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太守大人扣帽子的本事在陳郡已經是傳開了,陳王那是多厲害的人物,一個謀逆之罪,就被押解到洛陽,到現在都已經還沒消息!他們只是普通的士卒,這要是被扣上個帽子,那豈不是要誅九族了?
“怕什麽!”李武將一掃左右士卒的表情,立馬就是猜出了他們心中所想,喝了一聲,自己卻是往後一招手,招來了一名心腹,耳語了幾句之後,便是打發他往城裡趕去了。
很快,趙青所率領的三千兵馬就已經到了城下,隨著趙青一抬手,三千兵馬立刻就是止住腳步,陣型絲毫不亂。回頭看了一眼,趙青也是不由得暗自讚歎於禁練兵的水平了得,只不過是半年時間,就將一窩新兵練得能夠令行禁止,當真不愧為歷史上的五子良將之一!
心中感慨了一番過後,趙青又是抬起頭,仰望城頭,突然大聲喝道:“我乃陳郡太守趙青,奉詔討賊!爾等見了還不打開城門?莫非是叛賊同黨?”
“啊!”趙青的話傳到城頭,立馬就是把城頭上的士卒們給嚇得一片嘩然,果然!這大帽子就是扣了下來,這該如何是好!
那李武將的臉色也是有些發白,但還是強製鎮靜下來,低下頭朝著趙青喝道:“太守大人!武平城平安無事,何來叛賊?大人是不是弄錯了?”
“大膽!”趙青故意把話說得模糊,為的就是要嚇唬嚇唬李家,見到城頭上的回話,語氣中帶著顫抖,趙青也是不由得暗自覺得好笑,可臉上卻是一沉,用手中馬鞭指著城頭就是喝道:“你是什麽東西!也敢質疑朝廷的旨意?”
被趙青劈頭蓋臉地臭罵了一句,李武將那張臉立馬就是由白轉黑,氣得那是咬牙切齒,卻偏偏又不奈何不了趙青。打?開什麽玩笑!這整個武平城,包括那些官府的役卒,也不到五百人,和城外三千大軍開戰?那是自尋死路啊!
心裡那是又氣又怕,可李武將還是不敢打開城門,只能是鐵青著臉不吭聲,乾脆當起了縮頭烏龜。
趙青喝罵了幾句,倒也不再浪費口水了,回過頭望向了戲志才,戲志才則是笑著點了點頭,低聲說道:“大人!點到即止!可以了!”
有了戲志才這句話,趙青也是笑了,直接一扯韁繩,調轉馬頭,招呼起大軍又是朝著另一個方向趕去。
“啊?”看到城外兵馬的舉動,在城頭上已經打定主意當縮頭烏龜的李武將也是看傻了眼,完全不明白趙青這是玩的什麽花招?只能眼睜睜看著城外的兵馬越來越遠去,到最後都已經快看不到影了。
“踏踏踏踏!”就在此時,從後面又是傳來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卻是李逢帶著一乾李家族人急匆匆趕到了。
聽得趙青竟然帶著大軍來攻打武平,也是把李逢給嚇了一跳,這才慌忙帶著人來看看情況。只是到了這城頭,李逢朝著城外一看,卻是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也是不由得一愣,扭過頭望向李武將,喝問道:“怎麽回事?人呢?”
“走,走,走了!”那李武將看到李逢那張陰沉的臉,也是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指了指趙青大軍離開的方向,卻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走了?”李逢眉頭緊鎖,想了好半天,突然眼睛一睜,總算是想明白了,立馬就是一臉的怒容,喝道:“好個趙青!竟然跑來戲弄我!該死!”
這話李逢說得那是咬牙切齒,可見這次他被趙青這麽一番戲弄,也是弄得有些氣急敗壞了,李逢簡直恨不得立刻就召集李家的勢力,
直接對趙青動手! 衝動歸衝動,李逢深吸了口氣,卻還是止住了這個瘋狂的想法,很快又是笑了起來。
見到自家家主這又是惱怒又是笑的模樣,李武將也是越發畏懼了,難不成自家家主已經是被氣瘋了?而就在李武將以及一乾李家眾人戰戰兢兢的時候,李逢突然笑道:“好個趙青!竟然想出這麽一招來逼我動手?真以為我是陳王寵那個莽夫麽?一樣的手段,用來用去的,還有誰會上當?果然是愚不可及!”
說著,李逢哈哈一笑,直接就是一甩衣袖,轉身離開城頭,隻留下一群摸不著頭腦的眾人。
“也就是說,我越是這樣刺激李家,李家只會認為我這是在耍手段,反倒不會輕舉妄動?”
