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知曉知曉了真實的事態,寒拓對於和奧瑟聯手的這個問題依舊有著極大的保留余地的。奧瑟的思考方式完全照著照本宣科的方式進行,冷漠地如同一個機器一般機械。或許他也曾經擁有過此等的情感,然而在經歷過數百年完全冰冷的變強之路之後,無論之前再怎麽通曉人情世故,現在也跟那番的情感毫無關系了。
所以他的思考是相當機械的,自以為達成條件的話也就自然水到渠成了。如同一加一等於二這麽簡單,然而寒拓可是活生生的一個人啊,並非是那些固定的數學公式,並非是能夠死板做出單調決定的“人”。
對於已經拋棄這類情感的家夥而言,恐怕再也無法理解此中的含義了。只是這並不妨礙他的認知,奧瑟稍微眯起了眼睛打量著眼前的少年,即便之前確實做過了許許多多的文件工作,然而來了解這位少年終究是不夠的。
思想豐富之人,如同普通學生的手中的新華字典,藏著令人難以望其項背的信息量。完全了解是不可能的,只能夠大致地理解其中的一點點罷了。這是成為大人物都應該具備的素質……看上去相當的單純令人易懂的人,初步理解之人覺得足夠親切感,而追隨著的,已經有著足夠的理解的人,也確實覺得還有著許許多多未知一面尚且沒有了解過。
數分鍾之前還是敵人的存在,怎麽能夠說接受就接受的呢?雖然心底之中確實沒有再將其當作是必須戰勝的敵人,如同志向高山的探險家,終究不會把自己的目光長久地停留在一個小小的山包上面。
若不是志向高遠,奧瑟自然也不會冒著大大的風險扛起反抗的大旗。之前或許還不會引人注目,但是奧瑟自己清楚得很……光是憑借著現在自己對於寒拓的全部言語,已經完美地觸碰到了他們的底線。
如同一隻小小的螞蟻放在大自然只是微不足道的存在,就算是路過之人徑自從它們的身邊踩過去都不會引起他們的注意。若是在自己的地板之上發現了如此的生物,就不一定會不引起重視了。因為那意味著即將崩塌的危險……不想自己的家在之後的某一日毀於一旦的話,就不得不引起足夠的重視。
小打小鬧的話隨便他去……魔神對於自己的手下可謂是相當的寬容,與其說是“和藹可親”,倒不如說是“滿不在乎”,所以不曾重視魔王到底做了些什麽事情。然而真正要引起他們重視的事情,則毫不例外沒有得以逃脫的可能。
奧瑟知道自己已經納入了對方的考慮范圍之中……接下來他所面對的危機可不是魔王這類的存在,直接跳過了他們,直接到達了魔神的禦座前。
甚至一個不好的話……和兩位神明直接對上也是有可能的。
他們之間的關系,並非是被大多數人所謠傳的那樣十分惡劣。正是說,能夠聚集在一起“下棋”的家夥們,彼此之間的關系又怎麽可能是差的呢?正相反的,關系可是說是相當的好,甚至幾乎就是朋友的地步。魔神和女神也不過是兩個代號而已,正確的則是,是位階相同,因為天賦不夠所以無法達到更高的層次的“偽神明”罷了。
對於魔神來說,哪怕是魔王級別的戰力也不值得一提,只是寒拓是“特別”的。就算放在歷代的被召喚來的勇者之中,寒拓也是絕對“特別”的。歷代的勇者根本沒有察覺到這種地步,被表面現象的正義現象而蒙蔽了自己的雙眼,並且一根筋地圍著那個目標筆直前進了。在一個深邃的陰謀之中,擺在表面上的物事通常都是一個誘餌,
勇猛的武士們認為自己確實完美地貫徹著自己的正義,卻不知道自己正在被從另一個角度被某種存在細細地觀察著,對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微笑指點著,被當作是一枚聽話的棋子利用著。就算之後有人得到真相之後,也是在一場的勝負結束之後了。召喚過多少的勇者,就被利用過多少次,荒謬的遊戲從來沒有得到終止。
寒拓是特別的。因為無論何種的遊戲,博弈雙方既然是對等的存在,就從來沒有放水的道理。就連奧爾曼的【絕對規則】所遵循的都是表面上的“絕對公平”,既然是為了打發彼此時間的“重要遊戲”,自然需要制定出雙方都完美執行的規則。
