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姐兒打開那個包袱,最先映入眼裡的是一條點綴了細細的明珠翠玉的喜帕,那帕子上的邊兒是雲錦描金勾勒的細條兒,正中間的囍字是細密的雙面。
整條喜帕顯得華貴無比,帕子的四個角打著細瓔珞還墜著紅色的流蘇。
喜帕下面是一身兒嫁衣,韓孜頃特意為甜姐兒選的嫁衣。
甜姐兒激動的將它打開,紅色緙金絲雙層廣綾大袖衫,邊緣繡的滿滿的都是鴛鴦和石榴暗圖案,胸前有一順溜兒的小小的赤金嵌紅寶石扣扣住,衣服後面是逶迤拖地的繡鳳拖尾。
甜姐兒輕輕抖開這華貴的嫁衣,紅緞彩繡成雙花鳥紋,金色垂帛連著垂下雲鶴銷金描銀十二幅的大紅色留仙裙兒,攔腰束以流雲紗蘇繡鳳凰腰帶,美得讓人不可思議。
這是王氏敲她房門,她趕忙讓自己娘來看看。
王氏一看一臉的驚喜說:“這是孜頃那小子送來的?”
“嗯,剛才他什麽也沒有說,隻說這兩天他去了京城,然後就把這些留下,就走了……”甜姐兒突然覺得害羞,聲音越說越小。
“看把你羞的,孜頃還真有心,這嫁衣可真是做工精美啊,這麽漂亮,可不得京城才有嘛!甜姐兒,你快試試,哪不合適的,趕緊改改。”
甜姐兒換上,有些寬松。
只見王氏拿了一套大紅的綾羅綢緞面兒的錦襖,讓甜姐兒穿在裡面試。
“你成親那天可是臘月呢,是最冷的,得穿上襖子試”
母女二人對著嫁衣試了又試,一直到天色暗了才弄好。
轉眼就到了甜姐兒和韓孜頃成親那天,怡然前一天就來到甜姐兒家,她比幾個月前精神風采多了!
這天天還不大亮,甜姐兒的出嫁了的表姐,也是王保世的親姐姐名叫王宛絮和玉茭就到了。
幾人看到穿著嫁衣散著頭髮的甜姐兒,宛如天人。
“哇!我表妹一年沒見真是越來越美了呢!這嫁衣可真漂亮!”
“宛絮表姐,你快別笑我了!”甜姐兒十分的難為情兒,這幾天她聽到的讚美可比這輩子聽到的都多。
“這嫁衣上面的珠翠,嘖嘖,甜姐兒這嫁衣也太漂亮了!”玉茭一邊說,一邊研究著怎麽製作的。
“嗯,這是孜頃跑去京城買的,確實很新穎的樣子。”
“我說怎麽感覺眼熟,甜姐兒你這嫁衣吖叫“魂牽夢縈”是京城龍鳳衣店最有名兒的,你穿上就是漂亮啊!”
宛絮表姐說完看了大家一眼說:“這件兒可不便宜呢!之所以叫魂牽夢縈,就是它的美,讓見過的人都魂牽夢縈的……看來咱家的表姑爺還挺用心的。”
看甜姐兒又紅了臉,宛絮和玉茭交換了個眼神,抿嘴發笑。
村裡的福婆來為甜姐兒梳頭,這個富婆三代家人都有兒有女,三代和睦相處……她是全福人。
只見福婆用玫瑰花汁水淨了手,又打開一個布袋,裡面大大小小各種的紅梳子。
她看著甜姐兒的鳳冠,一邊用梳子沾了玫瑰發油,開始梳頭。
邊梳嘴上邊唱著:
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
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
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
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
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
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
唱完後,她換了另把細梳子,從右側散發加股進行編發至耳朵下方,將發髻固定住……
不一會兒甜姐兒頭髮梳好了,簡單又好看。
不知為什麽從喜婆開始唱,甜姐兒就無比的緊張,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怡然說:“甜姐兒,你是不是緊張了,你放松一些,看,你把你的嫁衣都抓皺了呢!”
甜姐兒一聽趕緊松手,笑笑說:
“我娘說要我梳好頭就不要說話了,可是我現在確實很緊張啊!”
“緊張什麽?!我們可是準備好,好好逗逗韓孜頃!哈哈,你現在就緊張怎麽行!”
玉茭一邊幫著怡然整理東西,一邊沒心沒肺的說笑著。
打扮好的甜姐兒,手裡拿著寓意平安吉祥的大蘋果,聽見外面突然嚷嚷著,家亮聲音:“來了,來了,新郎來了!玉茭嫂嫂關好門啊!”
玉茭趕緊關著門兒,守在門口,王氏說:“玉茭啊!為難幾句記得了!可別過了!”
“喲喲!真是丈母娘疼女婿!”玉茭話音一摞,屋裡的人都笑了。
王氏笑著嗔怪道:“去!你這個丫頭,成了親沒一點兒正型兒!”
韓孜頃今天真是容光煥發,面如冠玉,溫文爾雅,俊美絕倫。光潔白皙的臉旁,透著棱角分明的,一雙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多情的桃花眼,透著勾人魂魄的奇異光澤;高挺的鼻梁,透著絲絲邪氣模樣。
緋色的薄唇掛著一抹放蕩不拘的壞笑。頭上戴著束發嵌寶紫金冠,身穿一襲蘇繡紅色錦袍,腰系五彩蠶絲白玉帶,足蹬青緞白底小朝靴,說不出的風流瀟灑!
身後三個高大的男人,白文遠,呂進達,常承宙。
屋裡宛絮說:“哇!天啊!玉茭啊,表姑爺真不愧是你們十裡八村一枝花!一個男人怎能長成這樣!”
