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入得道宮,凌衝已覺太極圖受了道宮氣息吸引,瘋狂運轉開來,先天陰陽之氣湧動,幾乎壓製不住。才知為何一入混沌海便覺有甚麽物事在吸引呼喚,原來竟是這座道場。
晦明童子最是歡喜,叫道:“既然是之前量劫修煉陰陽大道的仙聖所留,會不會有先天道德元胎,或是先天至寶留在道宮之中?”凌衝笑道:“那位仙聖神通深不可測,只看這座道宮能抗拒混沌之氣衝刷,億萬年不變,便令人歎為觀止,不過宮中有甚麽先天元胎或是先天至寶,只怕不可能!”
凌衝心頭雪亮,那道宮主人要留也只會留下先天太極大道的修煉精義,而非是甚麽法寶之類,先天道德元胎更是無稽之談,縱然道宮主人神通無量,也不可能將自家的先天道德元胎留於道宮,傳諸後人。
凌衝已非吳下阿蒙,尤其合道之後時刻體悟大道,天道運轉之妙盡存一心之中,已知每一量劫唯有一顆先天道德元胎,只能匹配先天陰陽大道,根本不可能留存到下一量劫。
晦明童子叫道:“還等甚麽!快些進去瞧瞧有甚麽寶貝!”凌衝一笑,說道:“待我先推算一番,瞧瞧此行吉凶!”太極圖飛起,內中卦象靈光閃動,推算起來。
太極圖一出,似乎與道宮牽連之力更盛,推算起來都比往常爽利的多。未幾之間,已然有了結果,凌衝面色古怪,道:“此行確有奇遇,但有不速之客到來,須得小心應對!怪不得我師傅要我先合虛空大道,遇上那位不速之客,也有自保的手段!”
終於下定決心,飛近道宮,仰首望向宮外高懸的那一塊牌匾。因有神光道音相隔,牌匾並未被混沌之氣侵蝕,仍是清晰可辨,匾上所書乃是五個極大的古字,並未此一量劫文字,亦非佛、道、魔三家文字,但凌衝就是能夠讀懂,輕聲道:“玄都八景宮!原來此處名為玄都八景宮!”
玄都八景宮身為仙聖道場,自有禁製守護,那神光道音連混沌之氣都奈何不得,想要進入簡直難比登天。不過凌衝自有辦法,太極圖祭出,凌空一旋,先天陰陽神光發散,照在宮門之上,果然神光所到之處,一應禁製盡數平息,那兩扇宮門悄無聲息打開了一絲縫隙!
凌衝大喜,閃身而入!就在凌衝入宮不久,一道身影跨越層層混沌而來,周身仙光輝耀,瞧見道宮大門敞開,輕聲笑道:“凌衝果是有緣人,正可借他開路!”身形一晃,也自入了道宮。
凌衝入得道宮,太極圖祭於頭頂,防范未然,卻將周身神光撤去,畢竟是仙聖所居之所,須得執禮求見。門後是一條長廊,四周寂寂,似乎自仙聖離去,封閉道宮,便再也無有外客到訪。
凌衝腳步踏入,發出絲絲聲響,也給這座沉寂了不知多少量劫的道宮帶來一絲生氣。越過長廊,來至一座極大的天井之中,抬頭可見滾滾混沌在上,被神光逼退,不得壓落。
天井之中零碎擺放著幾座石墩,凌衝一怔,依照道宮的布置,此處該是傳授弟子,令弟子演法修行之所,這區區幾座石墩,莫不是當年道宮之中也只有幾位弟子而已?
凌衝遊目一掃,自語道:“看來那位仙聖道尊當是衝淨恬淡的性子,並未大肆收徒,傳授弟子。穿過天井,便是一座大殿,那殿宇也不大,只有數十丈而已,中央該當供奉仙家道尊金身,卻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座極大的香爐,內中還殘留著點點香灰,實難想象這香灰是如何渡過量劫之難,保存至今。
凌衝見殿上也無甚麽要緊物事,便直接略過,直奔後殿。後殿當是弟子們的歇息之所,以及仙聖道尊清修的所在。彼處才是整座道宮的核心,若有甚麽傳承,也一定在彼處之中。
繞過大殿,凌衝正欲前行,忽然心頭有警,抬眼望去,竟有一尊神人攔路,那人遍體神光,有萬神朝拜之資,頭頂更有一派紫氣,當真貴不可言。
凌衝一見,合掌當胸,打個稽首,說道:“凌衝見過仙帝!”那神人竟是九天仙闕仙帝駕臨!神光斂去,露出神人面目,果然便是仙帝,訝然道:“凌道友如何知道是朕?”
凌衝笑道:“普天之下,再也尋不到陛下這等修煉帝皇之道,以勢壓人的法門,自是一望便知!”仙帝哈哈一笑,道:“不愧是得了先天太極大道之人,果然機敏!你就不驚訝朕會現身在這道宮之中?”
凌衝道:“這座道宮當是某一量劫修煉先天太極大道的一位道尊所留, 我於一處幻境之中曾見那位道尊施展神通,演化無盡,忽然記起輪回界清虛道宗的根本神通有一門‘一氣化三清’之術,與那位道尊的神通同出一源,清虛道宗的道法傳自仙闕,渾天不會,那便只有出自陛下之手,因此陛下能入得道宮,凌某全無驚訝之意。”
仙帝頷首道:“朕料定此事瞞不過你,那一氣化三清之法的確是朕得自這座道宮,不過朕當年是偶得石劍之後,再見得這座道宮,並無緣法進入,是那石劍與道宮生出反應,引動道宮中一尊道人虛影現身,展現神通,被朕揣摩了去,隻落得一個形似神非而已。朕對這座道宮思之已久,今日借道友之手,才得進入。”
凌衝面上雲淡風輕,不露絲毫異色,淡淡說道:“原來如此!這道宮我也是新來,不如與陛下一同探索如何?”仙帝笑道:“固所願也,未敢請耳!”
當下二人並肩同步,凌衝並不落於仙帝半步。仙帝一面觀望,說道:“想不到道友短短時日,已然合道,誠是吾道不孤也!”這仙帝此時全無殺氣,言笑晏晏,宛如一國開國之君,令人如沐春風,但凌衝心頭防備之意只有更盛,帝王之道,心思深沉,全部外露,若是輕信仙帝,定然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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