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陳調在趙青的大軍中的身份顯得有些尷尬,他隸屬於漢中軍,效忠於如今的漢中郡郡守趙嵩,所以他並不算是趙青麾下的戰將。可自從在陳郡會盟之後,陳調就一直在趙青手下聽令,和趙青手下的戰將沒什麽兩樣。更稀奇的是,就連陳調本人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對於趙青布置下來的任務,每次都會盡心竭力去完成。
之前攻克巴郡諸城,魏延是為了能夠立功,所以才會那麽拚命,而陳調則是為了能夠替蘇固報仇,在戰場廝殺拚命,竟是一點也不比魏延差多少!兩人在戰場上幾次並肩作戰,自然也就成了好友,雖然還不到無話不談,但比起一般人卻還是要親近不少。
之前陳調就看到魏延氣呼呼地從樂進的營帳內衝出來,就知道魏延肯定是出了什麽事,這才跟在魏延身後,又是親眼見到魏延發泄怒火。陳調也沒有一開始就開口攔阻魏延,而是等魏延發泄了一通,這才開口說了一句。
聽得陳調的話,魏延也是嚇了一跳,慌忙扭過頭一看,見到是陳調,魏延緊張的神色才是松了下來,又是想起剛剛被自己砍倒的垂柳,不由得老臉一紅,很是尷尬。
陳調笑呵呵地走到了魏延身邊,看著那在河水上漂浮著的垂柳,笑著說道:“魏將軍剛剛可是與樂將軍鬧得不愉快?”
提起此事,魏延心裡頭就是氣不打一處來,左右對陳調也沒有什麽防備之心,便是直接氣呼呼地哼道:“也不知道樂將軍到底是怎麽想的!這兵貴神速的道理,難道他也不知道嗎?平白要休息一晚上作甚?依我之見,就當是繼續連夜趕路,盡早趕到廣都!完成主公布置下來的任務才是!如此耽擱下去,天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趕到廣都!”
魏延把話一說開,直接就是發起牢騷,將自己心中的不滿全都給說出來了。而陳調一聽,就明白魏延真正的心思,無非就是想要急切趕到廣都去立功。
當即陳調便是笑著對魏延說道:“樂將軍有此命令,也是為了將士們著想,這幾日趕路,將士們都已經是疲憊不堪了,若是繼續連夜趕路的話,只怕還不等趕到廣都,將士們可就要累垮了!”
其實這些道理,魏延也不是不懂,倘若他真的佔了理,剛剛又豈會爭論不過樂進?只是魏延心裡頭還是覺得有些不爽,總想著能夠盡快趕到廣都才是,所以也是忍不住嘟囔了起來:“只不過辛苦一點,我軍將士都是精銳之士,我看再趕一個晚上,也沒關系啊!”
陳調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想不通,魏延怎麽會對立功上位有這麽大的熱情,不過還是笑著勸道:“將士們能夠受得了這連日的辛苦是一回事,可若是強行逼迫將士們急行軍,只怕會令得軍心不穩,到時候於戰不利啊!”
陳調所說的道理,其實魏延都能想得通,只是心裡覺得不痛快,才會來發泄這麽一通。現在聽得陳調這麽一番勸說,魏延心裡頭的火也是消了不少,嘿嘿一笑,倒也沒有再繼續強下去,將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杵,盤腿坐在了地上,看著那已經在河面上漂遠了的垂柳不吭聲。
陳調對魏延也算是比較熟悉了,見到魏延的舉動,自然也知道魏延心裡頭的氣已經是消了,陳調自己也是放心了不少,也是笑著和魏延一樣,直接盤腿坐在了魏延身邊,笑著對魏延說道:“說起來,這次我們去攻打廣都,可是要比之前艱難不少,聽說廣都......”
陳調話說到一半,卻是聽了下來,魏延聽了,以為陳調這是在顧忌接下來的廣都之戰難打,
當即就是撇了撇嘴巴,不在意地哼道:“不過就是一座廣都城罷了!有什麽......”“慢!”不等魏延把話說完,突然陳調喊了一句,攔住了魏延的說話。魏延也是被陳調這突然一嗓子給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回過頭望向了陳調,不明白陳調這麽意思。
而此刻陳調卻根本沒在意魏延的目光,而是雙目緊緊地盯著前方的涪水河面,魏延順著陳調的目光望去,卻是發現陳調一直盯著的,卻是那半棵已經漸漸漂走的垂柳!
“不對勁!出事了!”陳調就這麽盯著那垂柳看了片刻,突然臉色一沉,張口就是喝了一聲。
而魏延卻是完全不明白陳調的意思,忍不住問道:“那垂柳怎麽了?那是我剛剛砍下來的啊?好像,好像沒什麽不一樣吧?”
“不是垂柳!”陳調卻是臉色越來越難看,直接就是站起身,看了一眼那已經快漂得沒影的垂柳,又是低下頭看著腳下,臉色更是變得驚愕起來,驚呼道:“是, 是這河水!這條河有問題!”
陳調這麽一喊,魏延也是下意識地跟著低頭往腳下看,這一看,魏延終於也是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之前魏延坐下的這個地方距離河水還有一段距離的,可現在一看,那河水已經蔓延到了魏延的身前,而且河水的湍流也是越來越急,打在岸邊的鵝卵石上,發出一聲聲脆響,飛濺起一朵朵水花!
“這是,這是怎麽回事?”魏延也是嚇得立馬站起身來,低頭看著那腳下漸漸蔓延過來的河水,又是連著後退了幾步,臉上那是驚愕不已。
“那棵垂柳,之前漂流得沒有這麽快的!水流突然快了這麽多!而且水位上漲,這河水要漲了!”陳調也是沉聲說了幾句,緊接著,陳調抬起頭,朝著那涪水河上遊方向望去,眼中滿是陰沉,沉聲說道:“這個季節涪水只聽說過會乾涸,卻從未聽說過會漲水!不好!”
話說到最後,陳調也是跟著臉色一變,驚呼了一聲,拉著魏延就是直接往回跑,跑向那還在搭建的營寨,一邊跑陳調一邊大聲喊道:“河水要漲!河水要漲!趕緊退開!趕緊退開!”
“轟轟——!”
就在陳調剛剛跑到營寨門口的時候,突然間,從涪水河上遊方向遠處,響起了幾聲震天的轟鳴聲!這轟鳴聲頓時就是嚇得陳調與魏延都是身子一顫,下意識地回過頭,望向了那河水上遊方向,兩人的臉色頓時就是變得一片慘白!
片刻之後,就看到那涪水的上遊方向,那鋪天蓋地的水流飛馳而下,卷起了數丈高的大浪,以極快的速度,正朝著這邊奔襲而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