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異的天空變景也僅僅持續了十秒鍾,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即便只是存在了這樣短短的一段時間而已,十秒鍾,又不是發生在某個角落之處的微弱化學反應,而是足以覆蓋整個城市天空的巨大變化。
所有人都看見了,如果可能的話,甚至會變成很多人著一生忘也忘不掉的回憶。從未有過如此這般的自然景觀,根據目擊者的描訴或許都能夠變成載入史冊的偉大事跡。
畢竟渲染了整片天空,向隱瞞都不知道從何下手為好。所有人一抬頭都能夠看得到這番奇異的景象,動作快的家夥們大概都可以拿出手機來進行錄像了吧。
實際上只有三秒鍾的時間,無論是停下來駐足觀看忘記了呼吸的人,還是剛剛拿出手機來準備錄像或是拍照的人,在堪堪經過三秒鍾的時候,動作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這是曾經發生過一遍的事情,事到如今也不過是往事重現罷了。沒錯,祝融的靈力場正在產生著作用,將這十秒鍾之間發生的事情,從諸人的記憶之中準備抹去。然後在腦海之中與前段記憶連接起來,形成了足足十秒鍾的空洞。
但是誰也不能夠發覺,會認為是理所當然,哪怕真的感覺到些許怪異都會用牽強的理由來說服自己,仿佛那是絕對不可以輕易觸碰的禁忌在潛意識之中。
所有人都是一種茫然若失的空洞狀態,仿佛被水泥澆築了一般停在原地靜止不動,保持著之前的動作靜靜地等待著天空的黑色盡數散去。當然記憶是沒有的,也沒有留下任何的影像記錄,明明方才發生一件從來未有過的詭異事件,卻生生地被磨成了從未發生過。
十秒鍾過去,人們的眼神恢復了清明,稍微有些錯愕地愣在了原地,記憶的缺失一瞬間帶給他們極為不協調的感覺。然後眾人以自己的方式擅自理解了自己的處境,認為這根本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也就三三兩兩地散去了。
消失的十秒鍾,祝融的力量對於絕大多數的人類都具有效果。
說是絕大多數,在這座城市之中,也僅僅是排除了少年的存在而已。至少對於在這個湖邊大道旁路過的行人來說,在擅自理解了屬於自己的異常之後,也就更為清楚地意識到了少年的異常。
與所有人都靜止不動的動作不同,這十秒鍾的時間之內寒拓並沒有失去意識。何止是沒有失去意識,短短十秒鍾之內發生的所有事情他也俱都記得清清楚楚。比起所有人也印象更為深刻,不僅僅是詭異絢麗的景象,更是一番刻骨銘心的失去的過程。
少女在自己眼前活生生地消失了,這樣的事實怎麽能夠忘記?怎麽可能忘記?
伴隨記憶的穩定而來的是仿佛都要將寒拓整個身體撕裂開來的劇烈頭痛,他緊緊咬著牙關忍住,冷汗一顆一顆大滴地從額頭上面流淌下來,腦袋上的青筋脈絡一根根地暴起來,從旁人來看,光是看一看的程度就能夠明白少年此時到底是遭受了如何程度的痛苦的折磨。
痛到寒拓幾乎認為自己就要因為疼痛而發狂,好幾次都要忍不住松開那個“開關”。
但是做不到。相對於本能來說還是理智佔了上風,它明確地告訴自己做不到。
就像是一場拔河的比賽一樣,來自不知名的地方的某種力量突入到了自己的腦袋之中,將關於小黑的所有記憶都要連根拔走,關於這數十天來說所有的甜美回憶,根本一點兒都沒有留給寒拓的打算。倔強的少年當然也不會坐以待斃,死死地咬住這份記憶絕不松手,僵持帶來的後果便是這份足以讓人發狂的疼痛了。
啊啊好想吐堅持不下去了為什麽自己要忍受這樣的事情太痛了受不了乾脆放手算了這樣自己也能夠輕松但是她怎麽辦。
做不到。幾乎是以電光火石的速度閃掠過去的女孩的笑容,讓寒拓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放手這份記憶。
或許少女還不知道在什麽地方因為再次被無人所知的情況所狠狠擊碎,躲在什麽角落嚶嚶地哭泣也說不定。面對如此的孤獨的少女,自己怎麽可能放手!
