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新兵,有經驗的老將一眼就能看得出來,正如黃忠所說的那樣,表面上看那些守軍軍列整齊,可只要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守軍士兵的軍列也只是整齊而已,根本就稱不上真正的軍列!若是發動攻擊,這樣的軍列根本就不堪一擊!
新兵?聽得趙青和黃忠的對話,周圍眾人都是面色古怪地相互看了一眼。算起來,趙青離開陳郡應該有近三個多月了,如今已經是嚴冬時節。這長平城突然多出這麽多兵馬,而且都是新兵,用腳趾頭想也知道肯定是出了什麽問題了!
趙青輕輕點了點頭,對左右按了按手,示意他們不要輕舉妄動,緊接著又是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城頭,沉聲說道:“先不急!我們先靜待其變!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的牛鬼蛇神,敢來陳郡搗亂!”
趙青都這麽說了,其他人自然是聽令行事,一個個都是候在趙青身後。而於禁也是早早做好準備,指揮著士兵們在趙青身後列好了軍陣,以便應付各種突發情況。
等了足足有半個來時辰,終於,城頭上又是傳來了一陣喧嘩,趙青抬起頭一看,卻是看到在那城頭上已經多出了一些人,為首一人似乎是穿著一身文官長袍,從城頭上探出半個身子。片刻之後,就聽得從城頭上傳來了一把喊聲:“下面可是趙大人?”
不認識自己?趙青眼睛微微一眯,對方明顯是這長平城守軍中說得上話的人物,卻是不認識自己這個陳郡太守?當即趙青心中也是有了算計,縱馬上前一步,仰頭對著城頭上喊了一聲:“我就是趙青!你是何人?為何要阻我入城?”
“你就是趙大人?呃!”對方顯然是早有了應對,見到趙青應聲之後,城頭上又是傳來了喊聲:“請趙大人見諒!這幾日陳郡境內來了一夥盜賊,屬下等為了保護長平城安危,如此做也是無奈之舉!”
盜賊?趙青眉頭微微一皺,隨即又是露出了一抹冷笑,哪裡的盜賊有這麽大膽子敢光天化日攻打城池?況且趙青當初為了練兵,可是把整個陳郡都給清理了一遍!別說是盜賊了,有個飛賊都算是稀罕物了!對方這話分明就是托辭!
不過趙青也沒有揭穿對方的意思,冷冷一笑過後,隨即便是朗聲喝道:“無妨!既然知道是我,那還不速速打開城門,迎我進城!”
趙青沒有表現出任何的懷疑,直接就信了對方的托辭,反倒是讓城頭上的對方有些措手不及,本來準備了各種說法,一時間都是用不少了。愣了好一會兒,從城頭上才是傳來了一把喊聲:“請趙大人恕罪!屬下等之前也從未見過趙大人,實在不知道趙大人到底是真是假,這城門,實在是不敢輕易開啟!”
“大膽!”不等趙青作出回答,旁邊的典韋就是雙目一瞪,張口怒喝了一聲。這一聲怒吼有如晴天霹靂,頓時就是震得這蒼穹中都是不斷地回響,那城頭上的守軍更是不堪,直接被嚇倒了一大片,剩下那些沒有倒下的,也都是看怪物一樣看著典韋。
見到對方被典韋給鎮住了,趙青也是不由得啞然一笑,就對方這點膽量,也敢跑來算計自己?趙青隨手朝著典韋擺了擺,示意典韋退下,隨即又是抬起頭,望向城頭,朗聲喝道:“那你待如何?”
此刻在城頭上,除了那些被嚇得七葷八素的守軍士兵之外,還有幾人,其中一個就是之前探出頭和趙青交涉的文官,另外兩人卻都是身著鎧甲的武將。這三人都是三四十歲的年紀,長相倒也周正,
只是一個個面色不善,那名文官扭過頭,對著那兩名武將問道:“現在怎麽辦?” 其中一名臉上留著山羊胡子的武將皺了皺鼻子,伸手在胡須上捋了捋,沉吟了片刻之後說道:“還能怎麽辦?事到如今,就只能是照計劃行事了!該死!誰能想到,趙青竟然這麽快就回來了!還以為他會在涼州待上個一年半載呢!”
“要是死在涼州那才是好呢!”另一名武將則是面白無須,只是那一臉陰晦,怎麽看都不像是善類,咬牙切齒地嘟囔了幾句,抬起頭,說道:“動手吧!只要能夠成功!別說這長平,說不定整個陳郡都是我們的了!”
