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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龍卸甲》第二十八章 讓你逃命,就他娘的就撒丫子跑
  李觀魚休息了一陣,緩緩起身,在營帳內來來回回地走了幾步,想著今晚的事情,心中的危機感越來越強烈,若是弄不死張頤武,恐怕他就要被張頤武弄死了。

  李觀魚握住了拳頭,既然你要給我整點失眠心悸啥的,那老子也不介意給你來點陽·痿腎虛恐嚇之類的。

  外面一陣喧嘩之聲,顯然是陳少陵已經率先將命令傳達到練兵場,營中的軍士急忙趕著起來。

  見天尚未亮,一個個無精打采的好似夢遊,嘴上沒說,心中已經開始抱怨。

  李觀魚得夜宿在前營中,對付斯文的松懈的防衛深為不滿,黑衣人輕輕松松的就走進來,根本沒有遇到半點阻礙,這樣的守衛,簡直就是擺設。

  一叫緊急集合,這三營兵馬的素質立即就體現出來了。

  劉土苟的後防營是最後通知到的,卻是最早趕過來,他們軍容齊整,刀槍明亮。雖然兵士們高矮胖瘦不一,歪瓜裂棗都有,賣相不好,但見了那個個兵士乾悍不畏死的幹練模樣,任誰也不能看輕他們。

  這個劉土苟,是個帶兵好手,練兵之術,確實是高人一等。

  孟長安的兵營第二個到達,他的營伍自然比不上劉土苟,便是他們行軍的路線和防衛卻很有講究。

  倒是離得最近的付斯文大營拖拖拉拉,劉土苟和孟長安已經率營操練了一遍,等所有人都集合完畢,

  見李觀魚面沉如水,所有人都沒敢出聲。

  李觀魚穿上一身盔甲,腳蹬戰靴,配上一張有棱有角的臉龐,倒也威風凜凜,氣勢十足。

  緩步登上練兵場,瞧著底下的七百多人。

  三位副營長見李觀魚面如黑炭,趕回來的路上又聽說遭到黑衣人追殺,如此緊急的集合令,心裡暗處忐忑,一個個心裡沒底。

  李觀魚登上高處,舉目四望,只見歸前的三營士兵,以劉土苟的軍容最為雄壯,孟長安次之,付斯文營的士兵最為邋遢,一個個還在底下打盹。

  李觀魚冷冷一笑,頂盔貫甲,束腰緊帶,手持長劍,往那前台走了兩步。大聲道:“可能有人還不認識兄弟我,我叫李觀魚,便是整個東門後勤軍新來的校尉。”

  李觀魚懲罰賭錢之人,打斷五條板子的事跡,昨夜便已流傳開來。

  今日親眼見這個統領六七百人的六品校尉不過十八九來歲年紀,眾軍士心裡更為驚奇。

  “弟兄們也許奇怪,我李某人年紀輕輕,為何能擔這校尉之職。今天站這兒,便是要告訴大家,我領兵只有六個字,兄弟、戰鬥、狠辣!”

  李觀魚神目一掃,臉上浮起一絲笑意:“在下新來乍到,和大家還不熟悉,說點什麽好呢?如果真要站在這兒故作親切地和大家嘮家常,李某可有點兒裝大尾巴狼了”

  三位副營長聽了李觀魚這半黑半白的演講,忍不住面面相覷,想不到這位空降的校尉,開場白竟是這麽幾句話,不由得轟然大笑。

  原來被眾將約束的緊張氣氛一掃而空。

  李觀魚笑吟吟地站在那兒,等聲音漸漸小了,抬起雙手虛按了按,繼續說道:“勞駕全軍將士搞出這麽大的舉動來,是歡迎在下就任,李某受寵若驚啊。說起來無非就是彼此認識一下嘛,那我就在這兒自我介紹一下。鄙姓李,叫觀魚,曾是個不得志的讀書人,在牌坊鎮算命寫家書度日,只因為殺了蠻兵一名校尉,所以到了咱們黃沙城擔任校尉。如今,大家都知道了,初次見面,李某向全軍將士們問好了!”

  李觀魚說著雙手抱拳團團一揖,台下八百聯軍見大將軍抱拳行禮,頓時甲胄亂響,刹那間跪倒一片,紛紛說道:“拜見校尉大人!”

  李觀魚面上笑呵呵的,繼續道:“第一,當兵就是為了殺敵,為了上戰場,試問哪個當小兵的不想當將軍?誰他娘的不想往上爬?誰他娘的不想成為兵團長,軍團長,集團長?如果只是為了混口飯吃,沒必要非吃這一口。都給我記住了,上了戰場上,保護了弟兄,就是保護自己。誰他娘的要是敢背後捅刀子,我就讓誰死。你們底下站著的,誰要是不服氣,現在就可以挑戰我,畢竟軍中以武為尊嘛。”

  李觀魚呲牙咧嘴,殺氣騰騰,剛才與黑衣人的一戰,許多巡夜的士兵也都看到,那樣的武力,至少都在六品之間,他們這些尋常士卒又怎麽可能成為對手?

