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四方將自己手中的大刀交給其他人,開始拆卸我脖子上的禁錮。這東西他要是真能弄下來,我倒是省事了,起碼不用麻煩白九臻那家夥。
“唉呀··怎麽拿不下來?”屠四方的大手指摳在我的脖子附近還是挺疼的。
“我說你輕點!摳到我肉了。”
“大哥!要我說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了結這尼姑,人頭一掉自然就拿到寶物了。”一個瘦皮猴模樣的山賊詭笑著說。
我艸,這家夥我記住你了!
“有道理,將我的大刀拿來。”屠四方後退了幾步,從手下那裡接過明晃晃的武器,寬大的刀身上刻畫著盤龍紋,四枚金環扣在刀背上‘噹噹’作響。
這大刀像極了儈子手行刑時用的家夥,難道今天我就要人分離,死在這種地方了?
開玩笑~~幾個山賊而已,不比蘇玉蘇東他們弱多了,那次我都沒事,這回肯定也沒事。
“顧良!你再不來,我腦袋就掉了!!你死哪去了————”我又開始瘋的朝著大山裡喊去,山賊們根本不理會我這茬。
一個小嘍囉按著我的頭,屠四方站在旁邊,我都能感覺他高舉著那把大刀在我脖子附近來回實驗了幾下。
“這小尼姑脖子太細,可別把寶貝砍壞了。”他嘴裡還嘀嘀咕咕的說著。
太嚇人了!這種馬上要死的感覺實在太恐怖,我的精神幾乎崩潰,雙腿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
“啊~~嗚嗚嗚啊~~~”豆大的眼淚劈裡啪啦的掉在地面上,眼前模糊一片。
我真的很害怕腦袋掉下來,外一做了鬼也沒有頭可怎麽辦?不想死的太難看,起碼也要在有頭的時候死啊。
正在我嚎啕大哭的時候,感覺脖子後面來了一道涼風。
閉緊眼睛咬著嘴唇等待這恐怖的瞬間到來,“噗!——”的一聲,我的臉頰上被噴滿了炙熱的液體。
是我的血飛濺了出來嗎?好像也不是很疼,原來被斬就是這樣的感覺。
我還在回味著剛剛那一瞬間生的事情,接二連三的異響引起我的注意,慢慢睜開眼睛,我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顧良手中握著兩柄銀白色的劍,一長一短,在山賊中間隻一個轉身便了結了一條生命。
一劍下去山賊的臉被直直的劈成了兩半,噴射出的血漿足有一米多高。
我瞪大眼睛就這樣看著,根本無法想象面前殺人如麻的男人會是那個昨夜還坐在我身邊說著情話的顧良。
感覺自己癱跪的雙腿有些冰涼,我木訥的低下頭現大量鮮紅的血流淌在我的周圍。
我的左邊躺著屠四方的屍體,他翻著白眼,臉色鐵青恐怕是一招斃命。右邊是那個按著我頭的小嘍囉,脖子就剩下點皮肉連接著。
身上大紅的嫁衣泡在血水裡已經無法分辨,我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上面不知沾染著誰的血液。
十多個山賊短短幾分鍾就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且連一個喘氣的都沒有,我驚恐的看著向我走來的男人,他的臉頰上和衣服上也全是斑斑血跡。
殺戮掩蓋了他原有的眼眸,充滿憤怒的目光讓我感到寒冷。
下意識的拚命往後躲藏,我想遠離這個讓我感到恐懼的男人。
“小薇···”顧良收起了手中的劍,慢慢向我靠近。
“走開··你走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只是感覺那來自心底深處的恐懼侵佔了全身,想快點逃離開這個雙手鮮血淋漓的男人。
天空突然降下的傾盆大雨,洗滌了顧良臉頰上的血跡,我看到了他本來的模樣。
心中稍微平穩了些,
不再抵觸他走到我旁邊。顧良的青絲長被雨水打濕,垂落在我的身上,他低下身子輕松的將我從地面抱起,完全依附在他的胸膛裡,任憑冰冷的雨水浸透我的嫁衣,狼狽得緊緊萎縮在他懷中。
就這樣走了很久,我們誰都沒有開口,在一處山崖下他找到了岩洞,抱著我走了進去。
顧良輕輕的把我放在地上,只是平淡的說:“你先把濕了的衣服脫下來,我生點火暖和一下。”
我看看四周昏暗的洞穴,真是沒什麽太大的地方,為了遠離他,我向著更黑的山洞內走去。
剛才生的一切都太讓我難以置信,那個平時黏著我,寵著我的人是現在外面站著的殺人不眨眼的男人嗎?
或許是我太大驚小怪,對於這些最接近神的人而言一兩條人命不算什麽吧。
再說··所謂活久見,在歷史的長河中生存多年的顧良也許早看淡了殺人屠戮的事情,我應該學著適應,不能讓自己的認知局限在法*治社*會裡。
把身上一件件濕漉漉的衣服脫下,穿得只剩白衣白褲的內衫,可還黏貼在皮膚上十分難受。
抖摟幾下還真是冷,上牙打著下牙,從體內往外散著寒意, 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和汗毛全都站了起來。
洞口邊突然的明亮吸引我的視線,看著顧良往火堆裡添上幾根柴火,他自己也開始脫下身上的衣物。
我直視的目光很難從他的身上離開,雖說是生活在環境開放的現代女孩也沒幾個親眼看見男人當面一件件的脫衣服吧,更何況是我這種平淡無奇的小角色,上大學的時候看得最多的就是籃球社的那幫還算有些顏值的學長揮灑汗水在球場上,回想那會兒也僅僅是面紅耳赤的偷瞄了幾眼。
現如今這麽帥又這麽酷的顧良就在我面前····
呃!一分心的功夫他竟然把上衣完全脫去,下面隻穿了條黑色的長褲,這身材··絕對一百分。
我的腦子裡又開始胡亂猜想起來,他為什麽不去當個明星什麽的?真是可惜了。哦~對,人家的職業更牛掰,應該是不屑成名獲利。可惜手機不在身邊,要是能偷拍兩張也好,沒事在家偷看幾眼,嘿嘿嘿···
齷蹉的小蟲子灌注在腦海裡,我竟然回憶起上次顧樊對我的點評,自己果然是很悶騷,難怪人家這麽說。
拍了拍冰冷的臉頰,讓自己快點清醒過來,我撿起地上濕漉漉的衣物走了出去。
顧良抬頭看了看我:“來這邊坐,我把衣服先鋪好,那樣乾的快一些。”
他如此正經的跟我說話,讓我覺得自己剛剛的想法更卑劣,心不靜何以為尼,我真是···南無阿彌陀佛···
顧良站起身一件件的將衣袍攤在篝火旁邊,我低著頭不去看他,手裡攥著兩塊玉佩,細細端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