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是突如其來的。結束了自己一天的鍛煉之後,奧瑟“呼”地歎了一口氣,身上仿佛帶著霧氣一般彌漫著蒸騰的汗水,而他隨意抖了一抖,將自己身上深深淺淺大大小小的汗珠給抖落下去,隨便弄了弄就打算回家了。
是回到那個建在郊外的小木屋之中。因為並不適應自己在人群之中的關系,所以奧瑟一直在人群眾多的地方會心緒不寧,還不如乾脆地搬到遠遠的地方去居住算了。
既然是想要合作的話,基本的誠意倒是首先要表現出來的。
對方說到底是勇者的身份,在她的身邊又如何能做的出來傷害他人性命的行為呢?哪怕他本質上對於這個,對於普通民眾的性命根本不甚在意,對於自己的殺戮之心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否定的意思,此刻依然是在辛苦忍耐著的。
這樣的生活也很是辛苦啊卻依舊是讓他有所習慣了。因為自己的前世已經習慣了為金錢所奔波,就像所有生存在社會底層的人們一樣,為賴以依存的金錢綻放了自己所有的生命,經常是連著好幾天都沒有好好地休息過了。
所以來到蓋迪亞大陸的時候,作為最有權勢的魔王之一,他並沒有選擇在魔族境內養尊處優的生活,而是選擇遊歷大陸,為自己的事情做出準備。
同是也在進行思考否則也不會擅自做出背叛魔神的行為了。並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到底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之後才做出的選擇了。
這樣的話自己的第二人生也會變得不是那麽令人遺憾了吧魔神的出現,和自己幾乎有著相同經歷的其他魔王,基本是對其抱有著一種盲目的忠誠。光是原本是人類,卻要進行毀滅人類的計劃,光是這點就已經讓人不可思議了。
雖說自己也不是不能夠理解那樣的心情作為“人類”的一生過的太過於悲哀,因此才破罐子破摔,想著這一世也要將那錯誤的根源給完完全全地摧毀吧
貪婪之魔王,好巧不巧的,可以說他是不同的。對世界絕望的原因,正是因為他對同樣是人類的愛。這樣的愛讓他的心中保有了最後的一絲絲的理智,到底是不想要按部就班地按照他人的命令行事。
或許也僅有這麽一點兒而已了他的想法並沒有那麽堅定,在內心之中咆哮著的真正的理由他也沒有真正察覺到而已
不想要遵守那個人的命令奧瑟的心中是確信無疑的。卻並沒有明目張膽地說出來,就連叛變也是最近才實行的事情,唯有他人經過他留下的蛛絲馬跡來判斷出來,這並不是特別的困難。
並不像歷史之中,每一個叛亂者都迫不及待地宣布屬於自己的正統,迫不及待地為自己壯大聲勢。奧瑟的叛亂行為是無聲無息的,他並沒有跟任何人說明,某一刻在心中暗暗地發誓,悄無聲息地就邁入了叛亂者的隊伍了。
不是那樣做的話沒有好處,單純只是因為他不敢而已。對於魔神的存在他確實不算是服氣,畢竟貪婪之魔王的本性讓他覬覦所有比起自己更加位高權重的位置。然而對方的實力強度是好端端地擺在那裡的。
魔王的力量再強大終究還是有一個限度了。能力再強,被數以萬計的人圍攻,被許許多多的強者進行車輪戰,該戰敗還是會戰敗。而魔神的實力則是要從理論上考慮如何戰鬥才不至於一瞬間就全軍覆沒。
哪怕是這樣,完全在書面上的理論問題,也像是小學生面對奧數題目一樣抓耳撓腮讓人難以琢磨。因為不知道怎麽樣才能夠保證勝利,不管用什麽樣的兵力怎麽樣的計謀,幾乎都是無法戰勝的。
即便知道對方強大異常,也依然沒有任何的辦法。魔神便是如此超越一切的至高存在。
所以奧瑟並不好明目張膽地跟他叫板就是了。魔王們雖然在傳說中,在人族面前在魔族面前通常都是一些高高在上所向無敵的樣子,然而事實上世界上到底還是有些能夠完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的存在就是了。
