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得這婢女的話亂七八糟的,趙青也是不由得眉頭一皺。他與戲志才是在府中後院的書房商議事情,之前也特地交代了周圍把守的軍士,不得輕易打擾,可現在卻是讓這麽一個小小婢女給闖了進來。
趙青也知道身邊的這些軍士不會犯這麽明顯的錯,所以也沒有直接去問責那些軍士,而是看著那氣喘籲籲的婢女,沉聲喝道:“什麽不好、好事的!有話好好說清楚了!”
“是!是!”那婢女一看到趙青這滿臉的不高興,也是嚇了一跳,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唐突,直接就是嚇得朝著趙青跪了下去,低著頭,對趙青說道:“回,回稟大人,是,是夫人,是夫人要生了!奴婢是特來請大人......”
“什麽!”本來還是一臉怒容的趙青,一聽婢女的話,頓時就是瞪大了眼睛,二話不說直接就是從書房內衝了出去,甚至都顧不上跟戲志才打個招呼,轉眼就跑得沒影了。
而留在房內的戲志才自然也不會因此去怪趙青,同樣是臉上露出了驚喜之色,隨即連連點頭,伸手捋了捋自己的胡須,笑道:“好事!果然是好事!”
且說趙青一路朝著馮瓔所在的院子跑去,速度可不算慢,可在趙青心裡卻還是急得要命!若是算著日子,馮瓔也的確是到了要生產的時候了,最近趙青可是已經做了許多準備,包括襄陽城內最好的穩婆、大夫全都請到了府上,就是要力保馮瓔這次生產萬無一失!不過就算是如此,這乍一聽馮瓔要生了,趙青還是忍不住緊張,簡直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飛到馮瓔身邊去!
很快趙青就已經是跑到了院子裡,直接推開廂房房門,卻是見到此刻房內已經站了不少人,全都是趙青之前就安排在馮瓔身邊負責照顧的婢女、老婆子,其中還有兩名大夫。
一看到趙青進來了,這房內眾人也都是嚇了一跳,隨即紛紛起身向趙青行禮。而趙青卻是連搭理他們的功夫豆沒有,左右一看,邁開步子就要往裡間闖!
看到趙青的動作,也是把屋內的眾人都嚇了一跳,立馬就有兩名老婆子上前攔住了趙青,其中一個更是苦口婆心地對趙青說道:“大人!大人!大人且慢!這女人生孩子,男人可是不方便啊!”
在這個年代也的確是有這麽一條規矩,女人生產,男人進去見了,會不吉利的這種說法。若是再平時,對於這個年代的這些規矩,趙青也就入鄉隨俗了,可現在趙青心裡那叫一個著急啊,如何能夠忍得住?特別就在老婆子把話一說完,從裡間一下子就是響起了一聲淒慘的叫聲,正是馮瓔的聲音!
“滾開!”一聽到馮瓔的慘叫聲充滿痛苦,趙青再也忍不住了,直接一把就是把這兩名老婆子給推開,邁開步子就是直接往裡間闖!
闖進了裡間,裡面的人那也不少,那些婢女、老婆子都是忙著端盆子、遞汗巾,在床榻邊上還有三名年紀不小的穩婆也正忙著幹什麽。只不過這些人現在全都進不了趙青的眼睛,趙青放眼望去,所能看到的就只有那躺在床榻上滿臉痛苦的馮瓔!
只見此刻馮瓔正側躺在床榻上,額頭上綁著一塊方巾,滿臉慘白,臉上全都是豆大的汗珠,那精致的五官因為痛苦而扭曲著,一口一口地痛苦喊著,看得趙青那是心裡一陣一陣地抽,說不出的心疼!
“夫人!”一看到馮瓔痛苦成這樣,趙青那是再也忍不住了,邁開步子就要往床榻邊上湊。
“哎呀!這怎麽進了個男人啊!”趙青這突然闖進來,裡間裡面的人也都是嚇了一跳,
其中一名穩婆還沒回過頭就是直接罵了起來,只是等她回過頭一看,正好看到趙青,頓時就是嚇了一跳。尋常人家若是有男人闖進這產子的房間,她們這些穩婆肯定是要張口開罵的!可眼前這位可不是尋常人家!別說是這襄陽城了,整個荊州都得聽趙青的!她們那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去喝罵趙青啊!那一開始開罵的穩婆也是嚇得縮了縮脖子,生怕自己剛剛的那句話惹怒了趙青。
趙青卻是根本沒有那個功夫去理會這穩婆,而是快步走到了床榻邊,低頭對著馮瓔就是喊道:“夫人!夫人!你怎麽樣了?夫人!”
“夫君?”馮瓔痛苦地喊叫、呻吟著,這突然聽到趙青的聲音,也是很驚訝, 睜開眼睛一看,甚至還有些忘記下腹的疼痛,喊道:“夫君!你,你怎麽來了?啊!啊!”
這剛說完,那疼痛感又是來襲,令得馮瓔又是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咬碎銀牙。看到馮瓔的模樣,趙青那是急得滿頭大汗,全身的力氣又不知道往哪裡使,只能是站在床榻邊不停地跺腳。
“大,大人,這,這,這女人產子,男人在旁邊是不吉利的!大人還是,還是,還是先出去等一等吧!”旁邊的那幾名穩婆也是有些看不下去了,偏偏又不能和平時一樣衝趙青大呼小叫,只能是小心翼翼地好言相勸。
趙青知道這規矩更多的是一種迷信,只不過現在趙青也是有些六神無主了,不知道該不該出去。而這個時候,馮瓔的陣痛過去了一陣,也是睜開了眼睛,虛弱地看著趙青,說道:“夫,夫君,夫君還是先出去吧!妾身,妾身一定會堅持住的!”
“這,好吧!夫人,你,你有什麽事情就喊我,我就在門外!”見到連馮瓔都這麽說了,趙青也是沒辦法,只能是點頭應下,只是這一邊往外走,趙青還是忍不住,一邊扭過頭衝著床榻上的馮瓔喊著。
眼看著趙青就這麽兩步三回頭地走出了裡間,馮瓔那慘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不過很快又是臉色一變,痛苦地叫喊起來。
而在床榻邊上的那三名穩婆也是忍不住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相互看了一眼之後,也是低頭專心幫助馮瓔生產,不敢有絲毫怠慢。這要是真出了什麽意外,她們可不是賠個不是就能了結的,只怕全家老小的性命都要給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