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趙嵩的這番話,蘇固的臉色卻沒有半點好轉,緊皺著眉頭,滿臉的擔憂,搖頭說道:“沒想到!沒想到!竟是如此讓敵人攻破了南鄭!如今你我皆被困在這裡,只怕這次也是難以逃出生天了!”
“使君千萬不可氣餒!如今張修尚未抓到使君,這漢中就還在使君之手!他攻佔南鄭就一直是名不正言不順!等到使君這次逃出生天,再寫一份奏折送上朝廷,張修再強,也得讓出南鄭,老老實實滾回他的巴郡去!”
見到蘇固這一臉垂頭喪氣的模樣,趙嵩也是不由得嚇了一跳,生怕蘇固就此放棄了鬥志,那可就麻煩了!當即趙嵩也是連忙說著勸解蘇固的話,希望蘇固能夠重新振作起來!
只不過看蘇固那一臉頹廢的模樣,顯然自己剛剛那番話是收效甚微。也難怪,本來這蘇固也算是意氣風發,坐擁漢中這樣一塊風水寶地,手下奇能異士無數,正是得意人生。可誰曾想,只是一夜之間,天降奇兵,不由分說就是攻破了南鄭城門!總算趙嵩及時趕到,率領蘇固手下的那些客卿奮勇反抗,護著蘇固逃出了郡守府。若非如此,蘇固只怕也已經是淪為階下囚了!
如今這南鄭城已經淪陷,城內大街小巷到處都是張修的兵馬,在搜捕蘇固!也虧得這趙嵩本來就是南鄭人氏,在南鄭城內也是置辦了這麽一個秘密小院,將蘇固安置在這裡,一時半會也算是安全。而趙嵩也是喬裝出去刺探情報,想辦法送蘇固逃離這南鄭城。
眼見的蘇固還是如此垂頭喪氣的樣子,隨即趙嵩又是眼珠子一轉,對蘇固說道:“使君,先前屬下出去刺探情報,也是得到了一個很有用的消息!那就是張修現在仍然不敢入城,按他的說法,未能抓住使君,這南鄭城對他來說,已然是屬於使君的!只有將使君拿下,他才會進駐這南鄭城!”
聽得趙嵩這話,蘇固卻是眉頭一皺,心中不免生出了一絲不快,看了一眼趙嵩,哼道:“你這是何意?是想將我拿下,獻給那張修不成?”
蘇固這話可算是誅心之言,一說出口,頓時就是嚇得趙嵩一個激靈,立馬就是朝著蘇固跪拜了下來,伏身喊道:“使君明鑒啊!屬下對使君是忠心耿耿,絕不敢有二心!如有異心,屬下甘願天打雷劈,永不超生!”
蘇固臉色不善,但很快又是反應過來,自己現在可全是仰仗著趙嵩才能保住性命,如此逼迫趙嵩,也的確是有些不妥。臉色幾番變化,蘇固才是上前將趙嵩給扶了起來,說道:“樂禮莫慌!我也只是隨口這麽一說,並非是懷疑樂禮的忠心!”
樂禮乃是趙嵩的表字,眼下蘇固可是全要仰仗趙嵩才能繼續活下去,自然是要好生籠絡趙嵩。好好地勸慰了幾句,總算是將自己之前失言所帶來的影響給抹除。緊接著,蘇固又是誇讚了趙嵩幾句,順便也是許諾了一些承諾,也算是安了趙嵩的心。
趙嵩也是站起身,不過對待蘇固的態度卻是越發恭敬了,他對蘇固還真的是沒有二心,當即趙嵩也不敢隱瞞,對蘇固說道:“使君!屬下適才的意思是,既然那張修不敢進城,那就說明這城內的情況還不算太過危險!使君可安心現在此處居住!屬下以為,那陳調雖然被騙到了上庸,但只要陳調得知南鄭的情況,定會立刻趕來援助南鄭!等到陳調趕來,張修也必定會在城外與陳調作戰,我們定有機會可以逃出南鄭!”
趙嵩這麽一番解釋,也總算是令蘇固的臉色好看了一些,輕輕點了點頭,隨即又是對趙嵩說道:“樂禮,如今我所能仰仗的,
就只有你了!你可千萬莫要讓我失望啊!”蘇固的年紀也不輕了,本來之前意氣風發的時候,倒也不顯多老。可現在經過了這幾日的擔驚受怕,蘇固也是蒼老得厲害,臉上一道一道的皺紋都快堆起來了。
而聽得蘇固的話,趙嵩連忙是低頭抱拳一禮,說道:“請使君放心!就算是赴湯蹈火,屬下也一定保護使君周全!”
對蘇固做出了承諾,也是令得蘇固安心了不少,趙嵩這才是退了下去。回到了院子旁邊自己的房內,只是在屋子裡面,趙嵩卻是坐立不安,總是心急著要做些什麽。 這才休息了不到半刻,趙嵩還是忍不住,交代了幾番之後,便是直接離開了院子,繼續外出偵查情況去了。
這南鄭城內的情況其實要遠比趙嵩對蘇固所說的嚴重得多!張修顯然是打定了主意要抓住躲藏在城內的蘇固,這城內大街小巷,到處都是抓捕蘇固的兵馬!可見張修對抓住蘇固也是志在必得了!趙嵩溜到城內這才不到半個時辰,就已經是接連碰上了六七隊巡邏抓捕的士卒!也虧得趙嵩機靈,加上他又是南鄭本地人,對南鄭大街小巷要更加熟悉,這才幾次經歷危險都幸免於難。
打探了好久,趙嵩卻還是一無所獲、又或者所知道的也都是一些家長裡短的事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無奈之下,眼看著天色越來越暗,趙嵩也不敢再在外面耽擱下去,只能是暫時往蘇固所居住的小院趕去。
“嗯?”只是趙嵩這才剛剛走到大門前,就是突然眼睛一瞪、眉頭一皺,鼻子更是咻了咻,立馬就是臉色一變!因為他能夠明顯聞到,從這大門內所傳來的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不好!”一聞到這血腥味,趙嵩頓時就是臉色一變,立馬邁開腿,使勁就是朝著那大門用力一踹!頓時就是將大門給踹開,而他自己則是一個縱身就是衝進了門內!
只是這一進門,趙嵩臉上的表情則是更為驚訝了!他瞪大了眼睛,眼睜睜看得這院子裡面,橫七豎八地躺著上百具屍體!有一些是之前趙嵩留在這裡的蘇固的客卿,而有一些,卻是一些身著鎧甲的士卒,分明就是之前在城內巡視的張修的部下士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