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黑的擔憂不無道理,王允、郭鴻都很忌憚,他們又怎麽敢去招惹?
便是以王允的正義秉性,都不好插手別人的家事,他們又有什麽立場去管?
即使想要援手幫忙,可是他們人小言微,鬥的過人家的女婿?
“公子。”宋憲也勸道:“若是得罪了他們,恐怕擔待不起啊。”
“是啊,公子,還請三思。”侯成說道:“她們是同袍的親人,我們怎能不想幫忙,可實在是沒有能力。”
魏續勸道:“我們插手不要緊,就怕牽連到家人……”
“而且,她們嫁了過去,也未必是壞事,至少在生活上,就無需煩憂了。”李黑勸道:“嚴家的事,不宜插手。”
聽著他們七嘴八舌,呂布臉色陰沉發黑。
“夠了。”
呂布厲生怒喝,瞪著幾人斥道:“你們就這點血性?若是你們的妻女,你們又作何敢想?小珣、浩子、秦天、嚴猛,他們拚死護我安全,若我連他們的家人,都不能妥當安置,豈不讓將士心寒。
“可是……”
四人面面相窺,可還未等說話,便被呂布打斷:“可是什麽?將來換做你們的妻女,難道也要我袖手旁觀?”
“這……”侯成仍舊有些為難。
“你這什麽這?”李黑一聲大喝,推了一下侯成:“公子都不怕,我們怕什麽?老黑聽公子的,公子說怎麽乾,咱們就怎麽乾。腦袋掉了,碗大個疤,有何可懼?”
“沒錯,咱們並州邊軍,沒有一個孬種。”魏續跨前一步,對呂布抱拳道:“為公子馬首是瞻。”
“公子說得沒錯,今日若是不管,來時換做我等,我們的家人們,誰又願意搭救?”宋憲上前,抱拳說道:“宋憲願追隨公子。”
“我們投奔公子,正因公子仁義。若是公子怯懦畏懼,才真的是讓人心寒。”李黑轉過頭,看向了侯成:“老侯子,你怎麽看?”
“滾蛋。”侯成眼睛一翻,沒好氣的說道:“再這麽稱呼我,小心我跟你急。”
李黑笑了笑,卻不置可否。
瞪了李黑一眼,侯成輕咳一聲:“我若是不答應,豈非沒有血性?”
“這就對了。”
看到幾人同意,呂布點了點頭,凝重的叮囑道:“袍澤是兄弟,兄弟是手足,外人不可欺。他們的家人,是我們親人,同樣不可辱。欺我袍澤親人者,雖遠必誅!”
“欺我袍澤親人者,雖遠必誅!”幾人同聲大喝。
“說的好!”
另一道聲音,從院外響起,轉頭看去,卻是郭演。
推開院門,郭演笑道:“欺我袍澤,雖遠必誅。”
“郭兄,都安排好了?”呂布問道。
“嗯,識文斷字的人,其實並不算少,三十多個人,隻傳授基礎,應該足夠了。”
郭演點點頭,接著又說道:“根據你給的名單,我按照路程遠近,訂好了所需資費。足夠他們用度,以及結交良才。他們也在幾日內,分批離開了九原。只是這筆開銷,數額也是不小,你父母那裡,要如何交代?”
除了呂恩、陳未和魏越,還有許多人在隨後幾日,被分別派往了其他州郡。只不過這些人,皆由郭演安排,呂布並未插手。
“無需擔心。”呂布隨口答道。
若是沒有父母同意,如何動用大筆錢財。說通呂良的人,自然就是任謙。但其中的過程,呂布卻不了解。
既然沒有問題,
郭演也不多問,轉而好奇的道:“你們剛才在說什麽,口號喊得那麽響亮?” 提起了這件事,呂布面色一沉,簡單講訴之後,便對眾人問道:“不知可有劣跡,能被抓到把柄?”
“倒是沒有。”李黑問難的說道:“麻煩就在這了,這姓錢的鄉紳,非但沒有劣跡,名聲倒是很好。其家資頗豐,常資助鄉裡。若是到了災年,更是放糧救濟。”
“其家頗豐,那來源呢?”呂布聞言,神色詫異。若是個惡霸,倒是好處理。可人家是個善人,那可就不好辦了。
可從強搶民女來看,怎麽都不像是好人。
幾人相視無言,明顯並不了解。
“她們可是自願?”郭演想了想,便對眾人道:“首先要確定她們的意願,是否願意嫁給那位錢公。若是她們自願的,我們也無法插手。”
“聽到詢問,李黑便道:“這一點能確定,嚴家的小娘子,還為此自殺過,可惜沒有得逞。現在三位女眷,已經被看押了。”
“那今日娶親,此時才去救,是不是晚了?”郭演無奈的問道。
“若非今日娶親,我沒還找不到。”侯成歎息著, 苦澀的說道:“我們得到消息,就趕來了呂府。”
呂布聽到這,疑惑的問道:“你們剛才在試探我?”
“不是,我們兩人是真的不希望,將公子和呂家攪合進去。”李黑尷尬的解釋道。
瞥了他們一眼,呂布並未在意:“雖然娶親,但也不晚,只要在拜堂前,將人救出便可。”
“要如何救?”郭演想了想,沉吟著說道:“僅憑幾個人,怕是救不出。”
“有何救不出?砍殺他幾個,誰人敢阻攔?”侯成冷哼一聲,眼中厲芒閃爍。
郭演面色一肅,立刻否決的道:“那怎麽行,無故殺人,怕是你自己,也要折進去。”
“郭兄計策很好,你們回去找人,然後直奔錢家。”呂布說著,看向郭演:“郭兄,你隨我去錢家。”
“不是,公子,我們去哪找人?”
沒等郭演答應,宋憲便茫然道:“我們的手上,可無兵無將。”
“你和魏兄,一個去高義父那,一個去找我父親。侯兄去找王校尉,李兄去找秦義父。借點人過來,不是很容易?”
呂布雙手一攤,隨即又囑咐道:“對了,讓所有的人,都換上常服,穿的喜慶點。袍澤嫁妻女,得去‘捧場’啊。”
“那他們問起……”
“當然實話實說,以他們的性格,會放任不管麽?”呂布想了想,對侯成說道:“讓王校尉想辦法,把他叔父給弄來。也讓高義父,請來張從事。”
“公子,你這是要把事鬧大啊?”
聽著這番吩咐,幾人同時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