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這邊,在一劍下去後,紫貂被擊出數米之外。
她剛剛恢復八成的真元猛地被抽走了四成。
這一反擊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輕松,她不但需要強忍著臉龐、肩膀深可見骨的傷勢疼痛,還要防止紫貂連續出手的可能。身上早就都滲滿冷汗。而此刻,她左邊臉旁的鮮血有多麽的鮮豔,就襯得她右邊姣好的臉龐有多麽蒼白。
真元瘋狂流失的同時,葉傾臉上的血液也在哇哇湧出。
好在一切不過電光火石。
嗅著濃鬱的血腥味,看著紫貂猙獰嘰叫,她緊握著青銅古劍的手也忍不住一抽一抽的顫抖。金丹級別的力量,硬是對抗,真不是一件輕松的事。即便僅有蠻力,可這比她在泰山腹地那一場持續了近十天的久戰還要棘手。
聽著那紫貂再一次口吐人言,看著它那被斬掉的後肢,尾巴陡然凝聚起來,葉傾隻微微扯了扯嘴角,然後在紫貂殺來前一步就退了出去。
她這一次,進去的時間,全部加起來也不過一分鍾,或許,連一分鍾都沒到。
但結果她卻很滿意。
哪怕她負傷了。
但這被動的一戰很值得不是嗎?比她此前那八個小時的對峙有效果的多。
或許換成其中任何一個還在戰鬥的人來說,這是很致命的,能有選擇,他們都不會想拿生命作為代價,去換取那紫貂的弱化。當然,用生命作為代價,這話說的也不算全對,不過只是被剜去幾片肉,但這只是表面上的。這只是針對於葉傾而言的。
說實在的,換做不論是玄門那五人,又或是蒼狼還是莫雙城,能否在電光火石的短時間內反應過來,哪怕只能避開一步,都還有待商榷。更何況反擊呢?
這對他們而言,無疑就是致命的。
退出來的一瞬間,葉傾當即就盤做了起來。
幾張晶瑩剔透的葉子憑空出現,被她迅速送入嘴裡。隨那張慘白中帶著一絲鐵青的嘴巴微微張開的一瞬間,她臉龐的痛感達到了極致,左臉完全僵住了。
然而葉傾依舊連眉頭都沒有皺一皺,仿佛這點傷痛,不算什麽。
實際上,也確實確實如此,她受的傷太多了,這樣的傷勢,還沒有到要她命的程度。
甚至連咬咬牙都不需要。
只是那一股濃鬱的血腥味讓她有些不爽而已。
畢竟是自己的血液。
好在這幾片葉子落在她嘴裡不到五秒的時間,一股神異的力量便落到她臉龐上,快速的修複那還在噗噗流血的臉龐,又五秒後,很神奇的,一股瑩光恍惚後,那還汩汩流淌的鮮血竟神奇的止住了。
肉眼可見的,還有一層薄薄的血肉血痂在生成。
這傷勢就算是止住了。
她沒有再多扯幾片治愈系變異植物的葉子迅速複原。
作為主人,她清楚不過,這葉子的治療效果還能夠維持一段時間,不說痊愈,恢復個七七八八還是足以的。多吞食幾片,雖然能夠加快恢復,但實在是太浪費了。
土豪如葉傾也是揮霍不起的。
更何況,她眼下擊傷那紫貂後,對於一些東西又有了新的領悟,加上真元不充足還要補充,也就更沒有必要再趕一時的功夫。趁熱打鐵,一鼓作氣,是很好的道理不假,但不適用於眼下,沒有必要。這陣法被破只是遲早,何必著急呢?
葉傾輕輕吸了一口氣,吞下幾枚三階巔峰的晶核,很快就閉上了眼眸。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段時間激戰的多了,體內的真元消耗補充,一次次的運轉,她剛剛到達築基七層的修為短短這幾天的時間,竟又達到了巔峰。
看來,用不了幾天,就要突破了。
體內那猶如熱油的晶核能量在翻滾,葉傾卻絲毫沒有異狀,這種層次的痛苦,她已經習以為常,反倒因為那即將圓滿的修為,她平靜的面龐上露出淡淡的一笑。
果然,在末世,唯有戰鬥才是獲取力量最快的途徑,沒有之一。
————
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後,終於有人喘著粗氣,帶著些許的傷勢從白霧中一躍而出。
是玄門的前輩之一。
他是被打的跑出來的,哪怕紫貂弱化了,他也始終沒有能夠佔據一次上風,屢屢被壓製,若不是這紫貂再一次弱化,雖然情緒上處於暴怒的狀態,但是攻擊力度卻比此前下降了,否則,他就不是被打的跑出來而已, 而恐怕是被打的爬出來了。
他跑出來的一瞬間,也差點撞上盤坐在地的葉傾,幸而及時收住了腳。
而他出來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光景。
黯淡的綠光照映下,並不平整的,石磚切合的地上,一個身披著破損的黑色風衣的女修正靜坐著,她臉上沾著不少汙穢的液體,黯淡的光線下一般人或許看不出來這是什麽,但築基修士耳清目明,自然將那血液看的真切。
同樣看的真切的,還有她臉上那四道結著血痂的爪印,以及她長頸,香肩,甚至於已經將她那染了大半的衣物,那被血液浸染後,顏色比沒浸染的部位要深的多......
還有這狹小的通道內,那股濃鬱的血腥味,也讓這位玄門的前輩露出凝重的目光。
他起初就猜測,那紫貂弱化定然是這位新傳人的手筆,他起初還覺得頗為惆悵,果然是江山代有人才出,長江後浪推前浪......
但是,當他看到葉傾那半身的粘膩在黑色風衣上血液時,他有些默然了。
一時間,也不知道心中是一種什麽樣的情緒。
以他多年的經驗,多觀察了片刻,便能夠看出來葉傾那傷勢有多重,葉傾自己沒有所謂,但在別人眼中,這絕對不是什麽小傷。並且,這傷勢的位置,也不太尋常。
這位玄門前輩很快就猜測出兩種可能性,每一種都叫他覺得心驚膽戰,最終,他不敢再多想,隻深深吸氣,而後一歎。
他就這樣呆呆地看著葉傾,看了不知道多久,一直到又有人從那白霧之中跑了出來,這才將他從那些複雜的思緒之中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