但是太痛了。痛到寒拓以人類的臂力捏碎了道路旁的鋼鐵欄杆,冷汗如同小溪一樣一樣從身上流淌而出,甚至因為疼痛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趴在了地上,以額頭磕地的姿勢。承受劇烈痛楚的情形讓路旁所有人都心知肚明,但是看到烙印下深深把巴掌印的鐵質欄杆,又不禁吞口唾沫從而望而止步。
沒有人來施以援手,一切困難只能靠寒拓一個人來自主突破。
但僅僅是以寒拓原本的實力來說,突破當前的困境絕對是難如登天的程度。光是忍受劇烈的頭痛就已經極盡全力,再也無法為此騰挪出更多的思考空間,這份痛楚還不知道要持續到何年何月,大概不把寒拓記憶搶走的話絕對不會罷休的吧。
但就算勉強保住了自己記憶,接下來該怎麽辦也是一籌莫展。小黑已經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了,並不是被人所看不見的程度,而是真真切切地消失了。到底去哪裡尋找她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就算找到了,造成如此情況的罪魁禍首也肯定是自己的敵人。盛大的狀況的施予者,用腳趾頭想想都清楚那絕對不是輕易相予的簡單角色,要終結這一切的狀況,勢必要把它打敗才行。但是就憑著自己現在的實力,能夠面對那種擁有開天辟地的力量的敵人麽?
不知道該怎麽辦為好。一道又一道的困難險阻擋在自己的面前,猶如難以逾越的天塹一般橫檔在自己的面前,雖然寒拓並不會因此而放棄,但真正意識到的時候還是有一種頗為無力的感覺。
最重要的是,逐漸佔據上風的頭痛,以及自己逐漸薄弱下去的自我意識。時間長久下去的話,自己恐怕真的就要丟失陣地,繳械投降了吧。
啊啊誰來寒拓虛弱而痛苦地想到,極為軟弱的情況之下會不由自主地尋求某人的幫助,這大概也是植入人類靈魂之中的本能吧。
就在寒拓走投無路的情況之下,有誰邁著輕輕的腳步來到了寒拓地身後。
城市的禁製被解開了,畢竟祝融也沒有再繼續它的理由。來來回回盤旋在城市上空的許多轟炸機群們此時到底還是發現了城市的蹤跡,他們找到了能夠停靠的原本地方同時也理所當然的,所有的隊員都忘記了自己為何身在此處,以及來來回回做調查尋找蹤跡的數十天光陰,印象之中,這一段時間已經被其他的東西所代替了。
明明整個城市消失過一段時間,卻沒有任何普通的民眾對此察覺到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古往今來,神明之間的作用力就是在之前展開這樣的場地,這樣一來無論造成了何等程度的破壞,都不會為任何人察覺到異樣。
世間許許多多高強到不可置信的存在,與他們極為靠近生活的人類們卻對此聞所未聞,所謂極為無力的狀態大抵便是如此。
所有人都忘記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包括寒雄也在內。卻不包括寒星瑪麗莎夫妻兩人,曾經經受過魔力洗禮的兩人確實是避開了這樣的靈力場的影響,花費了一大番的功夫,魔力的儲備耗費不少,到底是保存了自己的記憶。
一眾的隊員們已經預備降落到機場了,然而寒星眯著眼睛觀察之下,發現整座城市有些隱隱約約有所違和的地方。城市還是原來那座城市,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當然很清楚這裡的所有景物,一草一木確實都沒有什麽改變。
所以才更加清楚被認為改變的跡象。在某種不可觸及的地方硬生生地加諸了某種事物。雖然無法看見也無法觸摸,卻有一種來自直覺之中的壓迫窒息的感覺。
死人之國,尼伯龍根。傳說中只能借由特殊的手段到達的異次元空間,它其中的景致同樣也是超出尋常的詭異。至少這樣的情報寒星還是清楚地知道的。
對方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寄宿在自己家中的食客,那株成了精的天材地寶的人形狀態,那絕對是對方孜孜追求之物。此時或許已經落入了對方的世界之中也說不定。
混蛋!想把我們重要的兒媳婦怎麽樣啊?!寒星怒氣衝衝地想到。不管她是誰,來自何方什麽身份,這麽善良的女孩,不好好地為兒子攬住怎麽行呢。身為父親,寒星似乎稍微做出了愉悅自己身份的事情。
寒星不懼怕任何的東西,哪怕是這個世界的神明,寒星自詡也有平等交手的實力。這位曾經蓋迪亞大陸最強的劍士,時至如今實力已經到達了一個極為恐怖的層次。以依舊是人類的身份,毫無疑問是整個歷史上都屈指可數的壯舉。
但是拘束於人類的身份,寒星也有不能夠辦到的事情。雖然自己的腕力足以碾碎一切,但是不知道尼伯龍根的位置和突破手段也是白搭。畢竟還是缺少了屬於神明的那種特殊能力,就像壯漢即便擁有空前的巨力,對於沒有身形的對手也是無可奈何。
嘖!寒星狠狠地嘖了一口。
沒有辦法,只有去問問那個家夥了。寒星極為不情願地掏出自己的手機,從電話簿之中調出了某人的電話號碼,猶豫了一下子然後撥了過去。
對方應該也察覺到了吧,畢竟信息發達的現代,出了這樣的事情恐怕想不知道都很難。在效果沒有對全世界產生影響之前,電視之中曾經慌亂地播放了關於“城市憑空消失的緊急事件”,這樣的報道。他也一定看見了才對。
而且對方同自己一樣,不會受到這番席卷世界的力量所影響。這樣的力量不過是作用於普通人的程度,對於跟自己同等存在的家夥拿他沒有辦法的吧。
那個家夥,恐怕在這個次元的世界之中,沒有了比他存在等級更加高強的存在了吧。
還有什麽比神更高的呢?
