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籙之道本就是最為精奧繁複的一門道法,雖比不得魂道詭異絕倫、劍道唯精唯一、器道堂皇大氣,卻也自有獨到之處。左神君的符籙神通與太清、正一兩道符法截然不同,卻同樣精妙,亦為玄門正宗,這一演化無窮,倒是遠比孟神君的伏魔天雷來的更加瀟灑漂亮!
絕塵道人與兩位神君相比,神通便顯得有些單一,隻將乾元一指與兜率紫火反覆運使,但其與星帝乃是老冤家,多次交手,星帝對其手段可謂了若指掌,揮手之間便已盡數抵擋,絲毫不費力氣。
絕塵道人暗恨,若非他的三尊化身元氣大傷,須得調養一段時日,動用不得,也不會如此被動。不過絕塵道人到底是歸一老祖,這一加入,對星帝而言亦是絕大壓力!
孟神君越鬥越是心驚,暗忖:“這星帝究竟是甚麽來頭?難道真的與那一位有關?不然為何如此神通廣大!”星帝手中星宿魔宗的諸般神通層出不窮,掌指之間,盡是玄妙之極的神通。
孟神君元神之身伸手一圈,萬千雷火發動,忽然齊齊靜止了片刻,星帝頭頂不知何時現出七顆大星,散發強橫之極的悸動,正是北鬥七星之態。只是那北鬥七星顆顆大不可量,虛虛旋動,猶如實質!
絕塵道人一呆,叫道:“是真的北鬥星辰!他將北鬥星辰攝了來!”話音未落,星帝用手一指,七顆大星齊放星光,灑落而下,化為一道奇異的光幢,將孟神君倒扣其中!
孟神君隻覺周身一滯,連帶元神、法力被一股強橫之極的力量盡數禁錮起來,連念頭都轉動不得!北鬥劾死戮魂禁法再出!星帝運使此道遠比太微星主高明的太多,竟連孟神君連同八陣雷圖都給一體禁錮!
孟神君大駭之下,連忙全力掙扎,卻見星帝一步跨出,已來至近前,帝劍揮動之間,直取他項上首級!劍光絢爛如同星辰,一抹劍氣掠過,孟神君一顆大好頭顱已然衝天而起!
星帝一劍之下,已將孟神君斬殺!孟神君被斬的一瞬,左神君忽然放聲大笑,無數金風匯聚成了本命金符,落在星帝頭頂,當頭鎮下!左神君挑選的是星帝全力斬殺孟神君之時,顧前不顧後,金符一出,效仿北鬥禁法之力,禁錮星帝,再趁機殺他!
左神君心思狠毒,不肯援手孟神君,卻也因此終於等到了一閃而逝的戰機。金符之中湧出無窮金光,盡是細小之極的符籙,悉悉索索之間,遍布星帝之體,將其一切元竅、念頭乃至元神盡數封禁!
左神君全力鎮壓星帝,再無余力,但又有一人凌空飛來,一柄神尺擊向星帝眉心,正是絕塵道人!這廝亦是人精,雖未與左神君提前商議,但配合起來仍是天衣無縫!
量天尺挪移虛空,一尺點在星帝眉心!絕塵道人大喜,叫道:“星帝,你也有今日!”雙方積怨千年,終於一朝得報!忽聽左神君喝道:“小心!”就見星帝原本僵直的面上陡然露出一個冰冷笑容,竟是翻起一掌,正正拍在絕塵道人頭頂!
絕塵道人大叫一聲,道髻披散,踉蹌而退,自天靈以下,面上已然遍布黑氣,滅星絕毒神掌!當初便是這道神通令絕塵道人欲仙欲死,好容易拔除殆盡,想不到又中了同一招!
絕塵道人隻覺一股絕毒寂滅之氣直衝元神核心,驚駭無極,忙叫道:“神君救命!”星帝被一記量天尺擊中,亦是身被重創,畢竟頭頂還有一面金符鎮壓,正要手起一劍將金符斬斷,卻見帝劍之上沾染了無窮雷霆之力,劈啪作響之中,竟將劍刃消磨了三成去。
星帝微微一笑,
伸手在劍刃上一抹,將雷霆打散,星光聚攏之間,劍刃雪亮如初。一般的練氣士皆會祭煉法寶護身禦魔,但星帝為人自負之極,根本不屑采煉材料煉寶,這柄帝劍純是星光所化,分合由心,但在星帝近乎無敵的道行運使之下,無異於先天之寶。星光劍刃如雪,星帝二指在劍刃之上一抹,緩緩抬臂往頭頂金符斬去。左神君目眥欲裂,拚命催動金符之力,想要將星帝完全禁錮,可惜星帝法力太高,竟能衝破金符法力,勉強移動。
便在此時,猛聽一聲雷響,孟神君一顆頭顱突然飛回,接在屍身之上,左右一扭,竟是行若無事,隨即張口吐出一道玄光,正是與他元神合一的八陣雷圖!
那玄光之中布滿無數裂痕,忽然一聲雷鳴,竟是四分五裂了開來!原來孟神君狡詐非常,竟是以八陣雷圖作為盾牌,生受了星帝一劍,趁機將歸一元神挪移了開去,逃過一劫!
八陣雷圖縱有萬余修士加持,早是苟延殘喘,陣圖本身也非是甚麽先天之物,不過是一卷後天祭煉的陣圖罷了,豈能擋得星帝一劍?在星光帝劍之下,終於四分五裂,破滅了開去。
陣圖之中無數練氣士無論甚麽出身,在劍光降臨的一刻便已悉數被殺,元神泯滅,屍骨成灰,星帝只是平平常常一劍,對長生之下的練氣士而言卻是滅頂之災!
八陣雷圖之中烏門山呆呆而立,忽然放聲大笑,笑得聲嘶力竭,驀地指天喝道:“我!不!甘!心!”四字喝罷,眉心現出一道裂痕,整個待詔元神之內有無量星光射出,就那麽消散於世。可憐這位野心勃勃的烏家之主,一生翻雲覆雨,撥弄是非,到頭來仍是一場空!
八陣雷圖碎裂之後,一道流光歪歪扭扭的飛出,現出一位道人,正是尚玉河,其道行太低,參與不得歸一大戰,被孟神君留在雷圖之中,但星帝一劍太過犀利,孟神君只顧自家保命,顧不得尚玉河。好在尚玉河好歹是純陽之輩,祭起萬象鼎護住純陽元神,終於逃出一條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