時候,高閣老的府上,也迎來了一位不之客,呂光呂大俠。

 聽了高福的稟報,高拱有些詫異。他曾見過這個呂光,雖然對方是徐階的門客,但高拱對其印象不錯,因為對方是燕趙男兒很欣賞的那種‘俠義之人’……他讓人調查過,這個呂光,年輕時就曾因為友報仇而殺人,被朋友營救出來之後,從此洗心革面,雖然因為曾經犯法而終身無緣科場,卻仍舊立志奮讀書,終於成為江浙一帶有名的學者。

 此人的父親曾在徐階門下為清客,後來徐階被蔡國熙整的家破人亡,連宅子都被燒了,連夜出逃,無處可去之時,是他把人人避之不及的前輔接回家裡居住。這才讓徐階沒有重演嚴嵩的悲劇。

 為了幫徐階度過此劫,呂光攜帶徐階的書信進京,他先到張居正府上求他幫忙,誰知此事很快被高拱知道,並以此質問張居正。好在張居正從容應對,說人家是想清我幫忙拜見你,雖然高拱對張居正產生了看法,但對方的話都說出口了,他也知道答應見見。

 呂光遂得以拜謁高拱,那天他在高拱宅院裡伏地痛哭,極盡淒厲,如同申包胥伏哭於秦廷,把在內宅的高拱夫人都哭得心軟了,陪著一起掉淚。高拱感動於他的忠心耿耿,更重要的是,輔大人也因而感受武動乾坤 聖王 造神 聖王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武動乾坤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 造神 將夜 殺神 神印王座 求魔 傲世九重天 最強棄少 大周皇族到輿論的壓力,於是在蔡國熙擬定判罰徐氏三子的奏疏上票擬批複‘太重’,令其更改判決。又接連寫信給國熙本人和蘇松巡按,表示希望念在徐階是致仕元老輔臣的份上,盡量寬容地判案,以保存其體面,不使其垂垂老矣之時卻遭受羞辱和辛苦。又親自給徐階連去三封書信,申明自己絕無報復之意,並告知地方官原先擬定的重判已被駁回,請徐階寬心。

 據說蔡國熙在看了高拱的回復後,勃然變sè,大呼道:“高公出賣了我!使我平白落人埋怨,他自己反倒來充好人!”但無論如何,高拱已經明確放徐階一馬,不知這呂大俠在此前來,所為何事?

 雖然滿腹疑o,高拱還是接見了呂光。

 見到輔大人後,呂光先是歉意的表示,白天人多嘴雜,怕給輔大人添麻煩,所以自己才會趁夜sè而來。

 高拱擺擺手,道:“白天來,你也見不著我。”必須承認,呂光相貌堂堂,一臉正氣,又極會察言觀sè,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讓人總是忍不住親近。否則輔大人也不會再見他。

 寒暄了幾句,高拱便問他來意。呂光說,自己第一是為了代表徐閣老道謝而來,多謝輔大人的幫助。

 高拱老臉微紅道:“這件事,下面人確實做得過分,老夫身在北京,一時難以知曉,要不是你來我這哭訴,說不定到現在我我還méng在鼓裡呢。”感覺自己是越描越黑,高拱忙咳嗽一聲道:“聽你的口氣,似乎還有什麽事?”

 “後一件事,就是小人狂妄了。”呂光道:“本來小人是要離京的,聽說因為我的緣故,讓元翁誤會了張閣老,結果張閣老寢食難安,想要親自來向您道歉,卻又拉不下臉來。我要說‘解鈴還須系鈴人’,那就太自不量力了。但二位是國家的腦,大明的江山社稷在你們肩上呢,所以我就自不量力,也要試一試,幫二位消除誤會。”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封信道:“所以小人找到他,讓他寫一封信,鬥膽給您老送過來。”

 高拱看看呂光,不願接那封信,因為他覺著,呂光根本沒資格多事。

 見他不接,呂光便跪在他面前高舉那封信。雙方相持片刻,最後還是高拱心一軟,拿過來撕開封口,掏出信紙展開一看,果然是張居正的字跡……其實他也好奇,張太嶽那廝能給自己

 信中先對高拱讚揚一番,說輔德高望重,為世人所矚目,自己無法望其項背,更不敢有什麽非分之想。大明朝也離不開閣臣的團結,他真心請求高拱解除彼此的誤會,一起齊心協力輔佐皇上,並表示以後唯他的馬是瞻,再不會自作主張……信中的言辭謙卑,字裡行間都透著對高拱的尊敬,同時暗示出張居正對高拱的輔之位沒有任何企圖的意思。張居正還向高拱解釋說,自己不是有意和他作對,全都是一場誤會。劉奮庸、曹大埜上疏彈劾時,自己不知道,所以沒有及時製止住才鬧得不可開交,實在是對不起高拱,並請他赦罪。

 張居正還在信中提到:‘再過幾天就是您的六十整壽了。只有那些能夠肩負起治理天下重任的人,才會得到上天賜予的長壽。’他還稱讚高拱說,他的功勞可以武動乾坤與伊尹和周公相比,這些話讓高拱非常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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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了張居正的信後,高拱的心情好了很多,就像便秘多日,一朝痛快了似的。但也不可能人家說啥他信啥,便對呂光道:“張太嶽信裡說,曹大埜彈劾我的事與他我管,可是曹某人已經親口向我承認,說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不假,卻不是張太嶽。”呂光顯然早有準備道:“太嶽對我說,曹大埜是趙貞吉鄉人,聞此事是貞吉所為……但此事沒有證據,不能寫進信裡。”頓一下道:“他還說,趙貞吉利用講學之便,散言南北,到處說您的壞話,很多不明真相的年輕人,上當受騙,成為他的打手。現在北京果然有人彈劾您了,要是南京也有人彈劾您的話,則必然是他唆使無疑。”

