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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龍卸甲》第三十二章 天不仁兮生離亂,地不仁兮起狼煙
  在人類的所有活動中,戰爭無疑是最複雜的了。

  因為這是兩大暴力群人為了剝奪對方的生命並保護自己的生命不被對方剝奪,而進行的激烈的暴力對抗。

  影響到戰爭勝負的因素,有裝備、士氣、體能、技巧、將才、統帥能力、政治軍事體制、政治的修明與否、戰爭意志、人心向背、情報能力、經濟實力、地理與自然條件、最後還有運氣等等。

  很幸運的,李觀魚的第一戰佔據了許多因素上的優勢,最重要的優勢,就是斬殺了蠻子的陣前大將,這才導致敵軍攻勢打亂,陣型潰散。

  敵酋被斃,聯軍士氣正高,蠻兵鬥志全無,迅速的潰敗下來,淪為三營兵士刀下的冤魂。

  蠻兵來勢洶洶,到現在卻成為一盤散沙,成為被人屠殺的綿羊。

  李觀魚將長劍扔到地上,眼中卻沒有半絲喜色。

  經此一場拚殺,三營的士兵,六七百的人馬,幸存下來的,只有四百人不到。

  以老弱殘兵迎擊敵人精銳一千余人,又是在被偷襲的情況下,不僅全殲了敵人擊斃敵酋,且已方僅傷亡三百余人,這可以說是一個輝煌的勝利。

  但在李觀魚臉上卻尋不到一絲的驚喜神色,落入他眼裡的,是那陣亡的三百余名兄弟的面孔。

  他們的生命如此年輕,正是人生活出無限可能的時候,還未品嘗過人生的滋味,別說娶媳婦,有些甚至連小娘的玉手,胸前四兩肉都沒有摸過嘗過,連小娘屁股也沒摸過,便已長眠於地下。

  前面傳來一陣輕輕的抽泣聲和一陣怒罵聲,李觀魚放眼望去,只見於江山渾身是血,正在低頭抹著眼淚,劉土苟正在一旁大罵著他:“哭什麽哭,男子漢隻流血。真他娘的丟人,別哭了。”

  李觀魚走過去道:“小於,怎麽了?”

  於江山含淚道:“李將軍,弩機營,全沒了!”說完,身子一垮,趴在地上,雙手緊緊抓著兩把黃塵,隨風揚起,大聲嚎啕,淚如雨下。

  於江山也只是個十七八歲的孩子,整個弩機營成立不到半月,在這一戰中全部戰死,望著那些躺在黃沙中的屍體,殘陽如血,眼中滴出來的,大概不是淚吧。

  “為了兄弟而戰,為了後方的父老鄉親戰死,哭哭啼啼,成何體統?”劉土苟罵道。

  李觀魚雙目含淚。

  眾將士見李將軍雙目含淚,也忍不住面現悲淒,今日這一仗之慘烈,讓他們一夜之間,由新人變成了老兵。

  眾人望著死去的兄弟,齊聲開始吼起了那晚圍著篝火唱起的歌謠。

  天不仁兮生離亂,地不仁兮起狼煙;

  親族父母兮化塵土,志摧心折兮可奈何;

  怨雖報兮恨不息,君恩重兮死亦難;

  殺人盈野兮吾且不悔,流血飄櫓兮生靈塗炭;

  君執弩兮吾持戈,吾驅騎兮君相從;

  沁水寒兮葬吾軀,赴黃泉兮心意平;

  生死無懼兮慨而慷,逢彼舊人兮吾心傷!

  眾人唱,如百鬼啼哭,慷慨悲壯,嗚嗚咽咽。

  李觀魚鼻孔一酸,大聲道:“孟長安,孟長安。”

  “末將在!”孟長安急忙道。

  “收斂陣亡弟兄們的遺骸,要完完整整,一根頭也不能少,否則的話,軍法處置。”李觀魚大聲喝道。孟長安急急答應,領命而去。

  陳少陵走過來道:“李哥,城內似乎還沒動靜!”

  李觀魚心中一動,現在還真不是哭泣的時候,他擦掉眼淚,強忍著心中的悲傷,徹底悲傷的人,真正的淚水來自心裡,眼睛只不過是一個出口。

  李觀魚望著那些陣亡的兄弟,雙膝一跪,趙山河、王胖子、秦萬裡、付斯文、劉土苟、陳少陵、孟長安、於江山以及剩余的將士們,跟著李將軍跪下,一時氣氛莊嚴肅穆之極,就連那戰馬也不敢嘶鳴一聲。

  恭恭敬敬行完叩禮,李觀魚身形長起,大喝一聲道:“付斯文、於江山、劉土苟,孟長安!”

  “末將在!”三人一起大聲應道。

  “送兄弟們一程。”李觀魚咬牙說道。

  四人抬起將士的屍體,高高舉過頭頂,緩緩前行,在殘陽下,一行殘兵跟在他們身後,慢慢移動著。?一堆堆的黃土,掩蓋了一個個年輕的軀體。

  昨日的兄弟,今日的逝者。

  已經陰陽兩隔!

  李觀魚從於江山手裡接過酒壇,高高舉過頭頂,“兄弟們,走好!”他牙齒一咬,鼻頭卻一酸,頓時跪倒在地,像個孩子般的大哭起來。

  李觀魚一仰頭,將那美酒飲盡,啪的一聲將壇子往地上一摔,清脆的響聲傳出老遠。

  “都他娘的給我站起身!”李觀魚咬咬牙,大聲呼喊道。

  三營殘兵聽聞李將軍的呼喊,立即全都掙扎著立了起來。

  李觀魚眼光在他們身上一掃,大喝道:“像個男人一樣,站起來!”

