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老將軍這才高興了起來,伸手拉著劉公公往裡拖:“劉公公快請。”
他將劉公公請到大廳坐了,這才吩咐人去叫若伊來接旨。劉公公瞧這架式眼皮子直跳,果然之前蘇老將軍就沒有想要接旨的意思,還好他沒直接跟他進府,不然能不能豎著出來還真是個事。
祝姑姑進了屋,發現若伊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連心伸手去摸若伊的額頭。
若伊沒動:“姑姑,我沒事。”她只是脫力了,很累很累而已。
祝姑姑沒從她的額頭上感覺到熱度,又認真的替若伊把了脈後,這才心安了些,“姑娘,聖旨來了,你得去接旨。”
若伊差點沒從床上滾下去,聖旨還是來了,早知道她就該直接用精神力衝撞皇上,而不是浪費在孫貴妃的頭上。
梁姑姑也進來幫著若伊換衣服,“姑娘忍一忍,我已經讓荔枝去請王太醫了。這是給姑娘和曹公子的賜婚聖旨,姑娘得去接,將婚事定實了,也省得以後麻煩。”
好吧,是與曹家的,若伊松懈下來,任由她們幫著換了衣服,再由青柚將她背到大廳的。
大廳已經擺上了香案,蘇老將軍再擔心若伊,也得先接旨。兩人在香案前跪下,若伊無力跪坐在腿上,身子幾乎是靠在蘇老將軍身上。
劉公公也當沒有瞧見她的失禮,慢慢悠悠展開的聖旨,念道:“奉天承運,皇上詔曰,鎮國將軍府長樂縣主,蘇氏第五女,單純良善,淑慧溫恭,今命婚於曹氏五子陌,遂成瑟琴和鳴之好。欽旨!”
蘇老將軍帶著若伊謝恩後,不忙接聖旨,回頭就問:“五姐兒這是怎麽了?請王太醫了沒有。”他還是頭一回見她這樣沒精打采的。
“估計是感了風寒,已經去請了。”祝姑姑連忙道。
劉公公插言:“可別大意,多請幾位太醫來瞧瞧。欽天監監正瞧過日子了,說正月十一日子好,長樂縣主可得早點康復。”
一屋子人都楞了。
正月十一?這前後不就只有一個多月了,皇上這是多急著將五姑娘嫁出去啊。
燒了若伊的庚帖後,皇上還是不放心。
他之前考慮過不計較五姑娘的妨母將五姑娘許給四皇子,卻不想四皇子將來當了皇上還被一個女人壓製而放棄。可是宮裡也會有人因為皇位,而不在意五姑娘的妨母和壓夫氣運而娶她。
終究,做個怕皇后的皇上,總比做個被打壓管制的王爺之類的要強太多。他很清楚自己的另外幾個兒子,雖說怕妻子傳出去有些丟人,但要是能幫他們坐上那個位置,估計還是有人不在意的。
四皇子得不到的助力,他也絕不會讓旁人得到。
他催著欽天監監正挑了最近的適婚嫁的黃道吉日,就匆匆又寫下了兩道聖旨,打發劉公公來宣旨。想在安王和榮王回京之前,將曹蘇兩家的婚事給做實了。
要不是沒有黃道吉日惹人猜疑,皇上還真想將五姑娘明天就嫁出去,好死了一堆人的心。
蘇老將軍顧不上這些,讓青柚將若伊背回了五福居,這才從劉公公手中接過聖旨仔細看了一遍,確定無誤後,甩手丟給梁姑姑就喊著讓人去催王太醫,完全忘了要打賞這回事。
還是梁姑姑掏出幾個荷包,大大方方地塞到劉公公身邊的小太監手裡:“辛苦了,拿回去喝杯茶。”又給劉公公塞了一個大荷包。
劉公公心情很好,將荷包塞入懷中:“咱家也沾沾長樂縣主的福氣。”
王太醫匆匆來了,替若伊把脈後,再三保證若伊的沒病,說她只是太累了,肌肉酸痛導致的。若伊又不好對人說她是精神力脫力的後遺症,
隻得撒謊說她偷偷一個人在屋裡扎馬步了。蘇老將軍好氣又好笑,訓了她幾句,讓姑姑好好照顧她。
長公主還沒走,攔下了蘇老將軍:“眼下五姑娘的婚事訂了,婚期也訂了,老將軍準備如何操持這門婚事?”
蘇老將軍知道她話中的意思,感激的衝她拱手:“長公主放心。我會在年前請來族長與四房分家,婚事多由鄒氏出現,至於盧氏不會再放她出來蹦躂了。”
長公主這才滿意的離開。
蘇老將軍親自下令,將正院封了起來,裡面的所有下人都不準再出入,外人也不得進,每日只能由蘇安送進去一些日常用品。
盧老夫人這才知道事情敗露了,她狠狠地甩了陳姨娘一耳光:“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陳姨娘低頭不語,任由盧老夫人打罵,直到盧老夫人打罵累了,她才喚起自己十幾年沒叫過的稱呼來:“姨媽。”
盧老夫人沒理她。
陳姨娘又故意道:“明日我去趟五福居,替姨媽向五姑娘道個歉吧。只要她開口說不計較了,相信姨父也就不會罰姨媽了。 也是,姨媽不該干涉五姑娘的婚事的,她現是是縣主,兩姑姑是宮裡出來的人,哪裡還是以前的五姑娘,姨媽以後還是退讓三分吧。”
盧老夫人成功的被陳姨娘挑起了怒氣:“我憑什麽不能插手她的婚事,她是我孫女兒,就算過繼了,四房沒長輩,我也是名正言順的摻手!別說她當了縣主,就是她當了公主,也不能不孝!”
“可是……哎,姨媽還是忍忍吧”陳姨娘歎息著。
盧老夫人哪裡願意忍著,這些幾十年她過得極為順暢,整個蘇府幾乎是她的一言堂,連蘇啟明往日都是避她三舍,如今連連被一個小丫頭片子讓人打了臉,心底的怨憤不甘如泉水一般湧了出來。
她怒道:“我這半入土的老婆子在家還受這口氣?她佔著是縣主,佔著有蘇啟明的寵愛就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她摔下來後,蘇啟明還能說什麽。”
陳姨娘故做害怕:“姨媽還是忍忍吧,要是鬧大了會連累蘇家的。”
盧老夫人已經懶得理她了:“他蘇啟明休不得我,最多將我拘一陣子,再怎麽樣,我還是將軍府的老夫人。”
陳姨娘道:“姨媽不怕拘在將軍府,那怕不怕被拘到族中的家廟裡去?”
一句話說到了盧老夫人最害怕的地方。
要是留在將軍府裡,滿府都是她的子孫,逢年過節的,他們不可不能放她出去。可是將她送到族裡,那就不一樣了,只怕蘇啟明不發話,誰也不敢接她回來,也就逢年過節派人給她送點節禮。在那種鄉下地方,她要怎麽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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