電話滴滴嘟嘟地響了兩聲之後,便迅速接通了。
一直跟蹤著寒拓的組織成員此時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自己的追蹤對象此時變現出了異常痛苦的樣子,這如何會讓他不對此在意。
因為那樣的姿勢實在是太過於誇張,明眼看上去就能夠理解那是何種程度痛苦,以至於這位追蹤者甚至懷疑寒拓是不是發覺了自己的存在,因此假裝做出這種表情好把自己引過去然後狠狠地清除掉。
畢竟也是擊敗過一次組織成員的家夥,雖然那個家夥實力在更為高強的自己看來不太夠看,少年也是不符合年紀的高強武鬥派,自己絕對沒有因此放松警惕。
然而整整三分鍾過去,寒拓的痛苦愈演愈烈。表情猙獰,汗水如瀑,怎麽看都不像是假裝的才對。
他卻不知道,即便是他這種等級,也同樣中了祝融的靈力場的作用。消失的十秒鍾在他身上也在重演,毫無疑問他不記得之前的記憶,也就說他對寒拓變成這副樣子還是摸不著頭腦。
整個組織,祝融也只是讓少數幾個人保留了記憶,剩下的他根本就懶得去管了。
這樣繼續僵持下去也不是一個辦法,旁觀的路人即便害怕寒拓的行徑卻已經有人撥打了緊急求救的電話,不出幾分鍾大概載著醫生們的救護車就會趕過來了吧。那樣繼續追蹤會變得十分麻煩,所以他是相當的不願意。
姑且抱著被對方攻擊的警惕性,謹慎地靠近了過去。
追蹤者的手搭上了寒拓的肩膀,假裝經過的路人以關心的口吻說道:“喂,年輕人,你沒”
你沒事吧。四個字還來不及說出口。
被突然變成了猛獸形態的寒拓攥住了腦袋。
果然是假裝的麽?!這家夥的演技,不去拿演員的獎項可真是可惜啊!追蹤者狠狠地吃了一驚,隨後以警戒者的身份迅猛地發動了反擊。
早有警戒所以速度絕對不滿,大概只是僅僅過了不足半秒鍾的時間吧,追蹤者拔出匕首預備朝著寒拓刺過去。
明明方才還一副病怏怏的樣子,這個時候卻是相當生龍活虎啊!
然而卻沒有趕上。
迅猛的反擊, 作為早有警戒並且訓練有素的戰力來說,即便這樣還是沒有趕上。
頭骨被捏裂了,比起反擊的速度更快,他的意識墮入了昏迷之中。
意識的最後一刻,他終於看見了寒拓的眼睛。頓時一股從來沒有體驗過的恐怖浸透了全身,短短時間之內已經讓他如墜冰窖並且反覆漂洗了數十次的冰冷冷的感覺。不僅大腦,身體,甚至連流轉在身體之中的血液都為之結冰凍住了。
因為強烈的恐懼,人會有一種全身發冷的狀態。這樣看來,這位追蹤者所承受的恐怖可不在一個普通的程度上面。
這不是人類。在最後的意識模糊的瞬間之前,追蹤者只能夠堪堪來得及有這樣的想法而已。比起思考,意識的消沉比起任何的狀態都要來的迅速,都賴以少年極為恐怖的握力。
天呐,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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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越為魔王的勇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