  “他們都是站著生,沒有過這死的。給老子記住了,男子漢,就要挺直腰板!”

  “挺直腰板!”三百人一起大喝起來,聲音嘶啞,卻有著如虹的氣勢。

  悲壯而又震撼人心。

  “張頤武到現在還沒有舉動,這有點奇怪!”陳少陵提醒道。

  李觀魚點了點頭,正在此時,一位前哨放出的探子從馬上跌下來,拖著身子近前,“李將軍,諸位大人,蠻兵在城門口,我們還要守城!”

  在場的所有人頓時大驚。

  “陳少陵留下。”

  “蘇蘇留下。”

  “於江山留下!”

  李觀魚一邊走,一邊吩咐,“受傷的士兵留下守東門,其余人,跟我去城頭。”

  沒有人質疑李觀魚的話,只是重新抓起刀甲,追隨李觀魚而走。

  時間不長,李觀魚帶著其他眾人箭步衝上城頭。

  “什麽人?”有聯軍看到一群陌生人衝上城頭,手持長槍刀劍,紛紛端著長槍圍攏過來。

  李觀魚亮出校尉軍牌,沉聲說道:“我是東門後勤軍昭武校尉,李觀魚,他們皆是我的兄弟!”

  按照龍庭編制,六品校尉,率領三營人馬總數在三千左右,眾人見到李觀魚亮出的軍牌,眾聯軍紛紛把端起的長槍豎起,躬身施禮,齊聲說道:“參見校尉大人!”

  李觀魚揮了下手,快步走到城頭碟口,探頭向外觀瞧。

  只見城池外相距兩裡左右的地方站滿了人,放眼望去,黑壓壓的好大一片如黑雲一般,少說也有兩三千之眾,細看他們的穿著打扮,有一些陣營統一穿著獸皮甲,有些則是麻布衫子,各式衣服都有。

  對面的人群裡打的旗幟並不統一,有天蛇、天狼、豹子猛虎皆有,蠻兵本來就是三城之外的十多個蠻族部落組建而成的,所以旗幟上面也是各族的圖騰。

  李觀魚手扶箭剁,探頭觀望了一會,側頭問道:“蠻軍何時到達?”

  一名小兵軍銜的聯軍走到李觀魚近前,說道:“看旗幟,應該是蠻兵的白馬部落、天蛇部落、天豹部落還有其他的部落。”

  他抬手指了指城外的人群,繼續說道:“進攻東門的蠻兵被屠之後,他們便開始要攻城了。”

  李觀魚心中清明,怪不得呢,想必這蠻兵軍士出動精銳想要攻破東門,然後裡應外合破城,只是沒想到那一千蠻兵居然被不起眼的東門守軍盡數屠了,而所謂的攻城軍這才不得已開始攻城。

  西北三城之外的蠻族部落,主要聚集在白馬坡一帶,這一帶只有分散在各處的部落氏族,各自為政,之間也常有戰爭發生。

  聽他對城外的敵人情況比較了解,如數家珍,李觀魚上下打量他幾眼。

  後面上來的一位小隊長也就二十出頭,眉目濃厚,五官端正,站在城頭也不慌不忙,李觀魚好奇地問道:“他們緣何攻城?”

  “在東門一千蠻兵被屠殺,據說還有什麽蠻兵第一勇士也被殺了,他們當然忍不了。如此大張旗鼓,定是來者不善,看這架勢,是要攻城了。”那名小隊長望眼城外,聳肩說道,而後又似笑非笑地看著李觀魚,等他做出反應。

  而後那小隊長似笑非笑,面色輕松隨意,似乎東門後勤軍的死活與他們並沒有多大關系,語氣輕松的說道:“東門的後勤軍本來都是老弱病殘,沒想到這一次居然這麽悍勇,是在是出人意料。”

  聽這語氣,好像戰死的東門同僚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王胖子上前一步,“你可知道就是我們屠了巴山虎的蠻兵,正是李哥一劍殺了巴山虎。”

  剛才李觀魚亮出軍牌的時候眼前的小隊長並沒有看到,此時那小隊長身子一震,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盯著李觀魚一夥人,“你·······你們·······”

  “什麽我們你們的,你他娘的結巴了。”胖子對這一夥人沒有好臉色。

  李觀魚看他臉色驚訝,他皺著眉頭說道:“你們為何沒有喊話,為何沒有準備滾石擂木,火油松明,為何沒有準備燙油弩機,敵軍兵臨城下,城頭守衛還敢如此松散?”

  那名小隊長撇了撇嘴角,從剛才的驚訝中回過神來,不以為然地說道:“小人只是遵從城主大人的話而已,城主大人說蠻兵今晚不會攻城的。你若想知道他們為何改主意了,何不親自去問城主大人。”

  “放肆!”小隊長的無禮和桀驁不馴引來趙山河的怒喝,他跨步上前,伸手將小隊長胸前的衣甲抓住。

  見他突然動手,附近的聯軍齊齊圍攏上來,一個個對趙山河怒目而視。

  李觀魚向趙山河擺了擺手,示意他這個時候不要衝動。

  能在黃沙城當兵的,要麽是兵油子,要麽是重刑犯,再或者就是張頤武安插在軍中的親信。況且張頤武帶領的這些人與東門後勤軍素來不合,對於他們的生死,這些人並不會放在心上。

  本來他們以為東門後勤軍會被巴山虎盡屠,只是沒想到劇情有這麽大反轉,完全出乎意料之外,所以才驚訝而已。

  要說敬重,還真沒有。

  這時,從城外的白馬部落中奔出一騎,直奔黃沙城下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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