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那名內侍顯然也沒想到劉辯竟然敢擅作主張,招外臣面聖,當即就是臉色大變。他的確是劉焉安排在劉辯身邊監視,主要的任務,也就是防止劉辯與外人見面,若是讓劉焉知道自己沒有把事情做好,只怕到時候劉焉可是饒不了他!
當即內侍也顧不得那麽許多,立馬站起身,想要直接喝止,卻又要顧忌劉辯的身份,猶豫了片刻,只能是陰測測地哼道:“陛下!你如此自把自為,可要考慮日後如何向陽城侯交代!”
陽城侯便是劉焉的爵位封號,內侍這個時候把劉焉的名號搬出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了,就是在威脅劉辯!說完之後,內侍也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倒是得意洋洋地揚起了腦袋,冷眼看著劉辯,大有一副看你敢不敢的架勢。
區區一個內侍,竟然也敢對堂堂天子如此張狂,還敢出言威脅!頓時劉辯就是被氣得咬牙切齒,全身上下更是不住地顫抖!在劉辯身後的何太后見了,也是一臉的擔憂,連忙是上前拉住了劉辯的胳膊,生怕劉辯真的忍不住,衝動行事。
而劉辯和何太后的舉動,反倒是讓那內侍自覺已經鎮住了場面,更是洋洋得意,衝著劉辯與何太后便是說道:“陛下!娘娘!陽城侯的意思,還請兩位安分一些,這宮外的事情,就交給陽城侯處理,至於這宮內的事情,那就有我們這些奴才為陛下、娘娘分憂了!”
“好一個奴才!好一個奴才!”
內侍話音剛落,就聽得一聲暴喝突然響起,緊接著,那密密麻麻的腳步聲傳來,偌大的寢宮內,突然闖進了大隊人馬,放眼望去,至少也有個五六十人,一下子就將剛剛還是空曠的寢宮,給填塞得滿滿的!而這些人當中大部分都是身著鎧甲的軍士,一個個凶神惡煞的,瞪著剛剛還在大發闕詞的內侍,殺氣騰騰!
而這大隊人馬當中,為首的幾人,卻是身著長袍的文官打扮,其中兩人,正是益州議郎龐羲與益州司馬趙韙!只見龐羲一走進來,便是冷眼看著那內侍,冷哼道:“當年權傾朝野的十常侍,只怕也沒有你這閹奴這般猖狂!果然是好一個奴才!”
龐羲言出譏諷,話語中更是帶著森森殺意,聽得那內侍也是不住地顫抖,左看看右看看,最後使勁咽了口口水,壯起膽子,指著龐羲等人就是喝道:“你們,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擅闖天子寢宮!意圖謀反?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見到內侍到了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威脅他們,這回就連趙韙也是忍不住了,陰沉著臉,冷喝道:“卑賤的奴才也敢威脅大臣?來人!還不將他,不,將這些犯上的奴才都給我拖下去,殺了!”
“喏!”龐羲掌政,趙韙掌兵,周圍的士卒自然更會聽從趙韙的命令。趙韙一聲令下,那些士卒也是立刻一擁而上,將包括那名張狂內侍在內,寢宮內所有的宮女、內侍全都給抓了下去。那些宮女、內侍也是全都嚇得哭爹喊娘,哭求不止,可對於這些如狼似虎的士卒卻全然不管用,轉眼間就被拖了個乾淨,沒有一個留下!
突然的變化,也是令得劉辯與何太后母子倆個都給驚住了,母子倆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瑟瑟發抖,驚恐地看著那些軍士,腦海中更是不由得回想起當初董卓初入洛陽時的場景。
“陛下!娘娘!臣等驚擾聖駕,請陛下、娘娘恕罪!”這個時候,又有一道人影從士卒當中走了出來,與龐羲、趙韙不同,卻是身著一身鎧甲,正是劉備!只見劉備快步走到了劉辯與何太后面前,二話不說便是跪拜下去,對著兩人就是跪道:“臣下劉備,乃中山靖王之後,漢室宗親,聞陛下和娘娘遭人欺凌,特來救駕!如有冒犯之處,懇請陛下、娘娘恕罪!”
劉備這番話一說出口,身後的龐羲和趙韙多多少少有些尷尬,畢竟將天子與太后軟禁於此,他們也是脫不了乾系的。不過兩人也不是傻子,對視了一眼,兩人便是領著周圍一乾官員、將士,齊齊地朝著劉辯、何太后跪拜了下去,齊聲喝道:“懇請陛下、娘娘恕罪!”
“你,你,你就是,就是劉備?”聽得劉備一出來便是說出了自己的身份,劉辯也是瞪大了眼睛,望向了劉備,或許是劉備等人對待自己的態度恭敬的關系吧,劉辯也是漸漸緩和了情緒,將何太后護在自己的身後,然後對劉備問道:“可是當初與趙青一同討伐董卓的那個劉備劉玄德?”
“正是臣!”聽得劉辯認得自己,劉備也是連忙納頭拜倒,那禮節、態度,說不出的恭敬,任何人都挑不出半點理來。
若是在剛剛逃出長安的時候,知道劉備這漢室宗親的身份,劉辯或許會立刻放下警惕。但經歷了劉焉的軟禁手段,劉辯對漢室宗親這一身份,也不像之前那麽信任了。猶豫了片刻,劉辯對劉備說道:“你,你這次硬闖寢宮,所為何事?”
劉備自然一下子就聽出劉辯的防備,也是很快明白了其中緣由,當即便是抬起上半身,就這麽跪著對劉辯抱拳說道:“啟稟陛下!臣等查明,陽城侯接陛下和娘娘來到益州之後,便身感惡疾, 一直未能處事。而妖婦張盧氏卻是趁機把持益州軍政,並且有意軟禁陛下與娘娘,意圖不軌!臣等知曉後,故而特來救駕!”
劉備的這個說辭,自然是之前與龐羲、趙韙等人商量過的。其實大家都很清楚,軟禁劉辯與何太后,就是劉焉的主意!只不過這種事顯然是不能擺放在明面上,更何況接下來還要借助劉辯的名頭,所以乾脆就將一切罪責,都推到張盧氏身上。
劉備這麽一說,劉辯和何太后也都是一臉的訝然,顯然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個情況。一下子,劉辯心裡頭對劉焉的怨恨也是解除了不少,順帶的,對漢室宗親的信任也是恢復了,望向劉備的目光也是柔和了許多。當即劉辯便是親親點了點頭,對劉備說道:“既是如此,那也難怪了!那你們還不趕緊去營救陽城侯?莫要讓陽城侯為那妖婦所害!”
見到劉辯相信了這個說辭,在劉備身後跪拜的龐羲與趙韙都是暗暗松了口氣,至少劉辯這一關算是過了。
而劉備則是繼續抱拳說道:“陛下放心,臣等正打算如此!只不過,那妖婦挾持陽城侯於州牧府內,臣等出師無名,不敢擅闖州牧府,還請陛下降旨,讓臣等可以入府營救陽城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