玉茭說:“哈哈,是吧!你看看,你看看我們村裡的這些,那個是珊瑚啊,還有嬌嬌,嘖嘖,還未出閣呢的都盯著他們目不轉睛呢!”
屋裡人聽了這兩人的話都樂了,也跟著往外面看去,只有怡然幫甜姐兒蓋好喜帕,輕輕安撫著甜姐兒的緊張!
幾人敲門就聽裡面玉茭問:“知道我是誰嗎?”
韓孜頃倒是大大方方的說:“玉茭嫂嫂,玉茭姐!”
屋裡屋外笑倒一片,玉茭接著問:“咱家姑爺小嘴兒真甜!姐姐不為難你!咱們甜姐兒生辰是哪天啊?”
“春意盎然的三月十六!”韓孜頃這可答不錯。
“好!那你第一次見甜姐兒是什麽時候?甜姐兒穿了什麽衣服?在什麽地方?跟誰?”玉茭一氣兒問了四個問題。
“今年三月十七,在鎮上文采軒,甜姐兒跟著玉茭姐姐你,甜姐兒穿鵝黃配淺綠的羅裙,我對甜姐兒一見鍾情!”韓孜頃想都沒想,也沒害羞張嘴就來。
甜姐兒聽了,在大家的哄笑中臉紅到了脖子根兒,心想:這個韓孜頃怎麽什麽都說啊!這還怎麽見人吖!
“哎呦!姑爺老霸道了!來吧!咱們秀才老爺們!四個秀才老爺,給咱們來個成語接龍吧!”
四人一合計,一個接一個的說開了:
“如膠似漆,其樂融融,融合為一,一見鍾情,情有獨鍾,終始若一,一心一意,一生一世,誓死不渝,雨過天晴,情深似海,海枯石爛,蘭心蕙性,幸福美滿,滿園春色,瑟弄琴調……”
“好了好了!我的問題問完了!姐,你還有問題要問沒?”玉茭問宛絮。
“我得問幾個!你問的太縹緲……我就問問,這成親以後你家錢歸誰管啊?!”宛絮也不客氣,直白的開口問!
“甜姐兒管!”韓孜頃說。
“誰?你姐管?哪個姐啊?”宛絮也是個愛開玩笑的,此話一出,甜姐兒祖母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我的錢,都歸我娘子管,我娘子沈夢甜管!”韓孜頃笑著答。
“那你家的活兒誰做啊?洗腳水誰打啊?”宛絮再接再厲的問。
“我,活兒都歸韓孜頃做!”韓孜頃看三個好兄弟抿嘴直樂,朝他們眨眼睛。
“好了!問完了,姑母,開門不開啊?”宛絮轉臉問王氏。
“開,開吧!”王氏說完也覺得臊得慌,心想:年輕人也好玩啊!估計這話打死沈夫子也說不出口。
“好了!你娘讓給你開門,姐姐就開了昂!”屋裡屋外都樂極了。
韓孜頃進來先拜了甜姐兒祖父祖母,沈夫子王氏,也見了家明家亮的禮,背起甜姐兒,小聲的在甜姐兒耳邊說了句:“娘子,終於要把你娶回家了!”
上了花轎,王氏在門口流了兩眼淚,王大海說到:“哭啥!閨女離你這麽近!”
甜姐兒此時此刻還是緊張的雲裡霧裡的。
一到韓家,她雖然蓋著喜帕,也能感覺院子裡外圍滿了人,兩人拜了天地,她被帶入新房。
韓孜頃用喜秤挑開喜帕,他的娘子肌膚如雪,大眼睛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喜婆引著兩人喝了合巹酒,外面人都看的稀罕,呂進達突然喊了一聲:“親一個!”
他話音剛落,附和聲四氣:“親一個!親一個!”
甜姐兒羞得低頭可是鳳冠太重了,低不下,韓孜頃微微抬起甜姐兒頭,他皺下眉感覺出這個鳳冠的重量。
韓孜頃輕輕吻上甜姐兒的嘴,甜姐兒已經又緊張又害羞,她只聽外面調笑聲四起。
親完韓孜頃說:“一會兒你把這個取下吧!這麽重!”
甜姐兒羞澀的點了點頭,只聽韓孜頃趴在她耳邊說:“寶貝,你今天美極了!你害我……硬了”
甜姐兒自然懂了他的意思,偷偷看了眼喜婆,應該是沒聽到。
韓孜頃笑著出去了,喜婆幫著甜姐兒取下鳳冠霞帔,甜姐兒也換下滿身珠翠的嫁衣,她裡面是綾羅綢緞面兒的紅色錦襖,配一條金絲紅色長裙。
喜婆也出去了,林珂進來給甜姐兒送吃的,甜姐兒道了謝。
突然想起王氏讓她在屋裡看的小話本,她從箱底兒拿出來,一看臉紅了一邊,不過這話本兒有點年代了,冊上的兩個人是男是女都分不太清楚。
甜姐兒怕人看見,趕緊有把畫本兒藏進箱底兒。
她百般聊賴的開始梳頭,一直到天稍暗, 外面才消停。
韓孜頃踏步進來,甜姐兒緊張的站起來。看起來他是洗漱過了,但是面頰微紅。
韓孜頃輕輕問:“吃飯了嗎?餓不餓?”
甜姐兒可以感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低頭說:“吃了,中午大嫂送的,剛才妙妙送的!”
韓孜頃微微壞壞一笑,把甜姐抱進懷裡說:“大嫂?呵,小家夥你說的很順口嘛!”
甜姐兒很緊張的一動不動,韓孜頃先給了她一記長吻,接著手就不老實的探進甜姐兒小襖裡面。
甜姐兒被他的酒氣也嗆的有些暈了,含糊不清說:“還沒……沒有……吹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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