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樣的情形下,時間的始作俑者,就在他們的面前。
可是河南尹,卻一字不提,反而對何苗,發出了質問。
這是什麽意思?
避重就輕?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先是霍峻不給顏面,此時的河南尹更甚,竟然直接就來打臉。
他何苗是誰?
何大將軍的弟弟,也是皇后的哥哥。
眼前的河南尹,卻讓自己下不來台!
隱藏著的怒意,幾乎一閃而逝。何苗的反應,也非常迅速,立刻解釋道:“本校尉正率兵操練,驚聞有人闖將軍府……”
“所以,你就帶領越騎進城?”河南尹面色一沉,“此事,本官記住了,會奏明陛下。”
“你……”何苗的臉色,頓時一片鐵青:“有賊人闖我大將軍府,本校尉不能帶人守衛?”
“哦?”
河南尹神色詫異,故作驚疑的問道:“何校尉在何時,升任的大將軍,下官怎不知情?”
“休要胡攪蠻慘。”何苗怒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這就怪了。”河南尹愕然:“本官怎麽胡攪蠻纏,那你又是怎麽意思?”
看著他們的對話,呂布卻心中了然。看來河南尹,有所偏袒啊。
心中正思慮時,便聽何苗怒道:“本校尉食朝廷俸祿,大將軍府遭到襲擊,前來增援守衛,難道也有錯麽?”
“哦。”河南尹點點頭,一臉恍然的道:“你不說,本官都忘了。”
腳步一挪,走向呂布,隔著十數米,河南尹便道:“呂布,今晨不是已經調停,何故又來大將軍府,還惹出這樣的風波?”
“冤枉!”
呂布立刻作揖,面目哀傷的道:“布離開縣衙不久,便得了家人稟報,內子被何公子,囚於大將軍府。布該死,因得罪何公子,而牽連了內子。”
“你與何家公子的事,在今日的公堂之上,不是已經說清楚了嗎?”
河南尹目光一轉,便朝著何同看去:“不對啊,本官得到稟報,說是何同重傷,可現在看來,氣色很好啊。”
隨在旁邊的縣尉,頓時瞪圓了眼睛:“大膽何同,竟敢謊報案情,欺騙尹令大人?”
“我……”
何同臉色一變,冷汗滾滾而下。怎麽把這件事,就給忘記了呢?
現在要如何解釋?
“來人,給我拿下。”河南尹的臉色,立刻難看起來。
“誰敢?”
眼看何同被抓,何苗頓時急切:“尹令,你抓錯人了,也審錯認了。”
“錯了?”
河南尹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說道:“本官要如何辦差,何時要像你稟報?”
笑話,跟繡衣使者比起來,何苗能算得了什麽?
何苗,不是何同。
雖然得罪何苗,便是得罪何家。可河南尹相信,何苗可沒有臉,因自己的事,而去找何進。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受了委屈就找長輩。
抓捕何同,有理有據,還怕何進?
即便他大權在握,可堂堂的河南尹,可不是說動就能動的。
更何況,對繡衣使者示好,他們在靈帝面前,給自己美言幾句,那豈不飛黃騰達?
何苗被堵了回去,目光轉向了何同。對於今日的事,何苗了解不多。事件的起因,根本不清楚。
可是這件事,明顯鬧大了。
而何苗也很困惑,這呂布究竟是誰?
年紀看似不大,可他一呼百應,引來這麽多人,真的很不簡單。
究竟是誰想動何家?
皇帝?
宦官?
還是別的什麽人?
在何苗思索時,河南尹寒著臉,朝著何同看去:“呂布所述,
可否屬實?”聽到詢問,何同心中,便是一緊。下意識的,目光轉都,看向何苗。
可就在這時,將軍府門前,忽然傳來騷動。
眾人轉頭看去,只見到一群人,圍著兩個女子,正向這裡走來。
呂布回過頭, 朝身後看去,一眼便看到環兒,臉上失去了血色。原本柔順秀發,此刻也如亂草。
臉上布滿汙痕,神色很是憔悴。
“環兒!”呂布驚聲呼喚,便想環兒跑去。
後面的人,自覺分開,讓出了路。
來到了近前,呂布的眼中,充滿了煞氣。枷鎖緊扣的手,瞬間緊緊攥起。
“公子哥哥。”
在看到呂布時,環兒同樣呆了,不顧自己傷勢,朝著呂布撲來。
伸出玉手,扯向枷鎖,眼淚滾滾而下。
“你怎麽也被抓了。”
俏臉上,水痕滑落,滿目哀傷。
呂布心中一緊,看到環兒流淚,更是心疼的很。目光掃視,望著環兒身上的血痕,濃鬱的殺氣騰騰湧出。
“看來你不用說什麽,事實也擺在眼前了。恐怕遭遇刺殺,也是你的虛報,只是為了陷害呂布。”
河南尹的目光,更清冷了許多:“縣尉,將嫌犯何同收押待審。”
“喏!”
隨著這道命令,何同立刻慌了:“叔父,叔父救我。”
何同目光一凝,當即衝了過來,帶領一眾兵卒,擋住了賊捕掾。
“這是大將軍府,你們誰敢亂來?”
“王子犯法,庶民同罪。身為將軍之子,更是知法犯法,理應罪加一等。”
河南尹的觀光,可謂相當毒辣。只是掃了一眼,就已經看出來,呂布的怒火,正熊熊燃燒。
而他現在要做的,便是給呂布降火。
呂布可是繡衣使者,若真是拿出了身份,要將何同當場斬殺,這裡沒人能攔得住。
若是真的殺了何同,那呂布與大將軍府,便是徹底成了死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