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家夥啊,究竟是什麽意思?!”魔王雷得爾大聲質問著多索,之前被他粗暴地挎在肩膀上面的時候,雖然身體無法動彈,但是意識其實是相當清醒的。
理所當然的,那番話他也聽見了。
“哪裡有別的意思啊?”沒想到的是他居然大大方方地承認了,沒有絲毫掩飾的,“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
陡然之間一股寒冷的氣息降臨在雷得爾的頭頂,令得他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你在說什麽啊?!大人他同你一樣是魔王啊!”聽聞如此的風魔將風多黎各著急說道。它同魔王一樣是一起共事多年的君臣,論起忠誠度當屬第一。才會在如此關頭勇敢跳出來為自己的君上說話。
卻在多索冷冷一瞥之後,渾身戰栗著連一根指頭都動不了。連性命都不可以不要的忠誠,最純粹的威勢面前也是如此不堪一擊。
“所以才說,舊時代的殘黨啊。之後是新時代的天下,”多索隨後順手扔掉了手中的假面,“你們還是老老實實地將握在手裡的權柄交出來退下舞台去,以免遭到時代的嘲笑了。”
冷漠的多索一步一步走過來,有清冷的月光在他行走的道路上,之後映照出他的整個身形輪廓,在其刀削斧劈一般鋒利線條的臉上投下了陰影。
他的影子被拉長開來,仿佛在其身後顯現出猙獰的死神揮舞鐮刀的形狀來。
“雖然是弱成這樣的舊時代殘黨,但是卻有不錯的能力呢,留給你們太過於浪費了。”他就這樣對雷得爾說道,行為異常霸道語氣卻顯得理所當然,“把他給我吧。”
貪食之魔王,其獨屬於他特殊能力,那黑洞洞的詭異漩渦,理論上幾乎能夠將所有叫得上名字的東西吞噬殆盡並且為自己所用。
就連另一位魔王的特殊能力,也可以劃分到這樣的范圍之內。
“誰要老老實實地交給你啊?!”盡管承受著相當恐怖的壓力,身為魔王的驕傲不能令得他在原地坐以待斃。哪怕是如此殘破的身體,也要奮起反抗。
此時的它依舊容不得任何人小看,多索也是在瞬間打起了精神崩起了全身的力量嚴陣以待。盡管態度滿是不屑但也沒有欠缺其應有的警惕性。
但也只是做了這種程度的防備而已了。
雷得爾的身影消失在原地,與此同時多索向右邊一側閃過身去,帶著雷光的拳頭在下一刻穿破了他原先所在的位置。那是連空氣都在這樣的氣勢之下貫穿通透,肉眼都清晰可見的圓錐形空氣通道在空中彌散,將遠處一方大樹轟擊成飛灰碎裂。
然後以毫厘之差躲過了這樣一擊的多索,從側面扣住了雷得爾的手腕。
瞬間移動的神奇技能,僅僅交手一招,敗給了依然保持著人類之身的貪食之怪物。
雷得爾清楚地感覺到,自己殘留的魔力,正通過雙方進行接觸的手腕肌膚洶湧失去,並且連同自己體內更加深處的東西,屬於瞬間移動的那股根源的力量,也一並被吸走了。
“你們……太弱了,盡管用傳奇寶具【雙巨角】向換取了這數十萬的魔獸大軍,卻怎麽也沒有想到你們在這種境地之下依然會輸掉。”
沒有什麽語言比起否定一位強者一直以來的驕傲更具有侮辱性質的語言了,對於一直以自己的實力自傲的雷得爾來說,否定它的實力等於否定它的存在。
“別開玩笑了,”雷得爾掙扎著身體,還是向著多索的臉部揮出了一拳,
“我們……才不弱啊!” 這是它最後失去意識之前的最後一拳,最終閃爍著雷電的拳頭也沒有觸碰到對方的身體,雷光在半途之中就悄然熄滅了。
因為之後多索的一番話如同巨錘一般徹底摧毀了它的心理防線。
那是連靈魂都要吸走一般的渾厚力量,隱隱之中它才真正意識到面前這位男子的真實身份。貪食,不僅吞噬表面物質,磚石,魔力乃至於技能,甚至連心中的信念也要吞噬殆盡,將個體完全變為空殼一般的行屍走肉方可罷休。
雷得爾在這樣的吞噬之下轟然倒地。
“你瘋了麽?!你這樣做的話,那位大人會饒過你麽?你們都是同處於一個階級的魔王啊!”站在不遠處的風多黎各大聲咆哮,光是對話就已經鼓足了它的全部勇氣,全身所有的細胞器官都在警告它不要靠近面前的男人。
“無所謂啊,那位大人的話他已經默認了,這樣弱小的存在本來就是可有可無的。而且……”多索說出了讓雷得爾心防失守風多黎各全身戰栗的一番話。
“而且,暴怒這個席位本來就不是為它而準備的。魔王的身份早在它二十年前的那次敗仗以來就已經全部失去了,只不過是它一廂情願而已。”
一句話完全否定了雷得爾的存在意義,並且悲哀地從對方眼中發現發現多索根本沒有說謊。