在譙郡境內的官道上,趙青與戲志才騎著戰馬,並肩而行,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前幾日在武平城外的事情。自從那日在武平城外鬧了一通,趙青也不再耽擱行程,直接就是率領大軍趕赴譙郡,如今已經抵達譙郡境內,再前行不到一日,就能抵達譙郡苦縣了。
“主公英明!”左右沒有外人,戲志才也就直接以主公相稱,笑著說道:“李家能夠在陳郡經營百年,必定是小心謹慎,要等他們自動露出馬腳,只怕要耗費不少時日。只不過,主公這次激他們一下,多多少少會令得李家亂了方寸,說不定,等到主公平定了譙郡之亂,回到陳郡,就可以對李家動手了!”
“嗯!想來,閻象應該不會讓我失望!”這次出征,趙青卻並沒有把閻象帶上,而是讓閻象一直留在陳郡,負責監視李家的一舉一動,只要掌握到了證據,趙青就能直接對李家動手了!
“大人!”沒過多久,一聲疾呼,卻是韓風縱馬疾行而來,遠遠地就對著趙青喊了起來:“先鋒吳京傳來軍情!請大人過目!”
說完,已經奔至趙青面前的韓風便是將一份錦帛送到了趙青面前,接過了錦帛,趙青低頭看了一眼,立馬就是露出了頗有意味地笑容,說道:“有趣!當真是有趣!”
“主公,這是……”見到趙青那古怪的笑容,旁邊的戲志才也是有些好奇,忍不住問了一句。
趙青隨手就是將錦帛丟給了戲志才,笑著說道:“吳京傳來的情報,他於一日前已經到達苦縣,只是,整個苦縣已經是空無一人,變成了一座,空城!”
“空城?”聽得這個詞,戲志才也是一驚,立馬就是接過錦帛,展開一看,看完之後,戲志才也是眉頭緊鎖,思索起來。
這苦縣雖然算不得一個大城,但至少城內數千人口是有的,怎麽會好端端的,變成了一座空城?而且更令人驚訝的是,吳京在情報中說明,整個苦縣被搜刮得乾乾淨淨,別說是糧食了,就連一針一線都找不到!
“這是……”戲志才皺著眉頭想了片刻,隨即便是抬起頭,望向了趙青,說道:“這是有人故意為之,要斷我們的供給?”
趙青是奉朝廷之命來譙郡平亂,按理說,這一路上的糧草供應,當有沿途的城池供應。在陳郡的時候,趙青還用不著擔心這點,畢竟這軍中攜帶的糧草就已經夠用了,可到了譙郡,就必須要依靠譙郡各個城池的官府來提供糧草補給了。
戲志才提出了這麽一個疑問,趙青也是搖了搖頭,現在什麽情況都還沒弄清楚,實在是做不出任何的準確判斷,當即趙青就是一招手,讓人把於禁給找來。等到於禁趕來,不待他行禮,趙青就是直接問道:“如今軍中糧草還夠幾日所用?”
雖然趙青問得突然,但於禁卻還是很快做出了回答:“回稟大人!因為只是來譙郡平亂,所以軍中所攜帶的糧草不多, 加上這幾日的消耗,應該只夠三日所用!”
譙郡毗鄰陳郡,從陳縣到譙郡的治府譙縣,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大軍出征前自然也不會帶上太多的糧草,畢竟誰也不會想到會出這樣的問題。
趙青低頭盤算了一下,沉聲說道:“從這裡到譙縣,應該還有五日的路程。嗯!傳令下去,令大軍加快行軍速度,過城不入,直接趕赴譙縣!我就不相信了,那幕後之人有本事就把譙縣也給搬空!”
原本趙青的計劃,到達譙郡之後,先是在苦縣補給一番過後,便直接趕赴發生叛亂的宋縣。可現在弄出這麽一個情況,趙青也是不得不更改計劃,畢竟若是糧草補給出了問題,就算是兵馬再多、再精銳,也不可能打得了勝仗!
“喏!”趙青命令一下,於禁立馬就是抱拳應喝了一聲,隨即調轉馬頭便是去執行趙青的命令了。
而緊接著,趙青又是轉過頭對候在一旁的韓風說道:“派人去苦縣通知吳京,讓他帶著先鋒軍也是加快速度前往譙縣!開路搭橋,不得耽誤!”
“喏!”韓風也是同樣喝了一聲,轉身而去。
做完了這些安排之後,趙青這才是轉過頭,正好看到正在思索著的戲志才,忍不住問道:“先生是不是覺得我的這個做法有什麽不妥?”
“非也!”戲志才搖了搖頭,說道:“主公這麽做的確是再合適不過了!只是,屬下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麽問題!這叛賊再如何神通廣大,怎能一口氣將苦縣搬空?若是叛賊真有這樣的本事,只怕朝廷也不會隻讓主公來此平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