寒拓因為被憤怒蒙混了頭腦,一時間並沒有理解出其中的關鍵。只是奧瑟是清楚地知道的,雖然在當前的情況確實說出了許多的秘密,只是沒有可能全盤托出的,為了自己的計劃得以實施,稍微挑選了些許的真相說明,並不是傻傻地全部說出來。
如同每一個人的本能那般,和另外一個人起了矛盾,並且到了和他在公眾的場合辯解彼此對錯的地步。因為被告誡“不能夠說謊”,自然也不會說謊,只是從那些事實的片段之中稍微截取一些隻言片語,使得整個事態朝著對於自己有利的方面發展了。
若是追求公平,光是魔神擺在明面上的力量,就足足有著新舊魔王七位的數量。反觀應該作為對手的勇者只有寒拓一位,然而正是這區區的一位,也被他加上了諸多的限制,出於絕對的惡意,將宗罪“暴怒”的元素加諸在了他的身上。雖然是一定的程度上提升了他戰鬥的力量。但是也就意味著他無法得到整個人族和盟友種族的鼎力相助,甚至許多小心翼翼地躲避他們的目光,在暗地之中活動才行。
以客觀的角度而言,這是絕對不公平的。卻是在兩位神明的博弈之間……默認作為了公平的對決。天知道到底達成了何種的共識,當然出在棋盤之外的讓步也是絕無可能的。
寒拓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被看的有多麽的重要。在魔神被允許做出多種的有利棋子,所相對應的,給予女神索菲亞的條件僅僅只是……一開始寒拓確實是認為處在人族的陣營,一開始是朝著她所希望的方向去戰鬥的……這就夠了。
寒拓也是魔神所爭奪的棋子,才將“暴怒”的力量安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一個人的心意在經過最初的認定之後,再想改過來也極其困難。雖然魔神當初是認為大有可為,並且需要循序漸進的一件事情——將寒拓招攬至魔族的方向,然而以事實而言,至始至終他都沒有實現自己的目的。
至此也不難以解釋寒拓的魔力為何是黑色的原因了。如此的魔力顏色一路上可以說是讓他吃足了苦頭。然而這並不是簡單的魔力變異的問題,關於魔力的顏色規則是絕對的。歸向魔族一類的戰鬥力被冠以深色的魔力,歸於人族一類的戰鬥力被冠以淺色的魔力,如同現世的戰爭之中,雙方將士穿上顏色不同的衣服補子,用以區分雙方陣營的戰力。
正是這種的作用,從來沒有例外可言。困撓著寒拓許久的問題,到頭來不過是魔神未雨綢繆的計劃之中的小小附帶品罷了。
如此看重他的因素……是因為他根本就不是區區的勇者或者是魔王這般膚淺的存在可言。一開始的話,女神確實也是如同魔神做的那樣,準備召喚與【七大罪魔王】所對應的【七大善】之勇者的。只是第一位召喚出來的寒拓,就徹底打亂了他們的步驟。
隨著寒拓一起召喚過來的,正是名為【貫黑日】的人形靈藥。能夠使擁有著擁有進階成為神明的資質,若是無主的話,無疑是讓他們瘋狂的存在。
然而正是挑準了寒拓這個主人,所以一切都不一樣了。經歷了多少個春秋的時間所化成人形的靈藥,本身就具有半神的資質,真正的實力比起魔神他們隻多不少,使得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
只是實力固然高強,心性終究還是跟十多歲的少女一般。畢竟作為植物來說經歷漫長的歲月也僅僅處在一個地方而已,變成人形的時間也不過是近來的這段時間而已。
輕而易舉地被下到了套裡。作為承載“暴怒”的源泉存在於寒拓體內,想要後悔已經做不到。
至此,甚至有可能比起他們來說更進一步地成為真正的神明的寒拓,就不得不引起他們的足夠重視。幾乎是立即地就召集魔神前來商討的女神,經過時間不短的討論之後……就得出了現在的結論。
勝負終究是要進行的,但同時也要將寒拓作為至高無上的棋子來對付。必要的話,聯手對其進行壓製也是可以的。
