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璝並沒有向張任那樣直接,而是找了個並不算太過高明的借口,但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了。這回吳懿的臉色可是真的變了,噌的一下站起身,盯著劉璝的眼色卻是特別複雜,過了片刻之後,吳懿才是勉強堆起了滿臉的笑意,對劉璝說道:“劉兄,你這又何必?之前大家不都是商量得不錯麽?”
劉璝與張任不同,劉璝的背後所代表的是益州劉家,在益州那是一頂一的大世家,當初劉焉入主益州,正是得到了劉家的相助。吳懿能夠無視張任的離開,但卻不能放任劉璝離開而不管。
而面對吳懿的挽留,劉璝看了一眼吳懿,搖了搖頭,卻是沒有說話,只是抱拳一禮,便是轉身離開,隻留下吳懿一張臉鐵青地站在原地。
隨著劉璝這麽一走,剩下那些還沒有表態的將領也都是紛紛離開,甚至還有兩個已經表過態的將領也是跟著一塊走了。當然,留下來的還是大多數,只不過吳懿此刻的臉色已經是變得很難看了。
“吳將軍!那你看我們......”一名已經表態的將領忍不住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對吳懿說了一句,只不過他的話隻說了一半,就看到吳懿猛地回過頭,怒目而視,把他給嚇了一跳,剩下的話那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見到這一幕,其他年輕將領都是不由得噤聲,越發小心,唯有一人突然站起身,上前一步,卻是最早表態投靠劉備的鄧賢。只見鄧賢走上前來,對著吳懿先是一抱拳,然後笑著說道:“吳將軍又何必如此,從今往後,我等都是為玄德公效力,當是相幫相助才是!”
吳懿又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只不過剛剛被氣得有些過頭了,才會如此失態,現在被鄧賢這麽一提醒,吳懿也才是反應過來。不過一想到張任、劉璝等人就這麽走了,吳懿心裡頭又覺得不甘心。之前他可是在劉備面前拍胸脯打包票的,現在差事辦成這樣,還真有些不好向劉備交代。
鄧賢見到吳懿那陰晴不定的模樣,嘴角微微一勾,笑了笑,然後是往吳懿身邊靠了一下,壓低聲音說道:“吳將軍可是擔心,劉璝這一走,無法向玄德公交代?”
一下子被鄧賢說破了自己的心思,吳懿也是不由得吃了一驚,瞪大了眼睛看著鄧賢,這個以往十分低調的同僚,吳懿似乎有些不太認得他了!
對於吳懿那驚訝的目光,鄧賢卻是一點也不在意,隻管繼續保持著笑臉,然後說道:“其實,此事也不難解決,吳將軍不妨如此這般,此事便可迎刃而解!”
鄧賢又是把聲音放低了一點,附在吳懿的耳邊說了一番話,這話一說完,吳懿的那張臉瞬間就是變了顏色,驚愕地望向了鄧賢。鄧賢卻是不以為意,隻管對吳懿說道:“吳將軍,若是覺得在下的這個主意不合適,不用也可,只不過嘛,吳將軍自己就要想個更好的辦法向玄德公交差了!”
鄧賢的這番話,也是令得吳懿再次沉默了下來,過了片刻之後,吳懿才是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好!此事就按照你所說的來辦!放心,事成之後,我定會向玄德公說明,這份功勞,我不跟你搶!”
說到最後,吳懿也是咬著牙,顯然鄧賢給他出的這個主意未免有些太過膽大了,吳懿也不知道這麽做到底是對是錯,乾脆全都推給鄧賢,是功是過,到時候劉備自然是去找鄧賢的麻煩。
吳懿這麽說了,鄧賢也是明白吳懿的意思,笑了笑,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如此,那就多謝吳將軍的提攜之恩了!”
劉璝從酒樓離開之後,也沒有和其他將領多說什麽,直接是單獨離開,臨走之前,還回過頭看了一眼另一頭的街口,圍在那講書的中年書生周圍的百姓也是越來越多,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喝彩,顯得分外的熱鬧。
劉璝不由得長歎了口氣,眼下成都城內人心所向,都是向著劉備,按理說,自己選擇投靠劉備才是正途。只是剛剛見到張任那義無反顧地離開,劉璝的心裡也是不免升起了衝動的心思,竟是有樣學樣地選擇了離開。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選擇,對於家族來說,到底是對是錯?
在原地猶豫了片刻之後,劉璝卻沒有直接回自己的府邸,而是目光流轉,直接翻身上馬,帶著隨從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沒過多久,劉璝就是來到了一間偌大的府邸門口,仰起頭,望向了那府門上方的牌匾,上面書寫著兩個金粉大字:“龐府”!
當即劉璝深吸了口氣,便是翻身下馬,徑直朝著那府門走去,對著那守在府門的軍士抱拳一禮,說道:“勞煩通稟一聲,劉璝前來拜見龐大人!”
劉璝的名聲在成都城內還是有些分量的,一聽得是劉璝前來,那守在門口的幾名軍士也不敢怠慢,連忙是躬身行禮,有一名軍士更是快步跑進了府內通稟了。沒過多久,那名軍士就是回來了,直接對劉璝就是躬身說道:“劉將軍!我家大人有請!”
“勞煩了!”劉璝也客氣, 點了點頭,便是徑直走進了府內。劉璝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裡,輕車熟路,很快便是到了府邸內的會客廳,還不等他邁步進去,就看到一人正快步迎了出來,正是益州議郎龐羲。
“龐大人!”一見到龐羲迎了出來,劉璝也是連忙躬身行禮,態度也是十分恭敬。龐羲當初輔佐劉焉入主益州,功不可沒,是劉焉治理益州的左膀右臂,劉璝對待龐羲自然不敢有絲毫怠慢。
“劉將軍!”龐羲也沒有因為劉璝的年紀而有所輕慢,對待劉璝也是不失禮數,拱手一禮之後,便是做了個請的手勢,將劉璝給請進了會客廳。兩人分主客入席之後,寒暄了幾句,龐羲便是笑著對劉璝說道:“卻沒想到劉將軍今日來訪,倒是令老夫好生意外啊!卻不知劉將軍今日前來,有何指教?”
“不敢!不敢!”被龐羲這麽一問,劉璝卻是有些尷尬,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來找龐羲,只是在酒樓拒絕了吳懿之後,劉璝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麽辦,一時間很是無助,這才是一時衝動,跑來找龐羲。可真和龐羲面對面了,劉璝卻又不知道該和龐羲說些什麽,難道把剛剛酒樓所發生的事情告訴龐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