“倒是你啊,既然舊主人已經死了,要不要跟我來啊?”多索轉頭看向了風多黎各,面帶微笑眼睛之中卻是森冷的殺意,“正好我缺少一個像你一樣的稍微強點的手下呢。”
“在我於王都之中的布局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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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不管他現在是在哪裡,下一刻目標肯定是在王都了。”寒拓看著地圖冷靜說道,已經初步為之後的路線做好了打算,圍在篝火旁,他對認真傾聽著自己的兩人如此說道,“不管他是想要實施什麽樣的陰謀,總得有一個施展的舞台啊,除了王都還有什麽別的選擇呢?”
聽聞寒拓的話,莉法感覺認可地點頭:“畢竟是王都啊。”
那是集整個國家氣運,文化,經濟與一體的都市,更為重要的是,還有象征著整個國家的國王存在。對於想要進行打擊的敵人來說,無疑是最為快捷的目標。
艾維爾則是神色複雜地皺了皺眉頭,思考再三後,終於堅定地抬起了頭來。
“寒拓,我有些事情想要跟你說……”艾維爾直視寒拓的藍色眼眸,如此說道。
“嗯?”寒拓帶著疑惑偏了偏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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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佇立在冷風之中的安雅撫起了耳邊的發絲,將自己閃爍著堅決意味的眼睛完全暴露在了莫得裡的面前,“我要去旅行了。”
“……你知道他在哪裡麽?”
“嗯,我知道的。”語氣之中已經像是相識已久的老夫妻一般,對丈夫所在的位置了如指掌,“他會去王都,我們將在那裡再次相遇。”
雖然是有著自己理智的分析,但更多的是一種出自於心裡的直覺,帶著頑固的堅信肯定著寒拓的所在地。不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找不到之後的指路燈了。
莫得裡眯起了眼睛,從來沒有這麽一刻,讓自己感覺到女兒已經長大了。懂得盡力爭取自己喜歡的東西,有了為之所傾心思念的人,也懂得與心上人不得相見的忍耐。
時間過的真快啊。
“去吧,我的孩子,你的未來是屬於你的東西!”莫得裡猛然睜開眼睛,從腰間摘下了自己的佩劍【金霞】,遞到了安雅的手中,“從此以後,你就是愛因茲貝爾的家主,背負這個名號去闖蕩天下吧,不要在自己的人生之中留下遺憾!”
“是!”安雅單膝跪地行了一個騎士禮,之後恭敬地用雙手接住了金霞。這之前雖然無數次摸過了【金霞】的劍身,但從來沒有這時候所體會到的手中的沉重感。名為責任名聲的沉重感。
之後史學家們追溯過去,總會將這個晚上作為傳奇女劍士【黑劍姬】的誕生標志。
然而此時還是這股龐大歷史洪流的翻湧之處,更多的暗流還潛藏在深深的底下沒有露出頭來,但是表面上泛起了浪潮已經讓所有人為之驚豔。
有清風撩起了安雅的發絲,吹得寒拓稍微將懷中的托爾裹得緊了一點,吹開了多索額前的碎發,露出了他那猩紅的眼眸,下一刻重新變成了屬於人類的碧綠色。
這所有的風流,全部朝著西方流動,吹往了王都所在的方向。
在那裡,是更為燦爛的另一個舞台。
過去的時間已經被記載,之後的歷史還隱藏在時間的洪流之中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忽然蹦出來。作為過濾的現在,就像是已經點燃了引線的火藥桶,有著不知道何時會轟然爆炸的無知性。
隱藏在海底之中的暗流,終有一天會形成洶湧的漩渦,帶起最為壯觀歎服的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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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異界召喚,戰爭伊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