魔神是一個與之博弈的女神又是另外一個了並且聽說有這種可能性,關於勇者寒拓的,他同樣也有著可能性成為那種境界之中的一人這也是為何奧瑟要強硬地拉他入夥的原因了。
只不過那種境界實在是太過於高強,高強到魔王這種等級也只能仰望的程度,對於普通的人類或者其他種族的家夥們來說,就相當於是神話的程度。
也真的是神話了那魔神,那女神,不正是兩個種族所建立宗教所信奉的神明麽?不像是現世西方宗教所信奉的子虛烏有的神明,蓋迪亞大陸的人民所信奉的,俱都是真實存在的。
但是雖說存在並不是杜撰的,然而關於他們的神明的性格形態卻在很大程度上是杜撰的。關於魔神並不是什麽三頭六臂血盆大口的醜陋的怪物女神也不是隨時散發著金光水一般溫柔的家夥
或許更加接近人類擁有與之相同的,醜惡的一面
奧瑟懼怕魔神,所以不敢去和他進行正面交鋒。許多的時刻都是避開他的耳目進行自己的計劃,對方做事也是相當的神經大條,許多計劃只是擬訂了自己大概的前進方向,剩下的全部都交給他們進行自由的發揮了。只是在名頭上面作為諸位的老大,從來沒有進行過強硬的舉動。這樣以來不得不說是一位相當開明的決策者。
然而更多的時候,奧瑟會有一種錯覺,哪怕對方並沒有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行蹤。卻有一種難以置信的錯覺,感覺不知是何處,或許說是四面八方毫無死角的程度,有一雙隱形的眼睛在時時刻刻盯著自己的蹤跡毫無放松。
自己的一切俱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自己的叛亂是最近才有的行為,甚至沒有跟其他的家夥說明,只是在內心的意識之中做出了決定。然而即便如此奧瑟也不認為對方真的就不知道了。
這個時候,他想自己的預感真的應驗了。
陡然之間奧瑟的汗毛全部都炸了起來,他帶著不可置信的表情回過頭,然後迅速退來閃向了一邊。因為用盡了自己的全力,地面就像是豆腐塊一樣炸裂了開來,形成了蜘蛛網形狀的龜裂。
明明這附近就算是帝國都城之中的工匠都不會想要來取用的最為堅硬的岩石,此時沉寂了不知道多長的歲月的岩石此時首次發生了被破壞的變化。如此大力,正明顯地突出了奧瑟心中難以掩飾的慌亂情感。
在那一片區域之內,慕地就出現了一片蒸騰的水汽,在空曠的郊外,映照著月光閃爍著盈盈的光芒。猶如萬花筒的轉動一般絢麗異常,本身就是一個小型的幻術矩陣,高速變換的光環輪廓,讓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家夥自動陷入迷迷糊糊的意識之中。
能以奇跡來說再合適不過。即便用魔術的力量也同樣能夠達到同等的程度,但是彼此的能力次元根本不同。水到底是“死物”毫無生命可言,而此時每一顆水珠都仿佛被賦予了他獨有的一段生命,顯得活靈活現。跟被魔術所托起來,機械地閃爍光芒的行為是截然不同的。
神之腳步,即便是降臨區區的行為,也和普世之間有著根本上的不同。
那一位到底是過來了
因為驚駭而流下冷汗,魔王奧瑟心中泛起了深藏許久的,原始的恐懼。雖然他知道魔神不會不知道關於自己背叛的行為,但是他親自面對自己還是自己意料之外的。
或許自己在其眼中看起來還要重要的多事到如今奧瑟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高興還是應該苦笑了。
富有靈性的水珠在異次元不可理解的力量作用之下慢慢地聚集在了一起。水珠如同凝膠一樣磨合在了一起,然後逐漸壓平拉長,猶如進入了平整模型之中的液體,自動地就變成了鋒利平薄的完整的一片。
細細碎碎的光芒到底是凝結成了一塊完整的個體。
奧瑟幾乎是想要拔腿就跑的。但是心中殘留的矜持讓他遲遲沒有邁開自己的步子。