 “趙貞吉?!”高拱聽到這個名字,腦海中馬上想起那個不死不休的老對頭,便長歎著對呂光道:“老夫一向對太嶽誠心相待,料他也不會如此負心,原來是趙貞吉在裡面搗鬼。”

 “誤會終於解開了,”呂光大喜道:“實在是國之幸事。”

 高拱對張居正的敵意,本來就是建立在韓楫的推論之上,現在張居正又提出了趙貞吉這個嫌疑人,而且說得比韓楫可真多了。這下,高拱也不能肯定這件事是不是張居正主使的了,何況,就算為了麻痹張居正,他也不會說自己不相信的。

 端起茶盞來吹散了熱氣,高拱的心情漸漸平靜下來,他抬頭對呂光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就不再追究了。你回去告訴張太嶽,要不是老夫及時製止,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彈劾他呢!所以不用擔心老夫會怎樣,一心為公才是正辦。”

 呂光很善於察言觀sè,他見火候到了,便對高拱說,張居正一定會記住他的大恩大德,並且言語中透1ù出,張居正知道有人準備上疏彈劾他的事,表達了十分的憂慮。

 這件事當然是高拱主使的,不過他還是對呂光進行了辯解,道:“明人不做暗事,老夫不會在背地裡搗鬼的!”

 通過這段接觸,呂光已經清了高拱的心理,於是話鋒一轉,一臉真誠道:“那肯定是言官們鬧的,眼下聖體初愈,這樣再鬧起來搞得人心不安,也會影響皇上養病的。”

 這句話正中了高拱的要害,因為皇帝是他權力的支柱,一旦隆慶有什麽不測,他的權力就很難再有保證了,這是他最害怕的。於是高拱讓呂光轉告張居正,說在這個時候大家一定要顧全大局,輔佐皇帝,說他會出面製止言官們的上疏雲雲。

 把呂光打走了,高拱回到書房陷入了沉思,雖然嘴上說是放過張居正了,可這種sī下的承諾根本就做不得準。如果他覺得必要,隨時都可以武動乾坤把張居正斬落馬下。

 真正的原因是,現在皇帝已經痊愈了,最大的危機解除了,而且張居正也不再是直接威脅到自己的人……兩人之間,現在橫亙著一個比張居正更年輕,比他高拱更強大的沈江南,理智的選擇似乎是,和張居正聯合起來,以形成對沈默的壓製。

 當然前提是,張居正是真心歸附的……而且這樣對待剛剛結盟的沈默,雖然對一名政客來說,實在是正常不過,但高拱還是感到羞恥和舉棋不定。

 今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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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眠的不止高拱。

 棋盤胡同,已是深夜萬籟俱寂。沈默今夜宿在柔娘房中,但直到中夜,仍然輾轉反側,難以成眠,隻得悄沒聲的起身,卻還是驚動了柔娘,睜開眼問他作甚。

 沈默搖頭笑笑,示意她繼續睡,柔娘看出他有心事,便不複多言,只是起身為他披上長袍,輕聲道:“更深1ù重,宜早回。”

 沈默心中一暖,為她攏了攏額,便轉身出去。

 夜已深,院子裡只有蟲鳴不止,月sè如鉤,灑落一地銀霜,沈默背著手,漫步在花間樹下的十字路上,一張臉上寫滿了沉思。

 他如此這般的原因,並不只是由於馮保來訪,因為他相信沈明臣的能力,只要這位老兄想打通的關系,至今還未有失手記錄。但對於這件事,他並不像王寅那麽樂觀……在馮保離去之後,王寅笑著向他恭喜道:‘自此,立於不敗之地也!’

 沈默自然知道內結馮保的意義何在,但他絲毫感覺不到興奮,心裡反而仿佛填滿了柴草,堵得無以複加……這是在開倒車的啊!自己這些年好不容易,才跟宮裡的太監撇清關系,現在卻又要重走宦官路線,這樣就算將來贏了,也不過是一場舊式的勝利。而只要是舊式勝利,就逃不了‘君以此興、必以此亡’的悲劇命運。

 因為宦官的權力,其實是皇權的變異和分支,自己要與他們合謀的話,就必須要助長他們的氣焰,這跟自己的方向是相反的。

 當然他不會埋怨王寅和沈明臣的自作主張,畢竟以他們倆的目光來看,這是對自己最好的選擇了。

 但真的是最好嗎?沈默知道, 他們的看法,都是建立在‘皇權不可戰勝’這一根深蒂固的觀念基礎上……雖然王寅經天緯地,沈明臣膽大包天,但兩人畢竟是生長在二百年朱明皇朝中的傳統文人。盡管他們明白自己的追求,是限制皇權、解決人亡政息的死結,然而他們更多的,是把這個目標,當成一種雲端上的理想,說起來的時候百無禁忌,但真要他們腳踏實地去做的時候,卻又不自覺的避開對皇權的挑戰,去尋找折中的辦法了。

 沈默不怪他們,因為在這個時代生活了二十多年後,雖然自己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可是挑戰皇權的信心,卻越來越小……從最初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到現在頗有些前怕狼、後怕虎的無奈,所折射出得,不是一個人的懦弱,而是這個時代皇權的無可戰勝。

 無知者無畏,當你越是了解,就越能體會到它的可怕……

 但真的要埋葬自己的理想,當一個和高拱、張居正沒有區別的權臣嗎?沈默仰頭望著星空,想起了康德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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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肚子,拉虛了,這年底怎這麽不順呢……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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