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童真的很賣力,張牙舞爪的樣子,大有“拚命”的架勢。可呂布看著他,卻覺得很無語。
呂布向前走著,門童撲了上來,可還沒等靠近,便騰騰倒退出去,眼中還滿是驚恐。
“拜托,我都沒碰到你,要不要這麽假?”呂布心中腹誹,腦門青筋直跳。還真是演技派,僅是當個門童,真是浪費天賦。
汗顏的看著門童,他卻如同蝴蝶般,在呂布身邊穿梭,時而靠近,時而飛退。
可是由始至終,兩人沒碰到過。
走到前廳門口之時,門童躥到呂布面前,朝著呂布咧嘴一笑,隨即慌張的跌進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老爺,我攔不住他。”
門童一臉委屈,呂布卻傻眼了。這貨是幫忙的,還是來坑人的?
私闖民宅的名頭,怕是扣腦袋上了!
狠狠的睇了眼門童,呂布便上前作揖道:“任叔父,侄兒……”
“你是誰侄兒?”任謙坐在主位,瞥著門童說道:“你先出去。”
呂布聞言一愣,怎麽都這調調,都是以“你是誰某某”做開白場?
“喏!”
門童轉身就走,路過呂布身邊,還小聲的說道:“幫到這了,不用謝啦。”
聽到門童的話,呂布心中一動,便立刻施禮道:“叔父,侄兒已經知錯,還請叔父原諒。”
任謙冷哼一聲,瞪著呂布問道:“你錯哪了?”
“侄兒,不該太心軟,拗不過小月,帶她去集市。”
“嘭……”
“你的意思是說,是我女兒錯了?”任謙一拍桌子,怒衝衝的說道:“既然沒誠意,還是回去吧。”
呂布一怔,急忙說道:“還有,是侄兒照顧不周,讓小月陷入危險。可我也拚命救回了她,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就原諒侄兒這一次吧。”
“哼,要不是因為子謙,早把你掃出門了。”任謙正說著,便伸手入袖,掏出七星刀,放在桌子上:“拿上你的東西,現在可以走了。”
看了看任謙,呂布試探道:“那叔父是原諒侄兒了?”
“我有說麽?”
任謙站起身,便向外走去:“聽聞大儒蔡邕,如今已到九原,我要前往拜見。所以你的事情,還是改天再說,你先回家去吧。”
“您要見大儒蔡邕?那我……”
呂布聞言驚喜,可話還未出口,便被任謙打斷:“你也想去?”
瞥了一眼呂布,任謙搖頭說道:“蔡師乃是大儒,怎會見個孩子,即便我帶你去,也是見不到的。”
愕然的看著任謙,呂布很想說一句,我是要給你引薦啊,引薦啊……
怎就不讓人把話說完的?
目送任謙離開,呂布心中凌亂。
“少爺,我們怎麽辦?”呂恩一直站在門口,看到任謙離開之後,這才走到呂布身邊。
無奈的聳聳肩,呂布歎了口氣:“還能怎麽辦,把東西放下,我們跟過去。”
“好吧。”
將手上的東西,放到了桌子上,兩人便追了出去。
可是追到了府外,任謙已經不見了。
“用得著這麽急麽?”呂布心中腹誹,隨即擺手說道:“去縣衙!”
兩人立刻轉道,一路奔向縣衙,卻始終沒追上。
但是通往縣衙的路上,可以看到不少的馬車。而縣衙的外面,更是車水馬龍。
看到這一幕後,呂布有些發呆,訥訥的喃語道:“不就是個小老頭麽,
至於吸引這麽多人?” “少爺,我聽說大儒,都很了不起,很受人尊敬。”呂恩滿目的羨慕。
呂布咧了咧嘴,從洛陽到九原,一路被人追殺,的確受人尊敬,千裡追星送片刀啊!
可是,任謙在哪哩?
朝著遠處看去,根本就找不到。在道路兩邊,停滿了馬車。
“直接去縣衙等著。”呂布話音一落,便向縣衙走去。
呂恩面色大變,追著呂布說道:“少爺,縣衙不能亂闖,還請少爺三思。”
如果是在平時,就算呂良兒子,也不能亂闖縣衙。
可現在呂布想進去,自然不會有人阻攔。
在縣衙的門口,衙役換成了軍士,是呂布帶來的人。
看到呂布徑直往裡闖,呂恩嚇得魂飛魄散。他出身於呂府,自然見過軍人,知道軍人厲害。若是惹了他們,挨頓打是輕的,就怕直接動刀子。
門口聚集了很多人,各領域的人都有。
官員、世家、鄉紳、商賈,各路人馬齊聚,就是個大雜燴。
這些人平時高高在上,走路的時候兩人望天,但現在卻被擋在門外,甚至一步都走不進去。
看了這些人一眼,呂布便主動讓開。繞到側面走向縣衙,可領子卻忽然一緊,竟被人給拽了回來。
呂布面色一沉,隨即轉頭看去,卻是一個富紳。
“放開我家少爺。”呂恩的聲音響起,摁住了那人的手。
富紳躲開了手,嫌惡的皺著眉:“還少爺?小孩子到邊上玩去,這不是你們能來的。”
“你管我到哪,你沒事閑的?”呂布瞪著他,指著衣服道:“你給弄髒了,你說怎麽賠?”
“賠個屁,以為你的破衣服,是呂氏染織坊的?”富紳滿目鄙夷,伸出兩根手指,扯了扯呂布的衣服:“爛成什麽樣了,你從哪撿來的?”
呂布神色冰冷的瞥著富紳,衣服的確不是呂氏染織坊的,卻是染織坊老板娘親手做的。
“你是誰?”呂布皺眉道。
聽到呂布問話,呂恩的目光中,便露出了幸災樂。
“什麽?你還不認識我?現在的公子小姐,還有不認識我的?”富紳瞪圓了眼睛,大聲的叫嚷起來,立刻引來周圍人的注意。
“你居然不認識他?”有人目露驚疑,打量著呂布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為什麽認識他,難道是做鴨的?”呂布看著富紳,奇怪的搖頭道:“就這面相,能賺錢麽。”
噗……
周圍的人頓時笑開,注視著呂布的目光,也都充滿鄙夷之色:“他是九原縣周邊,手藝最好的裁縫,想求他一件衣服,是要提前預定的。”
“裁縫啊……”呂布恍然,點頭說道:“怪不得……”
呂恩則扭過了頭,唇角雖然緊繃著,卻仍露出了笑意。
裁縫得罪賣布的,離死也快不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