見到兩名同伴都是一個意見,那名文官猶豫了片刻,也是點了點頭,輕咳了一聲,又是朝著城外探出身子,大聲喊了起來:“趙大人!非是屬下故意為難大人!只是這守衛長平責任重大,屬下也不敢掉以輕心!不若,不若大人先遣退身後兵馬,隻留大人一人在,屬下自當打開城門,迎大人進城!等驗明大人身份,屬下等再恭迎大人兵馬進城!”
聽得對方這番話,趙青以及身後眾人全都是不由得冷笑起來,這樣拙劣的手段,也虧對方能夠拿得出手?無非就是想要誆趙青遣退兵馬,然後在動手殺了趙青!趙青眼珠子一轉,片刻之後,突然抬起頭,微微一笑,喝道:“好!就依你!”
“啊?”眾人也是沒想到趙青竟然會答應下來,也是不由得大吃一驚,戲志才似乎是猜出了趙青心中的打算,連忙是勸道:“主公萬金之軀,豈可輕易犯險?還請主公三思!”
“對啊!主公!三思啊!”眾將也都是紛紛勸了起來,對方如此明目張膽地要害趙青,趙青明知是圈套,還要往裡面跳,這不是尋死麽?
對於眾人的勸說,趙青卻是根本沒有改變主意的意思,反倒是一笑,轉過頭看了一眼黃忠和典韋二人,笑著說道:“怎麽?黃忠!典韋!你們二人沒有那個信心保護我的安危麽?”
被趙青這麽一反問,黃忠和典韋先是一愣,緊接著,典韋立馬就是拍起胸口,喝道:“有典韋在,無人可以傷害主公半分!”
黃忠緩過勁之後卻沒有如典韋那樣說話,只不過他那自信的表情已經是說明了他的態度。見到兩人的態度,趙青也是笑了起來,又是對眾人說道:“有他們二人在,就算是千軍萬馬,我也闖得!何況這小小的長平城?你們就放心吧!”
趙青擺明了是主意已定,早已經在南陽就見識過趙青倔脾氣的眾人也都知道,再如何勸也都是無濟於事,只能是聽從趙青的安排。只是於禁、文聘兩人相互看了一眼,齊齊上前一步,對趙青抱拳喝道:“主公!末將願跟在主公身邊聽令!”
於禁、文聘這還是不放心,想要跟著黃忠、典韋一塊來保護趙青,而再看軍中,廖化、張彪也是上前了一步,嚴三、韓風更是堅定不移地守在趙青左右,都是同一個意思。
見到他們的舉動,趙青只是淡淡一笑,擺了擺手,說道:“都退下吧!你們要是都跟著我留下,誰去在後方指揮兵馬?再說了!留下這麽多人,你們就不擔心城內那幫無膽鼠輩不敢把他們的頭從龜殼裡伸出來嗎?”
隻留黃忠、典韋兩人在身邊,對方或許還不會防備,要是這麽多人都跟在趙青身邊,城內的那些人還真有可能不敢動手。趙青這擺明了就是要以身作餌,引對方動手,若是對方不敢動手,那豈不是白費功夫?
趙青都這麽說了,於禁等人也只能是聽從趙青的命令,相互看了一眼,大手一揮,便是指揮著兵馬往後撤, 而趙青身邊,還就真的只剩下黃忠、典韋二人。
眼看著於禁他們退得遠遠的,趙青這才是抬起頭,朝著城頭上喊了起來:“現在我身邊就只有這兩名護衛在旁!如何?可以放心開門了吧?”
在城頭上的文官與兩名武將此刻也是面面相覷,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趙青竟然會答應得這麽痛快。文官一臉驚訝地說道:“這趙青竟是如此輕易就上當了?”
那兩名武將也是同樣一臉不敢置信,不過很快,那名面白無須的武將就是一臉陰測測地冷笑道:“這趙青本來就是個無名小卒,走了運才當上了這陳郡太守!自然沒有什麽多大的本事!他既然上當了,那我們也不用客氣!他這條小命,我們就收下了!”
山羊胡子武將臉上還是有些狐疑,但聽得同伴的解釋,也是點了點頭,覺得同伴說得在理,抬起頭,說道:“行了!我們這就準備動手!帶著兵馬下去,張慶,你下去迎趙青入城,我與張垚埋伏在城門後,只等將趙青迎進城門,就動手,殺了他!”
“好!”聽得山羊胡子武將的安排,其他兩人也都是點頭,隨即文官張慶又是再度探出頭,對城外的趙青喊了起來:“趙大人請稍候!屬下這就打開城門,迎大人進城!”
說完,張慶便是立馬縮回了身子,與兩名武將同時大手一揮,直接就是拉起了城頭上的守軍齊齊地下了城頭。兩名武將帶著兵馬埋伏在城門後,而張慶則是深吸了口氣,整了整身上衣衫,這才做了個手勢,示意打開城門,自己則是堆起了一臉虛偽的笑容,邁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