  他長長吸了口氣,大聲說道:“第二點,想要在我手下混出頭,只有很簡單的兩點。一是你得練好你當兵的本事,我不要求你胸口碎大石,金鍾罩鐵布衫,那就是扯犢子,我只要你們練好最基本的本事。哪些是你最基本的本事?這個說來簡單。刀要穩,劍要刺,槍如龍,見血不慌,遇敵不亂,突殺就突,陣型不亂,撤退不緊張,這不是為我練,這是你在戰場上保命的本事。想要在戰場上少流血,就要在平時多流汗。”李觀魚大喝道。

  李觀魚抽出長劍,劍鋒直指蒼穹,“廢話不多說,最後一點,為將者,要統兵練兵。這個統字,就是令出一門,令下如山。這個練字,既要練弓馬武藝,也要練軍紀。軍紀邋遢渙散,就會成為一盤散沙,上了戰場也會成為敵人宰殺的對象。要做到聽統帥口令,令行禁止。在我手下當兵,我讓你衝鋒,就他娘的一往無前,讓你逃命,就他·媽的撒丫子跑,可聽明白了?”李觀魚聲音洪亮,大聲說道。

  “明白了!”

  台下的三營兵士們一起爆出一陣大笑,這位將軍講話真他娘的糙,不過正合了所有人的胃口。

  “我不會拿兄弟的性命開玩笑,上了戰場,要是打拚不過,我叫你們跑,你們就得拚命跑,要是你跑慢了點,你娘的,用不著我動手,你早被人摁地上弄死了。”

  台下又是一陣笑聲,只聽李觀魚繼續道:“我不會拿兄弟們的命開玩笑,所以想要活的長久,就更要團結一致,不管是在戰場還是訓練。要知道,你們身邊的兄弟,就是手足,斷了手足,你還能活命嗎?或許能活著,但那他娘的也都是苟延殘喘,活的不自在!”

  這三營的子弟看似一個個桀驁不馴,油腔滑調的兵油子,實則也是被人欺負慣了的無奈之舉。

  人善被人欺,今日聽完李觀魚別開生面的講話,頓時熱血沸騰大聲歡呼起來,深感這位將軍與眾不同,愛兵如子。

  其實這裡邊只有一句話大家聽到了心坎裡,那就是不想當將軍的士兵就他娘的不是個好士兵。

  三位副營長互相望了一眼,光是這番陣前宣言,就能讓人為他賣命,這校尉可真是不簡單。

  “為了促進兄弟們的訓練積極性,下面我宣布幾條新的軍規。”李觀魚大聲道:“即日起,三營軍士合在一起訓練。每日早晨管飽,中午只有八成人能吃飽,晚上只有五成人能吃飽。”

  此言一出,眾人嘩然,這辦法簡直就是刀架在脖子上,趕鴨子上架。

  李觀魚沉聲,“想要吃飽,就他娘的給我狠狠練,拚命練習。偷奸耍滑的,連續淘汰三次,就滾蛋!”

  李觀魚朝後一看,“趙山河、秦萬裡負責監督記錄!”

  “遵命!”

  這兩人之前就是西北城兵團之中的士兵,乾起這個來自然不陌生。

  劉土苟和孟長安急忙道:“李校尉·······”

  李觀魚擺擺手:“幾位不必多言了。我們這支營伍本就是弱不禁風,要是再不用點重藥,怕是未上前線,就已經崩潰了。”

  李觀魚的辦法,就是優勝略汰,把這淘汰搬到訓練中,而且直接改成一練一淘汰,雖然看起來是過激了些,但對這麽一支營伍,還能有什麽更好的辦法?

  亂世重典,戰亂時期,統兵也當如此。

  接下來,李觀魚道:“將前哨營的弩機搬上來。”

  不一會兒,幾名士兵將十二架弩機搬上來,李觀魚道:“誰能拉開?”

  “這·······”

  底下眾人開始竊竊私語,付斯文道:“李校尉,這弩機有兩年未曾動用,恐怕已經腐朽不堪用了。”

  李觀魚暗吸一口氣,這樣的好武器就被廢了,真是暴殄天物,前天他管弩機,上面堆積了一指厚的灰塵,他目視場內,“還有誰能拉動?”

  眾將士目光便刷刷刷地指向一人,正是昨晚李觀魚見過的少年於江山,眾人望著他的目光都是敬佩,顯然這少年很有些威望。

  於江山朝李觀魚抱拳道:“稟告將軍,小人於江山,曾經參與過弩機營訓練。”

  “哦?”李觀魚欣喜地道:“你可拉得動?”

  於江山恭敬道:“是的。 ”

  “好,好,你來射一箭試試。”李觀魚大喜著道。

  那於江山點頭應是,走上演武台,沉身運氣,猛吼一聲,張弓搭箭,一箭射出,將三百步外一杆火把射落在地。

  李觀魚哈哈大笑:“好,本將軍著令,晉升於江山為新建弩機營的隊長,領一百人。”

  於江山技藝出眾,在前哨營裡威望甚高,李觀魚此令一下,眾人等皆是歡呼起來。

  “我李觀魚練兵,說到做到,不問出身,不問身世,只看能力。”李觀魚望著底下那些士兵熱切的眼神,沉聲吼道。

  這也讓在場的所有人心中暗暗激動,摩拳擦掌。

  李觀魚望了孟劉一眼,正色道:“孟大哥,劉大哥,這訓兵這事,我就全權拜托給二位了。劉大哥負責單兵訓練,孟大哥負責陣法演練。希望你們不要爭吵,要看到彼此的優點,精誠合作。八百兄弟,要練出個樣子,不要他們殺多少敵人,最起碼讓他們上了戰場,能夠有活下來的本事。”

  孟長安和劉土苟都是有些本事的人,雖然彼此之間看不慣,那也只是學術分歧,不是人品鄙視。

  見李觀魚說的雖是簡單,但也足夠誠懇,便一起抱拳道:“請李將軍放心,我們一定竭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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