所以魔神下達了“六對一”的命令,女神在對弈之中還現身在了王國的皇宮之中,對原本應該是敵方陣營的貪食之魔王多索指點了一番。
可以說他們也是膽大包天的賭徒,明知道寒拓的存在可能威脅到他們的安危,依舊是可能為他們貧乏無聊的漫長時光添上一點兒刺激而興奮不已,居然任由著他發展去了。
當然也不會傻乎乎地將寒拓送到更高強的位置,為了能夠將事態控制在能夠操縱的范圍之內,一直都在關注著他的情況。
讓諸位魔王驚異不已,甚至就連自己本身都感到驚奇的成長能力,幾乎是在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之內,由一位連對付低級魔獸都要傾盡全力的他,快速成長為了能夠完全戰勝一位魔王的如今。並且還有著更為廣闊的上升余地。
讓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成長速度,其實早就在下棋者的預料之中了。
一點一點將他調控在能夠問吃的地步,現在為止也是相當的極限了。接下來哪怕是一個小小的變數,都有可能觸發他的能力爆發性的增長。所以事到如今,對弈者們甚至打算放下現在進行著的勝負,先將寒拓給預先處理下來再說。
如同飼養猛獸的富豪,當幼崽成長為凶猛的怪物初步露出它的猙獰的時候,才覺得害怕而想要將之處理掉的了。
奧瑟是這個變數。巧妙地維持住【絕對規則】所創造出來的遊戲時間,這個地方,就連以這些神明的能力,想要一瞬間突破都是不可能的。
寒拓不清楚自己有多麽的寶貴。在奧瑟心中的預測之中,恐怕那兩位存在以相當拚命的速度朝著這邊緊鑼密鼓地飛奔過來了。如同僅僅剩下數分鍾就要上課的學生,正騎著腳踏車飛奔在前往學校的道路上。
只是即便是如此拚命的態度,也是趕不上上課的初鈴也是常有的事情。
他們終究還得是晚了一步。奧瑟選擇性地說出了事情的真相,自以為穩有把握的事情卻得到了對方拒絕的話語,不由得有點兒著急。
要知道現在相安無事地每一秒鍾都極其寶貴,可以確定的事是,如果現在自己撤銷這個世界的運作,下一刻兩位神明就會猛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的。
他們並不知道虛空如此的位置, 所以可以瞞過現在。即便處在虛空之中,也能夠清清楚楚地知道其中發生的一切,可以從此得知對方的神明力量的高超。
如此安穩的現在,也終究不可能持續太久的。奧爾曼的能力終究由魔神所打造,就連自己的也是,被突破只是時間的問題。
寒拓自然不管奧瑟到底是何等的心情。
因為人的性情問題,終究無法坦率地接下對方的組隊邀請。自己自然也沒有和惡劣家夥組成同盟的癖好。哪怕是為了情急的需要,也是絕對無法忍受的。
如同小小的鈉金屬,投入到一杯水之中的反應,陡然發生著劇烈的反應。
真相在寒拓的心中持續地發酵,化學反應般持續地爆發出駭人的力量。
這是變數……溢滿的力量找不到突破口,以寒拓幾近成神的姿勢,只是一個小小的變數,都有可能讓他的力量產生猛烈的增長。
再也不是勇者……自己所揚起來的引起紛爭的屠刀,也同樣沾有自己所認為需要保護之人的鮮血。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了保護的資格,自己正是引起慘烈的戰爭的始作俑者,不難想象那些人無論如何都要除掉自己的心情。
即便如此……也不想要放棄這份責任。
因為許多的生物確實是活生生地存在了。包括和自己有著血緣關系的親人們,和自己度過美好時光的夥伴們,那些許多為了理想可歌可泣的許多人。都沒有辦法舍棄
那麽,就連這束縛著世界的規則也一起破壞殆盡吧!
自己……要成為毀滅世界的魔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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