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就聽得吱呀一聲,那馮府的府門再次被打開,緊接著,就看到幾人走了出來,領頭一中年人穿著一身華服,直接走了出來,環顧了門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馬岱等人的身上,微微一皺眉,這才是走上前來。
見到這華服中年人來了,先前攔住馬岱等人的軍士立馬就是退到了一旁,紛紛朝著這華服中年人行禮。而馬岱則是看了一眼這華服中年人,便是立馬雙手抱拳一禮,但卻沒有開口,因為馬岱知道,眼前這人並非是馮芳,充其量,應該也只是這馮府內的管家之類。
馬岱倒是沒有猜錯,眼前這名華服中年人,正是馮府的管家。不過,宰相門前官七品,此人雖然只是一名管家,但馮芳年紀大了,也不怎麽管事,家裡更沒有個主事的,馮府上上下下,差不多都是這名管家主事,倒也不比一般的達官貴人差。
不過這名管家倒也並不是那種小人得志便猖狂,出來之後,直接走到了馬岱的面前,雙手拱手,對著馬岱回了個禮,隨即又是皺著眉頭看著馬岱,臉上有些疑惑。片刻之後,才是說道:“敢問尊客,之前那信物,是尊客送來的?”
“正是!”馬岱立馬就是回答了一句,隨即又像是想明白管家的意思,連忙是接著說道:“那份信物,乃是在下家中長輩所賜,在下長輩與老大人相識,此次在下來到襄陽,也是受家中長輩所托,特來拜訪老大人!”
聽得馬岱這麽一番解釋,管家這才是明白了過來,隨即臉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笑意,但卻沒有就這麽迎馬岱入府,而是笑著說道:“原來如此,呵呵,只是不知,尊客貴姓?該如何稱呼?”
顯然管家並沒有因為馬岱的一番說辭,就這麽相信了,這問話表面上是在問馬岱的姓名,可實際上,還是在追問馬岱口中那名長輩的身份。馬岱自然能夠聽得出管家的用意,而且也是早有了準備,當即便是回答道:“在下,姓賈!”
馬岱並沒有照實說出自己的姓名,而聽得馬岱的回答,這名管家反倒是笑得更加溫和了,連忙是說道:“原來是賈先生!讓先生在門外久候了,罪過!罪過!賈先生,請!”
“客氣!”馬岱心中又是松了口氣,自己這算是通過了對方的初步測試了,總算是能夠進這馮府了。當即馬岱便是回過頭,對那帶著厚禮的軍士打了個手勢,便是與管家一道走進了馮府。
之前看馮府外面的大門,那是十分奢華,可進了這馮府,馬岱才是發現,這馮府內的擺設、裝飾才是真正叫極盡奢華!當初馬岱也曾在長安待過一段時日,更是進過曹操的相國府,可就算是曹操的相國府內,也比不上馮府這樣奢華!
見到馬岱那一臉不加遮掩的驚歎之色,管家倒也沒有笑話馬岱的意思,而是笑著說道:“我家老大人如今是無官一身輕,楚王家中又沒有長輩,所以對待我家老大人也是十分關切,只要有什麽好東西,都會派人送到府上,久而久之,也就如此了!”
管家說這話的時候,不免有些炫耀,馮芳的身份擺在那裡,而且也沒有在官場上任職了,自然用不著去避諱什麽,享受一些錦衣玉食,也算不得什麽,誰讓人家生了個好女兒呢!
馬岱當然不會傻到去當著對方的面指責什麽,而是笑著連連點頭,時不時說上幾句稱讚的話。果然,馬岱的這個舉動也是贏得了管家的善意,顯然管家對馬岱的態度也是十分滿意,腳下也是不免加快了幾步,很快便是領著馬岱直接來到了一間客廳,讓馬岱入座,並且還招呼人準備茶點,笑著對馬岱說道:“賈先生可在這裡稍候片刻,老大人稍稍梳洗一下,便來見客。”
梳洗見客,那也是對客人的一種尊重,以馮芳的身份、地位,值得他尊重的客人可不多了,可見馬岱來訪,馮芳對此也是十分看重的。
馬岱連忙是躬身一禮,目送管家離開了客廳,自己則是端坐在席位上,雖然客廳內只有他一人在,卻還是保持著必要的禮節,不敢怠慢。
“呵呵!賈文和這一走這麽多年,終於是舍得讓人來找我了!”
等了好一會兒,就聽得一把爽朗的笑聲從客廳外傳了進來,而聽得這笑聲,馬岱沒有半點猶豫,直接就是從位置上站了起來,面朝著門外,抱拳躬身一禮。而就在馬岱行禮的同時,從門外也是走出了一人,一身華貴服飾,正是馮芳!
馮芳如今的年紀也不輕了,但畢竟也曾是武官出身,加上這幾年吃得好、用得好,倒也是身子硬朗、滿面紅光,一走進來,動作也不小,到不比一般中年人差。
“晚輩參見馮大人!”馬岱雖然沒有見過馮芳,但從對方的架勢也能猜得出對方的身份,連忙是朝著馮芳躬身行禮。
“嗯?”馮芳進來之後,看了看馬岱,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異色,但還是哈哈一笑,直接走上前來,將馬岱給扶了起來,笑著說道:“你,是賈文和的晚輩?老夫與賈文和幾十年都沒有見了,也不知道這老家夥現在何處?身子骨可還硬朗?”
馮芳虛扶一下,馬岱也是順勢站起身來,但頭仍舊是微微低下,對馮芳笑道:“賈大人如今倒也是吃得睡得,雖然不如馮大人身子骨硬朗,但也無病無痛。”
“嗯?”本來馬岱說話間, 馮芳就已經是往自己的位置走去,聽得馬岱的話,馮芳突然身子一頓,扭過頭,就這麽看著馬岱,雙目一凝,還是慢慢坐了下去,只是臉上的笑容卻是收斂了起來。片刻之後,馮芳便是說道:“你稱他為賈大人?你不是賈文和的後輩?”
如果是那賈文和的後輩,那在稱呼上自然不會是用什麽大人的稱呼,顯然眼前這個年輕人與賈文和的關系,並非先前所說的長幼輩的關系!這到不算什麽,更重要的是,之前這個年輕人所言,那就是在撒謊了!這才是令馮芳不滿的原因所在!
馬岱自然知道自己的行為令馮芳不滿了,卻沒著急,而是繼續站在原地,對著馮芳又是躬身一禮,說道:“老大人見諒!在下馬岱,乃是涼州馬家子弟!雖然並非賈大人的後輩,但也的確是奉了賈大人之命,前來拜會老大人!”
“馬家子弟?”聽得馬岱的話,馮芳的臉色又是陰沉了幾分,雖然馮芳如今也是不問世事,但並不代表馮芳就當真什麽都不知道。馬家使團前些日子來到襄陽,卻是一直被晾在驛站,這件事,襄陽官場上已經是人所共知了,而現在馬岱卻是跑來找自己,其中用意,自然是不言而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