到底他是看出來了,並不是魔神本身的降臨,僅僅是他的一個影像而已。氣勢不能夠丟下來,不然真的面對區區影像都要逃跑的話,這樣的叛亂行為也未免太過於小兒科了。
從決定叛逃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經和他站在了同一個層面上應該是這樣吧
那是一面鏡子。
從水珠凝結而成的光滑平面,映照出了一個男子的影像。不過這個影像還是有些模糊,僅僅只能看得出來性別和身形,面部輪廓終究是不太清楚的。
畢竟奧瑟也不知道他的真容。包括其他魔王在內,魔神對他們的性格和經歷了如指掌,而他們對魔神根本就是一無所知。不唯一清楚的只有他的目的,也就因此而已了。
“你就這樣來對付我麽?”奧瑟驚疑不定地看著鏡子之中的男人的身影說道,“如果你真的認為這樣就可以擺平我的話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
他好歹也是一個魔王。“就算你再強大,這樣小看我也是要吃虧的。”警惕的語氣之中略微地透露出自信的意味,奧瑟到底是取回了他自己原本的性格,“你也應該清楚身為貪婪之魔王的我的能力才對,憑著區區的一個影像,能把我怎麽樣呢?”
“不我當然不是在做這種打算。”
位於魔族的真正巔峰,身份為魔神的男人的存在說道。
一番話著實讓奧瑟吃驚不已,然而下一句話猛地就凸現出了他目中無人,絕對高高在上的姿態了。居然把奧瑟給噎地啞口無言,甚至比起憤怒,首先感覺到的是一種微微的一波戰栗的感覺。
居然是比起“用影像來擊敗你”更加嚴重的事情。
“你要叛亂什麽的啊怎麽樣都可以啦。想做什麽都行,放心去做吧。”魔神根本就是一副無所謂的語氣說道。
陡然之間奧瑟才全部明白了過來。
這個男人一直苦心孤詣地做出各種計劃,然後計劃的實行部分確實讓他們自由發揮。對於魔王的下屬們的行事完全就是放任自由,卻擁有著絕對想要取勝的固執而自私的心思了。
如此矛盾的性格居然出現在同一個生命體上面。曾經也讓他感覺頗為不可思議。
然而看來是從一開始就完全想錯了。他並不是放任自流,所謂的“開明的君主”完全是他們擅自產生的錯覺了,實際上作為魔神,他有著比任何人都更加陰暗負面的情感,同樣也擁有無比自私的情感,開明當然是無從說起。
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
難道真的就相差這麽多麽?奧瑟從來沒有感受到今天這次難以言喻的恥辱,拳頭的骨頭被擰地劈啪作響,然而更深感受到的,是自己的無奈無力的情緒了。
“而且說是叛逃麽?別開玩笑了,憑你是不可能的。”
“怎麽?你不相信我的決心麽?能不能打贏你是另外一回事, 但是自己的決心,可是我自己的東西啊”
“決心?不不不,怎麽會說這種東西呢?”
在鏡子之中的男子的影像輕輕的睜開了雙眼,猩紅色的瞳孔毫無掩飾地暴露出來。比起任何的紅色光芒都更加地耀眼奪目,仿佛濃稠到極近滴下來的程度。
這是任何的魔族都無法匹敵的最為耀眼的紅瞳,王國人類的學者們根據瞳孔的猩紅程度將其分辨成危險度不同的猛獸。那麽從另一個方面來說,他正是有史以來最為凶惡的怪物。就算是魔王比起來也遠遠不及的程度。
“我並不是在懷疑你的決心。只是,從根本上否定你的想法而已。”
“只是,一旦去過地獄的人,就再也回不了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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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為魔王的勇者..4545294)--( 穿越為魔王的勇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